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此生》落笔有致

5、第 5 章

　　暑假过得很快，即使在沉闷的叶家，时间也不曾停下脚步，开学的前一夜，叶苒还是有几分雀跃和期待的。
　　开学那天，叶盛斌亲自送的她，在车上时问了她一大堆从学习到生活的琐事，下车前又对她说，“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周五我让司机来接你。”
　　叶苒收回拉车门的手，硬着头皮交代道，“按照学校惯例，高三是两个星期才放假一次……”
　　叶盛斌看着她，半晌才问：“你就那么不愿意回家么？”之前商量住宿的事情时，叶苒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就是怕他不同意吧。这个女儿，对于叶家还是有些抗拒啊。
　　叶苒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他，低声说，“不管您承认与否，我的出现还是让您现在的家庭出现了裂痕，没有办法消除它，只能尽量避免它再扩大。”
　　这个女儿出乎意料的懂事，叶盛斌默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好吧，那你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叶苒听话应了，下车取出行李后，朝他微微点头，这才往校门口走去。

　　“叶苒，周六有半天假，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同桌兼好友的周蔓悄悄凑过来，低声问道。
　　她们学校高三虽然两个星期才会过一次周末，不放假那一周的周六却可以休息半天，周蔓的意思是去学校外边的网吧玩半天，叶苒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桌对虚拟的电子游戏如此执着，一逮着机会总要往校外溜。
　　叶苒摇摇头，“大小姐，开学的第一周，你就不能安分些么？”
　　“你都不知道这个暑假我爸妈管得有多严，我在家两个月，只去过一次网吧。”周蔓竖起一根食指，“就一次啊，你知道跟我一起玩的队友超了我多少级了吗？我再不赶上去，以后还怎么混哪。”
　　看同桌不为所动，周蔓可怜兮兮地博同情，“叶苒，咱们一起去嘛，你又不是没去过网吧，我玩的那个游戏很有意思的，你想玩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又不是去玩游戏。”叶苒瞪了她一眼，又说，“我这一年打算好好备考，不再分心了。”
　　周蔓继续恳求，“再去一次嘛，等我赶上去，以后就和你一起好好学习。”
　　叶苒想起自己确实有些信息要查，于是将一本书收进包里，板起脸对同桌严肃的说，“最后一次！晚上自习课之前必须回来！”
　　“好好好，都听你的。”周蔓连声答应，下课铃一响就拉着她往外赶。
　　网吧离学校不远，隔了有三条街，周蔓拉着她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到了地方，找网管开了两台机子，喘着气，万分庆幸，“幸好咱们来得早，你看看都没剩下多少空位了。”
　　“大小姐，咱们的午饭还没吃呢，你不饿吗？”叶苒顺了口气，这一番紧赶慢赶的，就为抢台电脑，周蔓这网瘾还真不小，“位子也有了，咱们两个先去吃个饭再回来吧。”
　　“我不去了，赶时间。”周蔓找到位子熟练地开机，登陆，挂上耳机，动作一气呵成，叶苒看得目瞪口呆，无奈地摇了摇头，出了网吧。
　　吃过午饭，又给网瘾少女带了一份，这才在电脑前坐定。
　　“K线图？这是什么？”周蔓瞄了眼同桌的电脑桌面，拿过她中午带回来的饮料，喝了一口，“你看这些干什么？考试要考么？”
　　“不考。”叶苒低头翻着书，“就是有点兴趣。”
　　周蔓在听完“不考”两个字后就果断转过头去，她现在得争分夺秒地升级追上队友，叶苒抬头看了眼忙碌的周蔓，又低下头接着翻书去了。
　　网吧里的人来来往往，叶苒合上书，瞄了眼电脑右下角，又赶紧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急忙摇着同桌，“已经七点了，自习课要开始了。”
　　“等我打完这一局。”周蔓目不转睛，手指如飞，依旧玩得火热。
　　叶苒焦急地等了几分钟，两人这才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
　　到了校门口，大门果然已经关了，这个时间教导主任肯定在门口堵人，被抓到可就要倒霉了，被通报批评不说，万一班主任心情不好，是会通知家长的。
　　“叶苒，怎么办？”周蔓这会儿急得都要哭了，“万一被我爸妈知道我去网吧，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摸电脑了。”
　　叶苒又想气，又想笑，她这个同桌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啊，这种时候担心竟然是以后不能打游戏，脑回路果然另类。忽又想到，如果这次被逮到，班主任通知家长，被现在的父亲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跟我来。”叶苒拉着同桌，绕着校园走了半圈，在一处停下，转身问道，“会翻墙吗？”
　　哈？周蔓愣了一下，震惊了，“翻，翻墙？”
　　叶苒拉她贴近墙壁，“你听，这里面很安静，应该没什么人，这面墙不到三米，这里刚好有个突起，你踩着这个地方，我在下面扶着，翻过去不成问题。”
　　她和周蔓一米六多一点，个子不算矮，平时也经常跑步运动，协调性也过得去，她们今天穿得又是校服和裤子，只要小心些，没什么大问题。
　　周蔓有些哆嗦，“可是，我，我怕……”
　　“你能做到的。”叶苒安慰她，看周蔓还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只好道，“要不你走大门吧，我自己翻。”
　　“不，不行……”周蔓想到自己被抓后的惨淡生活，顿时有了信心，“就按你说的，我现在就翻。”
　　叶苒重重地点头，扶着她走到墙跟前，在下面作为支撑，周蔓踩着突出的砖块，听从叶苒的指挥，双臂用力，一脚跃过外墙，稳稳地骑在了墙头上。
　　“下面好高，我害怕……”周蔓朝下看了一眼，双腿开始发软，小声求助，“叶苒，我想下去。”
　　叶苒扶额，这个大小姐平时溜出去玩时的胆子都哪儿去了啊，这会儿骑在墙上，被人发现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叶苒心里着急，却也使不上劲儿，只能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稳，“周蔓，放轻松，别急着下去，先仔细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你的东西？”
　　天色已有些昏暗，周蔓边看边向叶苒报告，“下面停了几辆车，我下面正好有一辆，我可以踩吗？”
　　太好了！一般轿车高度少说也有一米六，叶苒估摸了下，同桌的体型偏瘦，大概五十多公斤的样子，踩着车子借力，倒不至于把车子踩坏，便开口道，“没问题，你慢慢把外面的腿收进去，双臂用力，慢慢踩上车顶，然后从车尾下去。”
　　周蔓听话地收腿，双臂扒拉着墙沿，双脚吃力地往车子那边凑，幸好这辆车是侧位停，跟校围墙平行，摸索了半天，终于碰到车子，立时大喜过望，“我够到车顶了！”
　　“太棒啦！”叶苒放下心来，隔着墙壁小声喊道，“你下去的时候小心点。”
　　“我知道。”周蔓信心十足，踩着车顶，慢慢滑到车尾，终于顺利落地。
　　“我成功了，你赶紧过来吧。”周蔓朝外面的好友喊话，话音刚落，又急忙喊道，“等一下，好像有人过来了。”
　　啊？叶苒听后，赶紧向她喊道，“你先回教室，别被人发现了！”
　　“那你怎么办？”周蔓瞪着墙壁干着急。
　　“我等会儿再进去。”叶苒催促道，“你赶紧离开，快！”
　　周蔓半蹲着，尽量让车子挡住自己，慌忙顺着墙根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