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系妖》小蛮仙

49、第 49 章

　　等到常乐清醒了过来，抬眼看看，发现已经身处止心寺了。躺在松软的床上，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包扎妥当了，瞬间觉得有些安心。不对，阿卜呢？这才往旁边看去。常乐瞬间睁大了眼睛，赫连祁就、就负手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他。常乐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眼神戒备地看着他。心脏跳动的厉害，再看看门口，赫连祁的随从们都守在那里。

　　这次跑不掉了。常乐内心一阵绝望，可是再看看一旁的赫连祁，全身毫无杀气。不对，赫连祁若是想弄死自己，早就在他昏睡的时候就下手，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候。
　　“主人”常乐心虚地喊了一声，打破沉默。“苏灵运呢？”
　　赫连祁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回答。许久才道“那个黑衣人已经解决了。”
　　常乐猛然想起之前在树精的老巢看到的那个黑衣人的原貌“她、她怎么长得。。。”
　　“长的很像你当年用返魂香救活的女子？”赫连祁帮他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赫连祁点点头。
　　“阿赏。”赫连祁喊道。

　　常乐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沉，浑身不自在。从小到大赫连祁很少这样叫他。自己一度怀疑，他这样叫唤他的时候，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的。
　　“回大月氏吧。”赫连祁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常乐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回答。从小到大，赫连祁对他说话总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可是方才这一句不是命令，语气并不强硬，更像是兄长的劝导。他要自己跟着他回大月氏？不追究他偷盗返魂香的罪责了吗？
　　还未等常乐开口，赫连祁便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常乐更是一脸茫然。

　　不但没有杀他，还用那样的语气劝他回大月氏。这、这还是赫连祁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常乐捂着伤口勉强走到外面。却见楼下的赫连祁上了马车，随从们也都上了马，他们扯了扯缰绳，朝着大月氏的方向去了。
　　难道赫连祁是特地赶回来救他的吗？

　　阿卜给常乐端了刚煎好的药来，却见伤患傻傻站在外头看赫连祁远去的马车。
　　“哎哟，一脸望眼欲穿哪！”宝宁跟在阿卜身边。“想跟着一起回去？”

　　常乐转身进屋往床上一坐，一脸的疑惑茫然。
　　“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常乐问阿卜。

　　阿卜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他听。原先坚定以为赫连祁是要杀了常乐的，毕竟之前宫里那事摆在眼前。可方才赫连祁的举动也让他心生疑惑了。这个大月氏的祭祀到底是要杀了常乐这个异母弟弟还是要救他？

　　常乐听了阿卜的讲述，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赫连祁不但救了他，为他疗伤，甚至还让手下将那黑衣人杀了？
　　听完只觉得不真实，赫连祁为何不杀了他。随后，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阿卜，问道“你们没有被赫连祁施法控制吧？”
　　阿卜自然是否认的。

　　“那我问你，你第一次见我是在哪里？”常乐坐在床沿，抱住自己的一条腿问道。
　　“长公主府”
　　“这个太简单了，我再问别的”
　　“我那个戴着大帽子，眼睛小小的，手持鱼竿的木偶人叫什么？！”
　　“姜子牙！”
　　“答对了！”常乐一拍手，高兴道。
　　“那我最爱吃什么东西？”
　　阿卜想了想，没印象哪，常乐又不像公主一样挑食。
　　“你不知道了。不知道，完了！你们都被赫连祁控制了！”常乐见阿卜答不上来，一脸的恐惧。“那我再问你，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阿卜又是答不上来。

　　唐宝宁看不下去了“你个臭要饭的，还有自己喜欢的吃食和颜色？！”
　　“你说谁臭要饭的！”常乐一拍床板跳了起来。
　　“就说你，你看你这一身乞丐衣服，不然这样，一会踏入这门口第一个人，我问他，常乐像不像要饭的，怎么样？”
　　阿卜像小媳妇一样在一旁凉药，并不掺和着两个人的拌嘴。

　　不一会，元夕上来了，刚到门口便被唐宝宁叫住。
　　“公主，我问你，常乐像不像要饭的？”
　　元夕打量了常乐一番，开口道“不像”
　　常乐洋洋得意，捂着伤口，靠在床便休息。冲着唐宝宁道“输了吧？”
　　宝宁急了，道“哪里不像了，公主！？”
　　元夕一笑 “要饭的也没他看着凄惨哪，你看看我们皇城里那些要饭的，穿的各个都看着比他好。”

　　常乐瞪着眼前的俩人，将头一扭不理人，半响才憋出一句“我的穿衣风格你们理解不了！”
　　宝宁和元夕笑得拍大腿，连在窗口凉药的阿卜也忍不住笑。
　　“即是如此，等常乐伤好些了，我们便去找苏灵运。”阿卜将凉好的药递给常乐道。

　　在座几人没有异议，他们在此耽搁了几日，赫连祁肯定是到了大月氏再折返回来的，如今苏灵运定是在大月氏的。
　　唐宝宁瞧着二郎腿，以极其不雅的姿势半躺椅在椅子上，看着常乐喝药，讥讽道“打架的没受伤，倒是你这个去劝架的伤的这样重。”

　　话音刚落，外面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以极快的速度暗了下来，明明还是中午。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
　　“什么东西？”常乐端着药碗往外看去。
　　“当心！有妖气！”阿卜起身走到窗前。
　　“天狗食月？”唐波阿宁无厘头地说了一句。
　　猝不及防，整个房间左右摇晃起来了。耳边传来木条折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阿卜赶忙跑回屋子里。元夕下意思地扑到阿卜身边。

　　“庙要塌了！” 外头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
　　阿卜将元夕扑倒在身下，一瞬间天旋地转，耳边是常乐和唐宝宁的叫声，慌乱之中有什么东西砸中了自己，晕过去之前，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就再也没有一点意识。

　　等阿卜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墟之中。他茫然四顾，寻找着元夕。常乐和宝宁呢？？？
　　“你醒啦！吓死我了”元夕跑过来将阿卜一把抱住！“要不要喝水？”
　　阿卜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元夕手里拿着水壶，她自己灰头土脸的，有些狼狈。
　　“刚怎么了？”阿卜又去摸了摸昏迷之前被砸中的头。
　　“止心寺塌了。”元夕抱着阿卜痛哭。
　　阿卜猛然惊醒，擦了擦眼睛，看向西边，公主说得没错，止心寺所在之地已经成了一堆的废墟。阿卜拉开元夕，神色紧张地问道“其他人呢？宝宁和常乐呢？”

　　“他们没事，在帮着处理尸体。不思和玉石也没事，但是其他人、其他人全死了。”元夕一边抽泣一边说。
　　阿卜强行站起来，环顾四周。远处，止心寺众僧的尸体正在被他们一一抬出来。唐宝宁和常乐正忙着。
　　阿卜松了一口气，他们没事就好。可是瞬间又觉得自己冷血，他在乎的是元夕唐宝宁和常乐，他们都安然无恙，可是止心寺三百多个人全部都因此丧命了。

　　“玉石和不思呢？”阿卜一脸茫然地问。
　　忽然，天空又变得一片昏暗，有东西似是挡住了太阳。
　　好强大的妖气，阿卜瞬间明白这是什么。
　　“这才是树精真正的本体！”阿卜起来将元夕护在身后。那树甚至比之前的两个分身还要大了，遮天蔽日。
　　“这、这个打不过吧。”唐宝宁和常乐见形势不对，也围了过来

　　树上有个人，红衣袈裟，不正是不思吗。还有玉石！
　　“打不过也要打，我去帮忙！”常乐率先跑了过去。
　　“我也去！宝宁你保护公主！”阿卜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并无大碍，也立即跟上。

　　树精一挥枝条，地上扬起风沙，宝宁拉着元夕往止心寺废墟那里跑。“公主你可不能有事！”
　　元夕仰头看着眼前的场景，退下发软，任由唐宝宁拉着离开，却忍不住往回看。阿卜说的没错，这次的妖怪不一样，树精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即使离开这么远，也让元夕觉得喘不过气来。

　　“先将她定住！”不思喊道。“否则根本伤不了她！”
　　”以金克木，用定妖钉！”阿卜掏出怀中的东西，分撒出去。常乐配合他念咒，从他身上的口袋里袖子里飞出的几十个木偶接住钉子，将其深深扎进树巨树精身体里。
　　“好家伙，这么大的树精，要用多少定妖钉才能定住！”常乐操控着木偶道。

　　另外一边，玉石手持她最厉害的法器紫檀琵琶与树精斗法。而不思一边躲开树精的攻击，一边护着玉石。
　　“生死由命，不需要你护着我！”玉石怒而喊道。

　　妖气越来越盛，而天越来越暗。
　　“不成，这样下去根本打不过这树精！”阿卜忧虑道。
　　“要不，我试试看进入这树精的意识？”常乐提议道。这妖怪如此强大，想要控制她的意思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倒是可窥探一下她心中所想，看看有什么能用来击垮她的。
　　阿卜想起，常乐说自己不但能将意识分散出去，也能进入别人的意识。
　　“危险么？”阿卜问。
　　“你若是看我挣扎，或是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就立即把我拍醒！”常乐说。
　　阿卜点头。站到常乐身边来。

　　他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树精本就因愤怒而松懈了防备，常乐很容易就进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成片燃烧的桃花林，不对，这不是树精愤怒的源泉。他看到了不思和玉石。树精意识里的不思不再是和尚模样，而是一个翩翩公子，他在一颗巨大的桃树下牵着玉石的手。是嫉妒，火烧一般的嫉妒。

　　不好，他被树精发现了！树精反而在吞噬他的意识，企图掌控他。常乐顿时觉得有什么掐着自己的脖子，他只能拼命挣扎。
　　常乐，常乐。有人在呼喊，是赫连祁的声音。
　　等常乐完全清醒，发现是阿卜将他拍醒的，根本就没有赫连祁。而掐着脖子的，竟然是自己。
　　不愧是万年树精，自己的这点小把戏根本骗不了她，还好阿卜将他拍醒了，否则差点被这树精玩死。

　　树精的怒气极盛，她将玉石甩到地上，如利剑般的枝条朝着玉石胸口刺过去。玉石手中的法器是克树妖的，她用着紫檀琵琶将枝条一一挡了回去。
　　不思拦在他们中间。用法杖将树精拦下。

　　“不要再闹了枝草，你本已经飞升成仙了，为何成了如此模样，你再不罢手别怪我毁你六千年修为！”不思看着玉石一身的伤，怒道。
　　“六千年算什么！我是飞升了，可我现在只要与你们一起灰飞烟灭！”
　　“到底发生了何事？”不思道
　　“臭和尚你滚开，我管她成不成仙，老娘今天非要弄死她不可”玉石也是怒极了。“有什么朝着我来好了，为何要杀止心庙那么多人！”
　　“陪葬！我要你们为我这一万多年陪葬！”

　　“玉石和不思情投意合！你又再愤怒什么？”常乐冲着巨树大喊。

　　树精听了更是愤怒“明明是我！明明是我！不是那个破琵琶！”

　　头顶的天忽然又亮了起来，眼前的树精众目睽睽之下化身成了一个一脸悲戚的女子。
　　“那你问问不思，他有喜欢过你吗？”常乐再问，
　　“啊-----”树妖精发出一阵哀嚎。“我爱了他一万多年啊！”
　　“他不爱你，他爱的是玉石。”常乐接着说。

　　“什么？不思爱我？”玉石怀抱着紫檀琵琶，满脸疑惑。
　　“重活一世也是这般模样，为何我只要一样，却永远都得不到。”树妖的声音空洞和凄惨。“她根本就不爱你，六千年过去了，只有我还想着你啊。”
　　“一万多年了，你还是执迷不悟”不思道。
　　树精道“是啊，过了一万年为何我还是看不开！想不通！为何是她不是我！让你醉酒依靠的是我！赠你桃花酒的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是我！满心酸楚的人是我！可你爱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枝草，悔悟吧。王母早就已经原谅了你我，只要你安心修炼，便可早日回去。”不思又道，他看着树精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但是仅仅只有悲悯。
　　“回不去了！我的内心满是酸楚，便是回去了，也结不出香甜的蟠桃！
　　我要俞施元神俱灭！我要你与她在轮回之中永不相见！哈哈！”

　　“原本犯错的便是你，我们两个与你一起承担这罪责，而你却依旧不知悔改，。”不思的语气不再平静，他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愤怒。
　　“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玉石抓狂。

　　“我原本想着我们三人早日修炼飞升，回到天庭。”不思看了眼玉石，又是一脸的无奈。“可是你们两个。。。。”
　　“你修炼飞升为何要带着我？带着我也罢了？为何要带着那树妖？！”玉石质问。

　　阿卜道“他们三人之间有故事？”
　　常乐道“看出来了，我看着和尚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与她斗得精疲力竭的众人眼睁睁很多桃花忽然落下，众人只觉得很虚幻，模模糊糊眼前忽然有了虚幻的场景。

　　园中有众多巨大的桃树，到了时节便能结出许多蟠桃来。一日，有位名唤不思的男小仙儿在宴会上吃了桃花酒便微醺着晃荡来了桃园，还靠着一棵桃树睡着了，这颗桃树是满桃园中最巨大的一棵，已经是千年修为，此时正逢初春，桃树上开满了桃花，满园景色美不胜收。等到小仙儿醒了，只见身上落满了桃花朵儿，芳香扑鼻，又有春风拂面，好不惬意。仙树早已经修炼成了，她便化身为小女仙模样出现在男仙不离面前，还送上了一壶桃花酒。不思喝了便又醉了，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此时，有一位仙子路过，天庭之中她的琵琶弹得最好，因为王母喜爱琵琶，故最是喜爱这位名唤俞施的仙子。等到不思再睁了眼，一瞧见这位俞施仙子便是一见倾心。不日便向王母求娶俞施，王母不舍，未允。不思便日日来桃园看俞施，无论小仙子怎么哄他走，他依旧每日都来。得知这俞施仙子醉心琵琶，不思便也学了一手琵琶。过了几个春秋，俞施对这不思便也有了几分情愫。桃树见着俩人天天约着在桃园弹奏琵琶，浓情蜜意，便觉着是因为不思将当日赠桃花酒的仙子误认成了俞施，否则不思爱的应该是她啊。她心生妒忌，却也无可奈何。

　　一日，王母以蟠桃宴请宾客。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位仙人说着蟠桃酸得难入口，众人吃着甘甜的桃子说他是故意跟王母抬杠，这桃子明明香甜得很啊。仙人一拍桌子，生气走了。此时有个小仙童贪吃，便讲负气而走的仙人留下的一盘桃子据为己有，须臾，小仙童也发现这几个桃子酸得咽不下去。
　　王母便派人一颗一颗桃树检查过去，发现正是她桃园中引以为傲那颗桃树所结的桃子。从那颗树上结出的桃子都难以入口。

　　王母一气之下便要砍掉这颗桃树，可这桃数化为一个仙子，将自己内心的苦楚说给王母听，说自己与不思早就互通心意，俞施仙子却横刀夺爱。王母与众仙一听，便气得将不思男仙与俞施女仙叫来了。桃树仙女一口咬定自己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而不思和俞施白口莫辩。王母心生怒意，要将三人都贬了下去。不思男仙见事情已经无回旋余地，便求王母只贬他一人，说是他纠缠俞施仙子，他愿意独自在人世间受尽轮回之苦，求王母放过俞施仙子。王母虽然心疼俞施，却不想当着其他仙人的面徇私情。她狠心将三人都贬下凡尘。

　　那是树精给他们看的，她的前世桃树仙子，生的冰肌玉骨，
　　“我的前世？是仙女？”玉石喃喃自语道，她看向不思求证。
　　不思皱着眉头回看她，随后点点头。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一万年了。”树精的声嘶力竭地哭喊。

　　“再几万年，几百万年，我还是只爱她一个。”不思坚定地告诉树精。
　　“只爱她一个？只爱她一个？呵，呵呵。”忽然树精笑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无奈。
　　众人看着她，忽然就讨厌不起来了，如此痴情的女子，一万多年，爱得生了恨。
　　数精又化作了本体，只是比之前的小了一些，只有枯树枝的桃花树忽得燃烧了起来，很快，树干和树枝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灰烬渐渐飘散开来了。

　　“她、她这是？”常乐看着说不出话来了。
　　“太痛苦，自己逼死了自己，不过元神还在，转世投胎去了”阿卜道。

　　“只愿她来世做一个普通人，不要再想起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两世，皆是我的过错，可是我若是再来一次。。。”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盘腿坐下，他看向玉石，眼神中满是不舍“你且好好修炼，不要杀生，不要与别人打架，你若若不能修成，我还是会愧疚的。”

　　玉石抱着琵琶是扑到和尚身边“你说什么呢和尚？你不管我了吗？”
　　“不要杀生，不要与人打架。”不思双手合十，像是放心不下一般再一次叮嘱。
　　“你呢？你要去哪？你若走了我抄经书给谁看？”玉石一脸的震惊和惶恐，她蜷缩着真题跪在沙地之上，像是在祈求不思不要走一般。

　　“要是实在做不到，你之前不是要去寻苏妲己吗？以后你便去寻她吧？”

　　于是听后笑了，只是眼中含泪。
　　“哈哈，我和她在一起两百年，和你这臭和尚在这沙漠两千年，我记性很不好，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很多妖怪，连苏妲己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为何还要去寻她？”

　　“那你在这里等我。下一世，我来寻你。”这是不思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玉石想要伸手抓住不思，可是她的手穿透了不思的身体，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体内修炼的金丹发出耀眼的光芒。很快，他的样子越来越淡。他周身的光芒朝着四周发散。周围的一切那么安静，玉石哭喊着叫他留下，她绝望的哭喊声伴随着不思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中只留下些许金色光亮，渐渐飞到了不远处那片废墟上。

　　而寺庙废墟里的那死伤的三百僧人又有了呼吸，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玉石跪在沙地上，紧紧抱着怀中的紫檀琵琶哭喊“我想起来了，是你！是你给了我一滴指尖血！”

　　“好可惜，这和尚本早可以飞升，他却用修炼换了这三百人的性命”宝宁道。
　　“只是再轮回一世罢了，他本就有仙资，又有这舍身救人的心。”阿卜道，舍去修为救人，他看不思似乎也并不想成想仙。只是这玉石琵琶精，怕是要再等些年月了。

　　有了常乐的木偶协助，止心寺很快又恢复了原貌。每日的钟声依旧，只是这庙里却没有了主持。

　　“要不，你跟着我们去大月氏？”元夕建议到。玉石已经抱着自己的紫檀琵琶呆坐了一夜。
　　玉石摇摇头，她指着心脏那处“我感觉这里好痛。”
　　元夕看了看道“你这是心痛。”
　　“可我们妖怪没有心，怎么会痛。”玉石道。
　　“因为有感情吧，有感情就会心痛。”元夕想了想回答道。其实她也不是很懂，但是应该是这样的。

　　“公主，该走了”阿卜在屋外催促道。
　　元夕起身看了看，唐宝宁，常乐还有阿卜都已经在马车上了，“真的不和我们走吗？”

　　玉石摇摇头，坚持。“我要抄心经，你们快赶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