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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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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仟禾宫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几乎御医署的医官都聚集在了永王姬呈渝的房间。
棠梨在姬呈渝卧房的矮榻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御医们，她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这下终于消停下来她定然要好好吃一顿。
等她吃完东西，打算上前看看姬呈渝的情况时，一个神情肃穆的老嬷嬷带着两个宫女走进了屋子。
她径直来到棠梨面前，弯腰躬身行了一礼，起身道：“棠姑娘，韵贵妃娘娘的遗体已经收殓好，请您前去正厅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棠梨道：“如今仟禾宫的下人都是金嬷嬷亲自挑选，我对丧仪细节也不懂，就请嬷嬷仔细处理就好。”
金嬷嬷闻言依旧恭敬道：“国主陛下如今将仟禾宫交由姑娘管制，奴婢定然是要来向姑娘请示的。”
“还请姑娘移步正厅，老奴也好向陛下交差。”
闻言，棠梨心想，既如此就去看一眼吧。
于是，她看了眼依旧昏迷，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的姬呈渝后便跟着金嬷嬷去了正厅。
......
宣政殿主殿，国主姬长烈端坐于宽大的书案后面，看着前方跪了一排的宫女內官神情阴鸷道：“你们都是国后的近侍，若是将实情招来便免于皮肉之苦。”
“若是存了侥幸，隔壁那些仟禾宫的下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恰巧此时，从大开的殿门处便隐隐约约传来声声惨叫，凄厉的呼喊划破了寂静的黑夜上空。
早已被这些不绝于耳的声音吓破胆的侍从们，纷纷匍匐在地连连磕头
“奴婢愿意招供。”
“奴才愿意招供。”
姬长烈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內官将人都带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宣政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正殿里，看着桌上一大叠供词的国主目眦欲裂，原来不但是今日之事，就连镇国寺的长明灯一案，也与国后有关。
他一把将桌面的东西挥到地上，声声脆响惊得门外侍立的宫女都不自觉的浑身发颤。
恰巧此时，怡贵妃带着一众侍从到了门口。
赵悦满心忐忑的等着通报，她不知道国主为何连夜传召自己，虽说国后事情败露已然没得救，但她可没直接参与此事呀！
得到內官的回复后，赵悦迈着小碎步进了宣政殿。
在看到桌案后一脸冰冷、双目凌厉的国主后，她刻意堆起的满脸笑意渐渐垮了下来。
她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深夜传召嫔妾不知所为何事？”
“今日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孤为何传召，你竟然不知？”姬长烈淡淡道。
赵悦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颤声道：“嫔妾真的不知国后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呀！”
姬长烈冷笑一声道：“那你在事发前几日与国后的谈话又是为何？！”
此话一出，赵悦直接瘫倒在地，大呼冤枉。
可任由她怎么叫屈怎么明示暗示自己没有参与此事，甚至提起与姬长烈的旧情，他都不为所动。
看着地上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赵悦，又想了想一向沉稳能干的平王姬呈宪，上座的姬长烈叹息一声，道：“怡贵妃触犯宫规，罚入镇国寺带发修行三年。”
赵悦闻言自知逃脱处罚无望，便慢慢坐直了身子，伏地叩拜道：“谢陛下。”
姬长烈挥挥手道：“明日便去吧，想必韵贵妃也不愿再见你去她灵前。”
怡贵妃离去后，姬长烈叫来宣旨內官，拿出一旁盖好印章的宣旨册道：“这是国后的处理旨意你拿去凤庆殿....”
话音未落，便有內官急急跑到门口求见。
姬长烈停下话头宣他进来，那人一进来就双膝跪地嗓音惊恐道：“拜见陛下，国后，国后她在寝殿悬梁自尽啦！”
“奴才们发现时已然没了气息。”
姬长烈闻言有些愣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內官又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用双手高举头顶道：“国后留下了这封告罪书，请陛下过目。”
姬长烈接过身边內官递上前的信封拆开阅读起来。
信里国后陈敏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包括镇国寺的长明灯一事也被包揽在内。
她极力表示自己的种种行径与身边亲朋无任何瓜葛，请求国主看在她以死赎罪的份上绕过其父丞相陈护并自己的女儿元阳公主姬呈燕。
看完信后，姬长烈挥退跪在下方的內官，重新写了旨意交给宣旨內官送出宫去。
第二天，全国上下都知道国后犯了大罪，不仅害死韵贵妃，伤了平王，还连累怡贵妃罚入镇国寺。
自尽后不但被下旨以嫔妃礼仪葬之，不得入帝王穴，就连她母家陈氏一族都被禁止前去奔丧。
其远嫁西疆的女儿元阳公主也不得回王城扶灵。
而被国后害死的韵贵妃却以皇后礼仪葬之，不但入了帝王穴，还被国主赐了孝惠皇后的谥号。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惊，一时间民众对陈氏一族议论纷纷，鄙夷不堪，丞相虽未受罚，但这些流言却让他气得险些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年方才好转。
......
姬呈渝是第三日才醒来的，他一醒来便看见了趴在床前眼下青黑，睡得正香的棠梨。
他动了动身子，准备起身，却不防把棠梨给惊醒了，她察觉到动作后立马坐直身子，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紧张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来人来人。”
姬呈渝见她慌张的样子，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他拉住她的手想说一句“我没事。”
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的怪异声响，他瞬间心一沉，暗道：是啊，声音已经没有了....
此时棠梨已经彻底清醒，她看着眼前神情低落的姬呈渝，怔了怔，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国主连续守了你两晚，昨晚半夜终于撑不住发起了高热。”
“我现在就叫人通知他你醒了。”
看着欢快往外跑的棠梨，姬呈渝忽的笑了，还好，她一直都在。
......
王室祖庙专司国后出殡的宽阔大厅，在那中央上首的横架上面，一个足有三四人宽的巨大金色灵柩停放在上面。
姬呈渝一身素袍外罩白麻孝服神色肃穆的跪在灵前，棠梨一身白衣立于他身侧。
不一会儿，立着层层白幡的大门口传来一道洪亮地通报声
“平王携王妃前来祭奠！”
棠梨闻声向门口看去，便见两道白色身影相携而来，他们到了门口便有专门的宫女內官替二人穿上白麻孝服外褂。
一脸哀戚的平王夫妇缓缓到了灵前，他们在仪官的配合下上香磕头，一切都完成起身后，姬呈渝便也站起来与二人相对。
平王姬呈宪长相颇有些像怡贵妃，虽说身为男子，但他的面容足可称得上精致，这样的容颜衬得一旁的平王妃都略显失色。
他神色肃穆道：“三弟，别怪哥哥今日才来，我在禹州巡视，已然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
姬呈渝接过棠梨递来的薄木片与蘸了墨汁的笔写道：‘小弟自知大哥远在禹州，您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呵！谁知你心里怎么想的！”一道毫不客气声音响起。
几乎是同时，姬呈宪就低斥道：“此地是你能胡说八道的地方吗？！”
被叱责了的萧雨立刻就低头不再言语。
闻言，姬呈渝看着面色微变的大哥，继续写道：‘不妨事的’
姬呈宪恢复神色，对姬呈渝好一番宽慰后，又说一定会遍寻名医治好他云云，这才离开。
姬呈渝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眸色深深。
棠梨接过他递回来的木片与笔，低声道：“我看他根本不想治好你。”
姬呈渝有些好笑，自行拿过干净的木片写道：‘何以见得’
棠梨看着字翻了个白眼，悠然道：“若是之前我肯定不知道，但最近几日看到国主每次说要治好你的时候，那个眼神，跟他完全不同！”
姬呈渝听了她的话，若不是眼下说不出来，他肯定会说：就算一直不好，只要你还在身边，我甘之如饴。
......
坐在回王府马车上的萧雨不甘道：“王爷，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那小子几句？”
姬呈宪淡淡道：“如今他正处于焦点中心，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你的话跑去告诉父君又该如何？”
萧雨闻言心中一惊，她担忧道：“那刚才那里还有几个仪官....”
姬呈宪轻哼一声，道：“母妃虽然被罚去受苦，但本王和外祖父都还有实权在手，那些人怎么敢？”
“再说了，我已然训斥与你，又对呈渝关心备至，还送上了特意寻回的千年灵芝，他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去父君面前说嘴？”
听了这话，萧雨又才笑了起来，道：“他母亲死了还得父君如此恩典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们母妃也给坑了进去。”
姬呈宪不屑的哼道：“母妃如今受的苦我都会好好记着的！”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得赶紧恢复父君对我的好感，以后的事才好说。”
“现在，本王失了国后这一大助力，行事需更加小心谨慎才行！不能让父君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萧雨连连赞同道：“是啊，不能总让那小子得了好，现今他成了哑巴，父君能够倚靠也就只有王爷了。”
闻言，姬呈宪但笑不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