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系妖》小蛮仙

11、第11章

　　阿卜休息了一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又开始出门摆摊了，时不时去苏府看望一下华小尧。
　　元夕出走的事情终究让她父皇知道了，皇帝气得不轻，下了禁足令，命令她除了公主府和每天到皇宫请安以外，那里都不许去。

　　而华小尧最开心了，虽然身上的伤经常疼痛难忍，但是听说华家药堂倒闭了，当日殴打他们的壮汉都关进了牢房，而华林也被逼得离开了京城，于是华小尧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一般，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光辉灿烂。阿卜曾好奇问他，为何亲生的父亲要杀了他，华小尧确实闭口不谈，阿卜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如果说现在有谁不开心的话，那就是糯儿了，没有果脯吃了，也没有人会抱着他坐在门口嗑瓜子了。

　　阿卜有次和小尧开玩笑说，凡是和公主沾上点关系的店铺都得关门。他还有声有色地跟华善描述了当铺，赌坊，镖局的事情，力证这一诅咒。哈哈哈哈两个人笑作一团。此时，元夕正在府里做着元盈给她留的女工刺绣功课，打了个喷嚏。

　　七夕节那天傍晚，元夕从宫里用完晚膳回公主府，路过皇城主条街的时候，她让车夫停了下来。小心地撩起帘子，像窥视一样看着阿卜常摆摊的地方。
　　几个月不见，唇红齿白的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他闭眼靠着墙，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收拾地干净，像一个出尘的小道士一般稳如泰山般坐在那里，凡人轻易靠近不得。
　　静静看了一会，元夕便命令道“走吧。”
　　车驾又徐徐往向前。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里的灯光亮起，人声嘈杂。

　　“公主公主，有你的信。”
　　一进府，小宫女就摇着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哪个敢给公主写信啊？下人们都好奇。
　　元夕本来就心情不好，一把拿过信，阿卜写的？！
　　好奇地打开信。看是读起来。
　　切，真啰嗦。
　　开始是关心了她扭伤的脚，接着就说自己身体好全了，小尧也能下床了，糯儿又长胖了些。
　　宫女们偷偷抬头看公主的表情，好根据公主的喜怒做事。
　　没想到公主边读信，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了。

　　“来人哪，我要给人送礼！”元夕读完之后，将信往桌上一拍，脸上神采飞扬宫女们又是一阵惊吓，从来只有别人给他们公主送礼，哪有公主给别人送礼的。

　　阿卜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在巷子口照常丢了一铜板给乞丐大叔就往家走。刚一拐弯，家门口灯火通明，难道是......他丢掉手里的招牌就跑过去。
　　到了门口一愣，是一些陌生人，各个身着宫内的衣服提着灯笼在他家门口，好像是专程等着他的。
　　“您可终于回来了，公主现在不方便出府，但是公主赐了写东西给你，说是奖赏你给她做饭洗衣，拿着吧，这还有一封信，小公子，你真是好福气啊。”一个脸涂得刷白，尖着声音的男人不紧不慢地笑着开口道。完了又让旁边的人塞了一大堆盒子给他。“行了，走了。”

　　阿卜嘴笨，还来不及说什么，一行人就都走光了。
　　进屋后，拆开哪些盒子，有衣服，嗯是给他的。
　　有果脯，恩是给糯儿的。
　　有补品，恩是给他的。
　　还有一把菜刀，恩，家里的菜刀不能用了，她知道的。
　　他打开最后一个大盒子，屋子内一片金光闪耀。一大盒的金元宝！他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公主真的是......真的是太胡来了！不行不行！阿卜赶忙将这盒金子盖上！
　　祖师爷啊，我这是要折寿了。

　　阿卜最后打开了那封信。
　　纸上就几个大字：每天给糯儿吃至少三个果脯！
　　其他没有了，阿卜又将信纸翻过来，确实没有了。

　　要不要回信呢？嗯回一封吧。
　　阿卜喜滋滋地提起了笔。

　　第二天，元夕这头收到了回信，洋洋洒洒好几页，都是些家常，像是刀很好用啦，多谢公主啦，给糯儿吃了五个果脯啦。

　　要不要回信呢？嗯回一封吧。
　　元夕喜滋滋地提起了笔。

　　皇城闷热的夏天就这么在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书信里过去了。等到了秋初，元夕的禁足令也被消了。

　　而阿卜的生活却大不同了，这小半年他几乎看完了师父留下的一整墙的书。卜卦和算命的技巧可谓是到了铁口直断的地步，阿卜师父的名声远近皆知。每天来找他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坚持每个顾客只收一个铜板，但一个月下来也有十多两银子，但阿卜仍旧住在叹口巷子里，依旧一荤一素，依旧每天给门口的乞丐一个铜板，依旧每天给糯儿吃三个果脯，依旧每天读着公主的信然后满心欢喜地回信。

　　有一段时间，为了验证自己所学，他每天给公主占卜她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把结论写在第二天的信件里，公主则在回信了告诉他算得准不准，推算下来十算九准，乐趣无穷。

　　华小尧有一阵子住了回来，可是他的伤需要静静调养，苏灵药太医来了几趟，后来嫌烦，干脆让华小尧主住了回去。正巧华小尧出自医学之家，略懂药理，给苏灵药打下手抵药钱，一切都很好。

　　又是一年年关，大雪纷飞，阿卜下定决心不出去摆摊做生意了，拢了拢被子继续睡。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昏昏欲睡的阿卜吵醒。今天还有人上门来卜卦？
　　“给本公主开门！”
　　阿卜瞬间清醒，如此嚣张的喊声，放眼全皇城，除了那位，还能有谁？！阿卜来不及穿外衣，连滚带爬的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的毫无意外是公主！她披着狐毛大氅，有宫女给撑着伞，身后还跟着许多宫女太监，珠翠环绕之下显得明艳高贵。

　　“拿着拿着，冻死我了！”元夕把一大盒的点心塞到还没回过神来的阿卜怀里，推开他就往屋子里走，驾轻就熟地开始烧热水泡茶。回过头对门口的一众人说“你们先消失一会儿。”
　　一声令下，随从们立马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公主......”阿卜提着食盒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元夕抱起糯儿根本不理他。半响她才开口“我府里出了一件怪事，你别站着，死过来坐。”
　　阿卜乖乖听话。

　　“我的皇兄一个月前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给我，我就把它当糯儿养着了，特别通人性。”
　　“狐狸本来就通人性，修炼成妖的不在少数”虽然师父留下的书里大多都是讲命理的，但也有一些是讲捉妖捉鬼的，所以这种诡事，阿卜还是知道一点的。

　　“但是你知道吗？就在狐狸送来的第二天，我的府里就有人摔伤了，接着又疯了几个人，厨房里的点心总是莫名其妙被人咬过，大家都说那只小狐狸是妖怪。”
　　阿卜将门关上，拿出炭盆，瞬间屋子里暖和了些，听元夕说完，阿卜觉得，书上狐妖大多有些自傲，这些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故意为之。”

　　“我一开始也相信，我堂堂公主，就算是妖魔鬼怪，谁敢在我府里兴风作浪。”元夕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道。阿卜腹诽，可不是么，您这拆天拆地的本事，妖怪见了公主躲都来不及，就算是阎王见了也怕，活脱脱一个鬼见愁。

　　元夕说着说着，声音变弱了，她偷偷凑到阿卜耳边“但是，有天晚上，我确实看到睡在我床边的小狐狸。”
　　“怎么”阿卜抓住元盈哆嗦的手问。
　　“我看到那只狐狸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什么！！”连大多数道士一辈子都碰不到一次的狐妖真的要让他碰见了吗！祖师爷啊喂！

　　公主有事，阿卜当然义不容辞，当时就穿好衣服，从仓库里把师父以前捉妖的家伙都翻了出来，打包打包就跟着公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