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士们的短篇集》潘多拉骑士

9、同生共死（五）

　　第三者的声音响起，许芯本能的从舒绫怀里跳出来。但因为腿麻，她没站稳，屁股直接贴在地上。一道强烈的白光打来，许芯睁不开眼睛。
　　“嗯……看起来挺傻的一家伙，居然能泡到舒绫，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声音漫不经心，悠闲得让人火大。许芯用手挡住白光，想睁开眼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招惹舒绫这个鬼魂。
　　等等？
　　舒绫？
　　他知道舒绫的名字？
　　熟悉的身影替她挡住了强光，她总算可以看清第三者的模样。
　　夜光下，本应模糊不清的脸异常清晰。
　　那是对女性来说，略显英气的脸庞，没有化妆，连唇膏都没有，完全的清汤素面；细长的剑眉恰到好处得压制了女性的柔媚，跟知性柔美的舒绫不同，这个身高恐怖的女人像个打仗的将军。
　　“别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秦云，我大半夜被你捉到这个山窝，可不是来看戏的。”
　　第四个人的声音出现。有了身高恐怖的女人做铺垫，许芯的震惊比之刚才要少了许多。但滑稽的是，比起第三个身高恐怖的女人，第四人的身高矮的……滑稽。
　　虽然看起来年龄很小，但过时的方框眼镜配上老气横秋的表情，让那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女孩像个小大人。
　　身高恐怖的女人满脸都是看好戏三个字；而个子矮小的眼镜女孩抱着iPad，手指不停地滑动，显得非常忙碌。眼镜是短发，但唯独留在耳垂附近的头发特别长，方框的镜片反射iPad的蓝光，衬得神情异常冷酷。
　　“你们是谁？”
　　身高恐怖的女人狠狠皱眉，脸上的戏谑一扫而空：“啊？不是吧，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某个三流法阵师的技术有待商榷。”矮小的眼镜女孩用中指推了推镜架，惹得高个女人投来狠狠一瞥。
　　“哼。”
　　矮个眼镜耸耸肩，不以为意。
　　倒是挡在身前的舒绫突然急了：“不是的，她没有忘记，只是暂时没想起来而已。再给我机会，我会让她想起来的。”
　　“舒绫，十年前我们的契约可不是这样写的。我们的约定是，我们让她复活，你要想办法让她回忆起死之前的事，如果成功，她就可以完整复生，以‘人’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如果到最后，她都没有想起来的话，她就由我们带走。而现在……”
　　高个女人抬头，夜空中的月亮已经挂在头顶上。
　　“最后的时间已经过了。”
　　“不。”
　　“法阵启动——许芯，‘渡’！”
　　印象中，许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舒绫。她的舒绫，总是优雅自信、游刃有余，站在支教的讲台上，散发光芒让人心生仰慕。
　　而现在，那个万人迷一样的舒绫竟然跪下来，哭着，叫着，求着，求着突然出现的高矮组合，放过她，放过许芯。
　　放过她？放过许芯？
　　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放过我？
　　到底……
　　汗毛开始倒竖。许芯回神，赫然发现刚刚还站在舒绫背后的她，居然一眨眼就站在了高个女人的右手边，肩并肩。
　　空间移动？！
　　“什……”
　　许芯再也说不出话。
　　高个女人的右手，直直插进她的胸口，下一秒，一个蓝色的东西就从心口被掏了出来。
　　“传送位置偏离中心五厘米，你个三流法阵师，练习偷懒了吧。”
　　“少啰嗦，死宅，我跟你不一样，这个准度对坐了三天三夜飞机的人来说，算好的了。”
　　高个女人的右手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修长的手腕滑落。
　　那是自己的血。她认得。但掌心中那蓝色的东西是什么？我的心脏？
　　不对，人的心脏，不是红通通的，会跳动吗？
　　为什么我的心脏是蓝色的？不会跳动，还会反射月光？
　　不对……我的心脏……我的心脏！
　　“许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