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系妖》小蛮仙

15、第15章

　　第三关，则是在大殿之内皇帝亲自提问，问的可能是天灾，可能是寻物，可能是国运，任何问题都有可能。阿卜这两年没少听公主说皇帝陛下的事，皇帝陛下最爱天下象他这样的奇人异士，幻术，捉妖捉鬼，占卜只要是玄学相关的，星象解读皇帝的都感兴趣。

　　在元夕公主的描述里，皇帝陛下是个宽厚仁慈的父亲。而在世人眼中，他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在位三十多年，开创了天下盛世局面。故而阿卜站在大殿之内的时候并不十分恐慌，而一边同样应试的唐宝宁则更像是来玩似的，而且还盯上了阿卜。一路上没他没少唠叨，什么你看那太监走路好不好笑，你昨天个儿吃的什么，你家住哪儿，你说皇帝陛下长什么样。阿卜只觉得被他烦的脑子都疼。

　　正殿之内，皇帝陛下已经威然坐立，身边坐着的有太子元洹，公主元夕的同胞兄长。太子出生时先天不足，命格虽好，却多病。世间传闻太子本是如来佛座前的童子，因犯错而被贬人间，很快就会被佛祖召回，故在这世间留不了几年。而给如此断语的是星移阁前任阁主张漫天，此话激怒皇帝陛下，阁主最终死于牢狱之中。

　　故天下不少人在背后偷偷嘲讽前任阁主，笑他斗胆包天敢说皇帝的儿子短命，也笑他这一生事事算准，不知道有没有算准自己会因为这么几句话丢了性命，更可笑的是，太子已经二十有二，虽然体弱多病，却没没有如同前阁主说的那样早早离开人世。阿卜看着太子，只觉得他与元夕没什么特别想相像之处，况且，这前阁主说的没错，这太子一副病容，看着也不像是能扛起那担子的模样。也就是说，非君王之相。

　　皇后已经离世多年，皇帝陛下右手边坐着太子，左手边坐着公主，大殿左边边坐着荒山阁的人，右边则是皇帝后宫为数不多的几位妃子。大家似乎都想看看这场热闹，故各位娘娘带来的宫女太监们黑压压站了一大片。

　　阿卜注意到了元夕，她与皇帝长得很相似，今日身着一袭黛蓝色的华服，手执宫扇，端坐在皇帝身旁，高贵美艳叫人移不开眼睛。

　　这世间命运还真的神奇，前两年自己还在那叹口巷李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却站在皇帝跟前。

　　长公主元盈也在场，皇帝格外偏爱这位亲生胞妹，元盈在朝中权势不小。她事事都爱插一手，就连后宫之事她也说管就管，特别是皇后去世，她负责起教导元夕的责任，却免不了教出一个和自己一样嚣张跋扈的公主。

　　元夕没想到阿卜一个摆地摊算命的小道士，竟然真的披荆斩棘到了最后一关，不免开始怀疑这星移阁奇人异士的本事来。别也是些整天吃皇粮瞎糊弄人的神棍吧。

　　阿卜和唐宝宁拜见了皇帝陛下以及众贵人。皇帝十分干脆利落的，直接让人搬了一个大缸鱼来。那鱼缸差不多到阿卜腰部，低头一瞧，里头是两条花鲤鱼。
　　殿内众人都伸长脖子好奇地往里看。

　　皇帝指着鱼缸发问：“这缸鱼是西域进贡之物，你们就数一数，然后告诉朕，这里头有几条鱼？”
　　考题如此简单？！阿卜听完皇上的话就这个感受。
　　唐家少年唐宝宁盯着着鱼看，恨不得一头扎进去，他笑道“回陛下，这里头有千千万万条鱼。”
　　皇帝笑笑“说来听听。”
　　唐宝宁行了一礼“这两条鱼将来会生小鱼，小鱼长大了再生小鱼，可不就是千千万万条鱼了”
　　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议论纷纷，都说这唐家的小公子耍小聪明，可又觉着好像没啥不对的。

　　可不就是耍小聪明吗，你这个鬼机灵，阿卜腹诽道。接着众人将目光投向了阿卜，期待着听他能说些什么。

　　女子看不出什么蹊跷，只道“这鱼缸里一共是两条鱼。”
　　阿卜也观察了一阵，似是真的很难分辨啊，这浴缸里的鱼并不多，一共就两条，可是皇帝还让数一数，这有什么好数的。

　　等等，他侧过头来看，着两条鱼似乎是左右对称的，仿佛是照镜子一样。那会不会一条鱼是另外一条鱼的幻像？仔细看鱼身上的花纹，果然没错，当两条鱼的花纹虽不同，却只是左右对称的。正如同阿卜此刻看着浴缸里倒映出的自己，鲤鱼也在水中看到了自己。所以说，里面一条鱼确实是幻象，但是这幻术并不高，因为这鱼缸中的幻象是借由其中这条真鲤鱼而来的。

　　阿卜伸右手，用指尖轻轻叩打浴缸，又伸出右手，以同样的力度叩了叩另外一边，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心中有了答案，可是还是有些紧张，都到了这一步了，若是错了则前功尽弃，公主该有多失望。算了别想那么多了，鼓起勇气指着其中一条鱼道“回陛下，这浴缸里有两条鱼，其中这一条的另外一条的幻幻象”

　　“何以见得？”皇帝颇有兴趣地问道。
　　“草民以同样力度敲打鱼缸左右各两次，敲击左边之时，左边的鱼被惊动，可左边的鲤鱼比右边的鲤鱼反应更快，右边的鲤鱼一举一动全部仿照左边。而敲击右侧，两条鱼毫无反应。大胆猜测，右边的鱼为幻象。”
　　大殿之内都对他这番说辞感到不可思议。
　　开始窃窃私语。

　　“你确定吗？朕看着也是两条，若是错了，可就算是你败咯。”皇帝笑道。
　　“皇上命人将鱼缸倒置，便可知晓。”大殿之内，这位俊美非凡、打扮朴素的少年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有护卫上前来将鱼缸中的鱼翻倒了出来。里头的东西尽数摊开在大殿的地砖之上，一清二楚。
　　众人围拢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地上除了水，便只有一条鱼在那翻跳。

　　见此情形，阿卜松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移到坐在皇帝身边的元夕上，她也正看着他，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公主端坐着不说话的模样，真的是尽显皇家风范，高贵自持，端庄大方。四目相对，元夕忍不住宛然一笑。

　　阿卜殿试获胜，可入荒山阁任职，官九品。而唐宝宁最后表现欠佳，但他是唐家人，皇帝也就卖了唐家一个面子，准许唐宝宁也可入荒山阁。阿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啊。而少女也是直言不讳，皇帝也准许她入职荒山阁。少女却行了一礼推辞道“小女子学艺不精，回家多学几年再来。”

　　两个人一本正经谢恩，从大殿内退出。
　　原本只是听公主的话来试试，没想到竟然还夺了魁首，一切都顺利得不真实，如此一来，便离公主又近了一些，真好。阿卜高兴，走出宫门，脚步轻快，今日天气好，艳阳高照，春风拂面。

　　第二日，星移阁便给两个人发了装备。罗盘一个，易经一本，让人羞耻的嫩粉的官服两套，命他们明日就去星移阁任职。

　　荒山阁所在之处，就在宫门口不远的独立两层的小院子，里头有个阁楼可以登高望远。里头人员很简单，没有其他宫廷机构的勾心斗角。唐星云为阁主，一品官员，身着暗红色官服。接着是老道士孔相人，也身着暗红色官服，主要负责以太乙神数测国运，阮梦奚和葫芦身着深红色官服，两位则负责祭，陌咩咩身鲜红官服负责捉妖驱邪打杂。

　　唐宝宁和阿卜都是新人，也负责打杂，哪里需要就去那里。“我跟二位说啊，我们荒山阁，别看除了你俩就我地位最低，活可真的全是我在干。阁主也就凭着他身后那个唐家，平日整天围着长公主转，根本见不着他人” 陌咩咩是个自来熟，看两个新人收不住似的拉着两人唠嗑。这一句刚说完，咩咩忽然就想到唐宝宁也是唐家人，双手立马捂住嘴，看着唐宝宁，脸显得更圆了。没想到唐宝宁的胳膊肘也是往外拐的，说“可不是！我这个叔叔整天见不着人，之前过年也不回家，我们全家都当他已经死了，我这几天来参加弈宴才知道他还活着。”

　　此话一出真把陌咩咩给逗乐了，手往唐宝宁肩上一搭，将他当做了自己人“再说那个老道士，就负责测国运，国运还用测么？哪里测出来不好的道理？老道士整天浑水摸鱼，没点真本事。葫芦和阮梦奚值负责祭祀，其他啥也不会，葫芦他家侄子的八字还是让我给看，这两个一年就几场祭祀的时候出现。所以啊！ 平日里这个星移阁就我一个人在这，你们俩来了就好了，咱们三一起解解闷。”

　　“咩哥辛苦，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们两个！” 唐宝宁一下把阿卜给搂过来，“我和卜哥绝对鞍前马后！”

　　而阿卜从一进荒阁就在打量这座宫殿，首先其所在位置是整个皇宫最凶险的方位，如果说要他为宫内贵人挡煞，那是说得过去的。按照陌咩咩的说法，其他人很少来这，应该是其他几位也看出这宫殿位置不好。再看这殿内的布局风水，若果真有什么邪祟闯入荒山阁内，怕是很难走出去。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连城了一个很复杂的风水阵，似是要牢牢将一个怪物困在其中，啧啧，在皇宫里混口饭吃也很难啊，阿卜心里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