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204、第 204 章

　　江成月这才知晓，先前七爷对他说齐掌柜走时曾威胁道，虞焰氏不杀他和夜淮山，需得有和全令丘为敌的准备，原来并非危言恐吓而已，他还在真是言出必行！江成月也能理解齐掌柜对自己的愤恨，毕竟，自己先前砍了人家一条胳膊不算，在幻境内又将他扔下了“火山”，老头子虽然没死成，但这梁子可是结得大了，有这前仇旧恨，他会轻易放过自己才奇怪。
　　江成月立马一步跨出去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既然要我，你们把我交出去……”
　　他还没说完，夜淮山突然高声打断了他道：“江兄！此事不宜意气用事，还需的先问清楚再做决断。”便急转向小然又问道，“他们多少人？”
　　小然道：“几乎全令丘妖族都倾巢而动。”
　　擎昌君实在没忍住爆粗口了，怒道：“轩辕轩那个齐老头来找我报仇倒是有理有据，毕竟我当真跟他结过仇，还不小……可这关其他人什么事？！我跟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要凑这个热闹？！”
　　七爷在他身后叹道：“令丘妖族素来如此的。虽然日里互相内斗也是你死我活勾心斗角，但只要涉及到外敌，向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也是他们立足妖界数千年，不受任何一家妖界大氏族干涉管辖的最重要原因。三界皆知入了令丘，便是天界仙君都需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擎昌君您两百年前就上了令丘黑名册。”他顿了顿，看了眼小然，又道，“再则，先前听你们所说，曾在令丘那般大手笔赎回这丫头的卖身契……便是先前对你们不感兴趣的，现下怕是也想要跟着浑水摸鱼了。”
　　“啧！”江成月咋舌，锁紧眉头一筹莫展。
　　小然道：“天邪楼的猊老板本来想派人来帮你们的……可是，我听天邪楼那几个大哥说，金猊氏是妖界大氏族，如果参与插手干预令丘内部的事，也算是正式与全令丘为敌，兹事体大，金猊氏的族长不仅不同意不说，还将他唤回去训话，直接将他扣在明水罚了禁足，不让他出来了。猊公子放心不下，到底想法联系了天邪楼的伙计，着他们找机会给你们通风报信……可是因着结界，他们一连好些天都不得入，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转，后面也是机缘巧合才叫我无意中知晓，你和叶大哥竟是在我们村子里！于是我跟小九便立刻和他们一道赶了过来守在结界外……”
　　众人听完这一长串的话，总算对这一个月令丘发生的事儿知晓了个大概。
　　江成月走过去语重心长地拍了下小然的肩，叹道：“好姑娘，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江大哥记下了。”
　　小然急忙抓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捏紧了：“江大哥，你和叶大哥快逃走吧！”
　　江成月怔了怔，回头扫视了一圈虞焰氏族众，苦笑道：“我走了……他们能放过你们？”想起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朝七爷问道，“村外结界能拦住他们么？”
　　七爷摇了摇头道：“传送阵法每到满月之日自动开启……实则是因为满月之日布下结界的魔力顿减，结界会暂时不起效，所以才弄了个传送阵法加幻境来故弄玄虚……上一次，怕是已经叫齐掌柜识破了。”
　　江成月心底一凝，说来这事儿又得怪自己，不由地更加自责了。
　　夜淮山问道：“即是如此……可否请虞焰氏各位也暂且撤退，寻个地儿藏身避避风头？”
　　七爷神色凝重地郑重而缓慢地摇了摇头道：“虞焰氏族众，俱不得离了此处。”
　　江夜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愕然。但知晓叫人家连夜搬迁背井离乡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一件事，两人都说不出一句驳斥的话来。
　　众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江成月率先出口，站出来道：“算了，事情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便由我……”
　　他还没说完夜淮山二度打断他道：“江兄，你先别意气用事，还是得先商量一下对策……”
　　江成月坚定道：“可是总不能因为我一人——”
　　“你闭嘴！”夜淮山忽然失控地朝他大吼了一声，众人皆是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平日里谦和有礼的淮山公子突然间这般失态的模样。夜淮山吼完他，犹不解气，咬牙切齿看着他阴沉道，“现在是给你逞英雄的时候吗？‘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么当？不说别的，你现下法力被封的状态，你拿什么去‘当’？去送死吗？当初是谁说的？‘含冤而死算什么反抗’……去送死就算么？”
　　他又扫视了一眼虞焰氏族众，继续道：“再则……你以为你死了，令丘那群妖孽当真就会信守承诺放过剩下的人？两百年前就吃过他们的亏，先前又在令丘住了近一个月，他们中一些如何歹毒你还没看清？他们若真是信守承诺的，轩辕轩一看铸不成神魔同属的法器后，水仙客栈那老板娘会立即对你我下毒？他们如此穷凶极恶，结界一破，杀剩下这些不过是顺手的事情，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会良心发现突然变得仁慈守信？信了他们的话束手不反抗才是真的傻！”
　　其实他后面那一大段话，与其说是对江成月说的，不如说是对虞焰氏众人说的，语毕，便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看，眼光尤其在虞焰氏族长七爷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然而，众人无动于衷，老头也面无表情，辨不出喜怒来。夜淮山不由心里一沉，怔了会儿，缓缓叹了口气。毕竟是要命的事情，兹事体大，虞焰氏不肯相助，说来，也强求不了。带了一丝失望，他重新回望江成月，弃了适才慷慨激昂的口气，轻声道：“江兄，你我相识一场，相处时日虽不算长，但也算是数度出生入死过，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置友人生死于不顾，你未免看轻我夜淮山。”
　　江成月还没体会出他适才一大段话中心下隐藏的计较和情绪起伏来，单纯地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心底激流涌动暖意上涌，声音都变了，看着淮山公子两眼亮晶晶地深情唤道：“淮山兄……我……”满腔热情要倾泻，最后只化作了无言凝视。
　　夜淮山叹了口气，道：“即是如此，我也哪儿都不去，会会令丘妖族好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翻，如虹已经握在了手上。
　　江成月闻言一窒，忽又生出拖累了夜淮山的感觉，好在他身后七爷道：“村内结界被破后……抑制擎昌君法力的禁锢也会被破。擎昌君即刻便可恢复。”
　　江成月一喜，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热血冲头，豪放道：“也好，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七爷默默地盯着他身侧的小然姐弟，看了许久，若有所思。众人有些讶异，皆不知他在想什么，茫然地对视着，最后就连江夜二人也觉得有些奇怪，跟着一齐看向他。好半晌，老头儿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虞焰氏立族一千余年，因出身特别饱受争议，神族也好魔族也罢，便是混迹妖界求个苟活，也一再被人瞧不起。这两个孩子虽然触犯族规照理该被逐出氏族，但却是地地道道的虞焰氏血统。二位仙君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能仗义出手，实则上，也算是有恩于我们。知恩不图报，一样有违虞焰氏族规……”
　　夜淮山听着听着，脸上便不可抑制地露出喜色。
　　七爷笑了笑，道：“虞焰氏当年隐世，实则也是与令丘妖族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睦已久，左右这一场灾祸规避不了……”他挺起腰微笑着扫视了一圈虞焰氏众人，道，“不若就放手一搏。”
　　他在虞焰氏族众中威望极高，当即众人便高声应是。
　　不消一个时辰，虞焰氏族众紧急调整到了战斗状态。老弱妇孺已经被遣回家中闭门不出，村里的壮年男子将村子围住，严阵以待。
　　时间一点点临近，所有人的凝神屏息，神情紧张。
　　虽说满月之日结界会破，但也不是一蹴而就地破掉，而是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它会慢慢减弱，直到正午时分才会彻彻底底消失，持续时间半个时辰，时间过了之后会慢慢再恢复。这也给了虞焰氏众人一个缓冲的时机。
　　虞焰氏族众也好，淮山公子也罢，追根究底谁都没有过领兵作战的经历，唯独江成月那些年在冥界之时有过一段“年少轻狂”四处挑事儿的混沌日子，也曾领着手下众鬼和其他大大小小的鬼王有过无数次冲突，其中不乏互相端对方老巢的群战，所以勉强算得是有点经验。于是由虞焰氏族长七爷和淮山公子一道，被“举荐”为了这次作战的“总帅”。负责派兵和指挥。
　　江成月本建议将村里的老弱妇孺藏进他先前喜欢躲里面发呆的野树林里，那片林子不小，加上还有沟壑，便于藏身，也容易给敌人布置陷阱，结果老头儿死活不同意。他费力九牛二虎之力劝说不成，时间紧急只得先遣他们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