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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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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怀里的卓苦箴痛苦地闭紧眼睛，右手想紧抓住裴鹤的衣袖，却因为疼痛不能借力只得轻搭在裴鹤左肩。
段千聆绕过裴鹤在他身后说：“你先带她去你家。”
裴鹤不忍卓苦箴这副模样，他道：“不如，我问问她现在住哪里，干脆送去她自己的住处吧。”
但是这个提议遭到了段千聆的反对：“不，你听我的，先把她带去你家，我随后换好衣服过来。”
裴鹤听此话，知其中似有隐情，应下后驱车带卓苦箴去了以前他们两人的住处。
裴鹤喜静，此处居所由家里派人过来照料，若是有时候喻舒看不过眼也会帮忙料理。
前院里的植物花朵因为天气回暖有了生气，尚不能遮盖住院里的阳光，但是已有绿意。裴鹤三年来因为卓苦箴突然离去，看到院中景物只感伤情，但是心中挂念卓苦箴，又舍不得搬离。今日他抱着卓苦箴重入院门，满眼顿时生机盎然。
卓苦箴此时神情有些缓和，裴鹤稍稍安心，随即去了二楼他们以前的卧室。
刚为卓苦箴盖好被子，听见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段千聆已然站在了门口。
他脱去了刚刚穿的白色大褂，手里提着药箱。
重新为卓苦箴处理好手臂上的绷带，打好点滴后他示意裴鹤去阳台的小几边说话。
裴鹤三年未见卓苦箴却是怎么也看不够，只觉得卓苦箴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淡泊了，不知是在昏迷还是在忍耐，段千聆处理伤口上药的时候她一声未吭。他微微叹口气，摸了摸卓苦箴的额头，便去了阳台。
四月的阳光暖意陡升，让裴鹤紧张的神经微微放松。
段千聆看他疲惫地摘下眼镜，用手指按压眉骨。心中突然不忍。
段千聆从小和裴鹤被养在裴家的宅院里，成年后虽各自自立门户，但是因为裴家对他有养育之恩，段千聆与裴鹤交好，想着陪在他身边可以帮衬上一点。
从小的交情让他对裴鹤深感了解，于情他不想让裴鹤再为这些事纷扰心神。但是这些事在旁人看来事不关己，对于裴鹤而言却又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段千聆不及时告知，由旁人相告让他们二人生分了更是不好。段千聆虽左右为难但是也不得不开口。
他为难了一阵，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伤药：“伤药记得擦。”
裴鹤哪还记得自己颈上的伤，此时被段千聆提醒，只觉得后颈微微有疼痛感。
“没关系的。”知道段千聆担心，他又道：“我会记得擦的”
暖意让裴鹤此时神情柔和，底色艳丽，嘴角笑意若隐若现。段千聆知道他此时心情很好。
段千聆不紧不慢地翻动药箱，裴鹤知道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也没有即刻戳穿。他知道段千聆思虑得多，处事小心谨慎。裴鹤站起身，问他要不要喝咖啡。段千聆自然是一口答应。
裴鹤将咖啡递给段千聆，他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等待段千聆再次开口。
段千聆手指在杯沿敲动，思量许久后他还是开口了：“卓苦箴此次出现，我知道你很高兴。”
裴鹤点头：“那是自然。”
段千聆道：“那你，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裴鹤此时兀自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卓苦箴已经不认识他了，而且卓苦箴救他的时候身手劲峭凌厉，看来是收过正规训练的。想来以前卓苦箴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自保都很成问题······
可是段千聆诉说的事实更让他心悸。
段千聆道：“她看见我，不是，应该是她看见穿白色衣服或是就是对医生这个职业的人有惧怕情绪，怕是受到过这方面的刺激。”
段千聆不知道卓苦箴也不认识他了，他作为医生，只是从病理的角度分析：“我不知道卓苦箴这三年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她的情绪看来，心智应该会有一定的影响。”
裴鹤突然说：“心智应该没有影响。”
段千聆一怔：“什么意思？”
“卓苦箴只是对我没有记忆罢了。”裴鹤语气里有明显的伤意，“她不是说谎，她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看见他的第一眼，卓苦箴没有对不起他的愧疚，没有出逃后被发现的惊慌，亦是没有两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隐藏、空洞和不得已。只有这些。
卓苦箴的第一次出现本来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偶然。可是裴鹤却很认真，认真到极端。第二次出现似乎是偶然又似乎就是一个陷阱，段千聆认为就是一个陷阱。可是裴鹤依然不忘第一次的认真，心甘情愿地又跳下去。
用情成痴心，这三年裴鹤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段千聆其实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他执意要裴鹤带卓苦箴来这里是有意图的。
卓苦箴哀求裴鹤的时候是在神志混乱的状态中，对于裴鹤是一种临时的依赖心理，并不是因为她认识裴鹤，而是她的潜意识给了她这样的行为。这时候裴鹤的话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想，他也没有再多费口舌提醒这方面的病由。既然裴鹤已经了然，段千聆想了想：“等卓苦箴醒来你先留住她，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时日。记忆的缺失也分很多种，我一时也做不出判断。但是让病人和以前相似的场景或者人物相处是有可能重新唤醒记忆的。”
裴鹤默然坐着，也不说话。
段千聆道：“没事的，先试试。”
随后段千聆除去卓苦箴的点滴，留他们二人在这里，驱车回医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我的尴尬症就犯了······啊啊啊啊，写网文好难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