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华七律

32、百鬼之夜

　　整形医院。

　　芳子静静的听着高桥医生向她说明丰唇手术方案。

　　听完所有的方案后，芳子说：“我觉得第一个方案不错，我喜欢自然一些。”

　　高桥医生点头：“我也觉得第一个方案更适合你。”

　　定好了方案，芳子准备预约手术时间。

　　“明天可以吗？我明天正好没有手术安排。”高桥医生看了一眼手机问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就能安排手术，芳子顿时觉得自己很幸运，“当然可以。”

　　因为是个小手术，所以芳子没让奈绪陪同她一起来。不知为何，当天医院里除了芳子和高桥医生，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医院空空荡荡，安静的令人不安。

　　手术室里，高桥医生把手术室门反锁，然后让芳子躺在手术床上。

　　“就高桥医生你一个人吗？护士呢？”芳子疑惑的问。

　　即使是个小手术，也不至于连一个护士都没有吧。

　　“就我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高桥医生戴着白色用用口罩，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芳子总觉得高桥医生的心情不是很好，她不禁担心医生的情绪会不会影响手术效果，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不是不该今天手术。

　　就在她考虑的时候，只见高桥医生不知从哪拿出了两个手铐和一捆白色的绳子，他从容的走到芳子面前，在芳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把芳子的双手铐在了手术床的两边，然后又用绳子把芳子的双腿牢牢固定住。

　　芳子茫然的看着高桥医生这一系列举动，怔怔地问：“高桥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高桥医生一边调试麻醉剂一边解释：“如果手术过程中你动了的话会很不安全。”

　　良久，芳子问：“不是要麻醉吗？”她都不省人事了还怎么动。

　　高桥医生拿着针管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笑道：“以防万一。”

　　不知为什么，芳子的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大脑也在嗡嗡作响，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高桥医生，我忽然有些不舒服，今天的手术先取消吧。”

　　哪知高桥医生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的戴上手套和口罩，拿着麻醉针坐在了芳子面前，“不舒服就先忍一忍吧，手术很快就能结束。”

　　忍一忍？

　　这叫什么话？

　　芳子越来越不安，她觉得事情正在向未知的方向发展。

　　“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可能现在不太适合麻醉......”芳子双手用力，手拷却纹丝不动。

　　高考医生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那笑声听的芳子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芳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这么无助。

　　这个高桥医生......是不是疯了。

　　就在她胆战心惊之时，高桥医生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取代的是阴冷的嗓音：“别怕，我的刀......很快。”

　　芳子尽量表现的镇定，“把手拷松开。”

　　高桥医生突然紧紧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无法理解芳子的话，“为什么？在你看来我就像个没脑子的笨蛋？我给你松开手铐，然后让你逃出去报警？”

　　芳子死死咬着的牙缓缓松开，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高桥医生冷笑道：“你的确没做过伤害我的事，但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所以我要替她报仇！”

　　芳子再也无法镇定，“高桥医生，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最爱的人是谁？我怎么伤害她了？”

　　她从不与人结怨，何来的伤害别人？

　　“别狡辩，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所以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当然不，我可不杀人。我说了，我要给你做手术。”

　　天知道，在芳子听来，这句话听起来比要杀了她更可怕，而她现在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芳子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桥医生不耐烦的举起针管，房子还没来得及尖叫，就感到手臂一阵酸麻感。

　　几秒后，芳子感到意识渐渐模糊，想说话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越来越无力，她闭上眼睛前最后一秒看见的就是高桥医生举起了手术刀。

　　极度的恐惧也随着麻醉效果陷入了沉睡。

　　芳子是被疼醒的，摧心剖肝的疼痛令她的大脑有了意识，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昏暗。

　　这里不是医院。

　　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警惕的打量周围环境。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像一个废弃的储藏室，满是灰尘的水泥地和水泥墙，墙角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腐朽的味道。她伸手去推唯一的门，意料之中，门是锁着的。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嘴角再次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感，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角，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鲜血。她想起了高桥医生说的话，他说他的刀很快。

　　芳子心里清楚，如果现在她面前有一面镜子，那她一定会崩溃。

　　她的手机在包里，可她的包却不知所踪，脸不知道被毁成了什么样，逃也逃不出去。这一瞬间，她忽然看淡了生死，她浑身乏力的靠着墙边坐下，眼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顺着脸颊落下，她无声的哭泣着。

　　这时候父母应该一经发现她失踪了，他们应该很担心她吧。

　　直到此刻，她依然想不到高桥医生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该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对她。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此时此刻这声音在她听来就和死亡的呼唤没什么区别。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两只眼睛惊惧的盯着前方的那扇门。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窄小的空间回响，每一下都在敲击芳子脆弱的心脏。

　　女人从昏暗中走近，她把手中的碗筷放在了一旁的木箱上，然后走到芳子面前蹲下身，微笑着看着芳子。

　　“奈绪......”仅仅说了两个字，芳子便感到嘴角疼的快裂开。

　　眼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不是奈绪是谁。

　　看着从容的奈绪，芳子忽然明了了，奈绪不是来救她的，她就是把自己关在这里的人。

　　“为什么......”芳子感觉脸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鲜血顺着嘴角流进了脖颈。

　　奈绪心疼的想为芳子擦去脸上的血迹，可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芳子的时候，芳子快速别过了头，躲开了她的手。奈绪的手顿在半空中，良久才慢慢放下。她也不生气，只是一脸乖巧的望着芳子，说：“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无论我丑陋还是美丽，在你心中我都只是一条可怜虫而已。”

　　不等芳子说什么，她又继续说道：“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你明白吗？芳子，我是这么的爱你。”

　　芳子震惊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奈绪。

　　原来自己就是奈绪喜欢的那个人。

　　多么难以置信的答案。

　　“那你和高桥医生......？”

　　一听到高桥医生，奈绪嗤之以鼻道：“那女人亲手塑造了新的我，同时爱上了我。可她也不照镜子看看，她哪里配得上现在的我。那个蠢女人真的太好骗了，我只不过编了个故事说给她听，她居然真的信了，还甘愿为我做任何事。当然，芳子，你放心，我最爱的人只有你，我甚至愿意为你去死，只要你愿意永远在我身边不离开我。”

　　芳子真的很后悔当初善心爆发帮助了奈绪，也是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帮的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怪物。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这个怪物。

　　“我还有的选择吗，我的命都在你手里。”芳子苦涩的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却把我的脸毁成这样，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的爱太变态。”

　　奈绪目光贪恋的靠近芳子，然后做出了一个另芳子作呕的举动。

　　她闭着眼睛舔舐着芳子嘴边的血口，享受一般的咽下了那淋漓鲜血。

　　芳子浑身抖的如筛糠，死死的咬着唇防止自己哭出声。她的耳边传来了奈绪如鬼魅一般的声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我和只爱你外表的人不一样。即使你不再美丽，你也是我心中的唯一，永世不变。”还有一个原因，只有芳子的脸毁了，她的人擦能完完整整的属于她。这个世上除了她，可能没有第二个人能接受脸被毁成这样的芳子。

　　“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怪物！”芳子恨不得活撕了奈绪。

　　奈绪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芳子，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答应我不逃跑，我就放你出地下室，好不好？”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芳子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只任人宰杀的羔羊。

　　奈绪抚摸着芳子柔顺的发丝，眼角落下一滴泪，“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高中时那个奈绪了，现在的我想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不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