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186、第 186 章

　　两人跟在那个店小二身后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这家铺子看着也是令丘排的上号的，门脸不小，装饰豪华，尤其是那招牌，明晃晃占了半间屋子大小，巨大的“轩辕轩”三个字在蓝漆底凸起阳雕刷上金漆，加上框架上那些镂空雕花的卷草纹饰，那叫一个流光溢彩霸气侧漏。
　　江成月暗道这店名起得，跟“霸天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轩辕剑乃天地第一剑，等于是三界之中最出名的一件神器，一家出售和铸造法器的铺子敢冠以“轩辕”二字的，那得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信心啊？
　　他唇瓣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听站在他身侧的夜淮山极其突兀地假咳了好几声，压低声音唤道：“咳咳咳……江兄……”
　　江成月会意，扭头去看他，夜淮山睨了一眼店门前显眼位置挂在的一块小木牌朝他示意，上书一行小字，江成月本没看清，待眯了眯眼看清楚后，不由发根一炸：奕蠡城众与狗不得入内。
　　奕蠡城三界闻名乃鬼境双绝擎昌君的属地……那不就差指名道姓骂自己了么？
　　江成月正诧异，店小二已经率先跨过门槛进了店了，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一礼，唤道：“齐掌柜。”
　　柜台后矗立着一个面黄肌瘦须发花白的老头，贼眉鼠眼一脸奸诈地抬头看向来者，笑道：“啊……这不是水仙客栈的小陆嘛？怎么了？二娘近来还好？”
　　店小二指着他身后跟进来的江成月和夜淮山道：“二娘着我给您介绍两位客人……”
　　老头立即会意，了然地点头笑道：“有劳二娘了。”说着又转向江夜二人，笑眯眯道，“两位公子初来令丘么？平日里都习惯使什么样的法器？本店令丘老字号，法器齐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两位公子随便看看？”
　　老头一边和两人说着话时，手上同时还持了一支毛笔，暂罢了记账，用算盘将被风吹得不住翻页的账本压住，而在这过程中，他全程都只用了一只左手，那右手位置的袖管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江成月傻眼了，这才知晓门口那木牌是怎么来的……别说，还真的是老冤家了。说起来，老头那只右手怎么没的，擎昌君比谁都清楚——因为正是他亲手砍下来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老头好死不死，就是当年坑江成月那家铺子的账房。他们家当家掌柜被江成月盛怒之下给宰了，店里其他伙计也被杀伤不少，这老头便是其中之一。墨龙铸造期间，江成月在他们店子里足足住了四十九日，因而便是两百余年过去了，再看到他那只没了的右手，记忆便瞬间复苏。
　　想来那家铺子掌柜被江成月杀了之后，死里逃生的账房先生在令丘又另起炉灶开了这家“轩辕轩”，冤家路窄，偏巧又撞上宿敌。江成月现下格外庆幸自己带了张半截面具，当还不至于被人认出来。昨夜那老板娘曾提及过在令丘闹事会上令丘妖族“黑名册”，不消说，真有这份册子，他两百年前差点儿血洗令丘大闹了一场的擎昌君绝对位列榜首！
　　想到这里江成月已经兀自心头转过几转，重新平静了下来，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朝那老头笑问道：“昨夜二娘说来先生这里报她的名号可得优惠……可是真的？”
　　老头朝店小二示意了一下，店小二完成任务，便颔首退了出去自行离去，老头则亲自从柜台转出来，笑道：“既然是二娘介绍来的……自然好说，二位公子，请？”
　　江成月和夜淮山皆礼貌一颔首，老头便越过他们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在陈列架前细细介绍。不得不说，老头这家轩辕轩名儿叫得霸气，店子也着实不小，担得上那老头先前介绍的“法器齐全”，简直就是个百宝阁嘛。防器，符箓，灵石，禁制……到刀枪剑戟各类武器一应俱全。
　　江成月笑着打断道：“先生……我等不远万里来到令丘，可不是为了这些别处仙品阁都可以买到俗物……”
　　老头一听顿时两眼冒出精光，长眉一挑，颇含深意道：“听公子这意思……是要特别铸造的了？”
　　什么样的法器都可以铸造，便是令丘屹立于三界千余年风光无两的最大原因，这里的法器号称只有客人想不到没有师傅铸不出的。
　　当然，特别定制价格和成品价格就可谓是天差地别了。
　　江成月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我这需求特别了些……否则也不会巴巴地跋山涉水非跑来令丘。不过，老实说现下我心里也没底，便是现下的令丘，也不知是不是能铸成我所需的法器。”
　　老头何等精明，一听便可知是大生意，急忙又将江夜二人引置店铺后的会客厅坐定，客气奉上茶果招待了，命人取了纸笔来，寻了个老师傅同坐参详，才郑重朝江成月二人问道：“什么样的要求？公子但说无妨。不是老朽自命不凡，若是我‘轩辕轩’铸不出的法器，公子整个令丘寻遍，怕也找不出另一家能铸造的了。”
　　江成月道：“我要一把魔剑。”
　　老头和师傅皆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有什么稀奇，但见先前江成月那郑重其事的态度，又猜测可能这魔剑并非普通魔剑，紧跟着便又问道：“什么样的魔剑？何等品阶？什么属性？如何样式公子可有要求？”
　　江成月笑道：“其余无所谓，我要这把魔剑……同时具有神力。”
　　老头和师傅的表情便十分一致地，下巴都差点儿没“咣当”一声掉地上，脸色一时青白变幻好不精彩。
　　擎昌君此时也非常欠扁地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晃着，吊儿郎当笑道：“怎样……掌柜的，可是觉得为难了些？”
　　老头惊诧过后，脸色顿时黑沉了起来，冷笑道：“公子莫不是故意来消遣我等？自古神魔不两立，神力同魔力乃是水火不容，互相克制……一样法器怎么可能同时具备这两种属性？”
　　江成月端起桌上茶水慢慢呷了一口，似笑非笑，盯着老头看了良久意味深长道：“当真不能？”
　　他饱含深意的注视反倒叫老头怔住了。
　　江成月故作遗憾模样，叹道：“可惜了……想不到，令丘这一趟怕是要白跑，没想到好不容易才叫徐师叔点头同意拨出六千天玄晶石，最后竟花不出去，哎……”
　　齐掌柜立即瞪大了眼睛，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看着江成月，咬牙道：“六千……天玄晶石？！”
　　比那什么“一夕山人”的身价还足足翻了一倍呢。
　　江成月贱兮兮地睨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嗯……我师尊是估算的这个价啦。可惜了……”
　　“可当真？”
　　江成月好笑道：“我泰室山堂堂四山七峰名门正派之一，六千天玄晶石资费虽巨，却也不是付不起，何来言而无信之说？当初也是我师尊一口咬定令丘可铸，不然也不会巴巴派我赶来。算了算了，既然不成，我也好回去复命了……那，掌柜的，告辞。”
　　说着看了一眼夜淮山，两人齐齐起了身，便做要走的模样。
　　果然脚还没有迈出门槛，老头在后头急急唤道：“公子且慢！”
　　江成月并夜淮山一道驻了足，转身看向他。老头和铸器师傅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半晌，换上一张谄媚笑脸对江成月笑道：“神魔同属的法器嘛……也并非完全不能成，只不过工艺过于复杂了些，故而适才有所犹豫。但……若是公子真的肯出得起价，我轩辕轩愿意尽全力一试！”
　　江成月收回脚，笑道：“那太好了。”
　　齐掌柜对着小桌重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江夜两人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老头拿出纸笔来奋笔疾书：“不过，公子，丑话说在前头，毕竟这一开炉耗资已巨……订金嘛……”
　　江成月道：“现付一千？”
　　老头笑道：“三千吧，毕竟此法器非比寻常。”
　　江成月讨价还价：“那不成，只能一千，若是最后铸造失败了，或是未达到我的要求……”
　　老头立即道：“全额退还。”
　　江成月笑问：“当真？”
　　老头很快写好手中文书，递于江成月看，道：“这是成契书，公子且看。你我相互以血成契，怎么作假？”
　　江成月一目十行看完，笑道：“好。”
　　愉快达成协定，江成月付过三千天玄晶石的订金。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夜淮山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成月的背影：“你还真有三千天玄晶石付他？”
　　江成月笑道：“不是我的，柳清辉柳公子的。三千天玄晶石虽天价，对阎丘青龙氏还是小意思。”
　　夜淮山无言跟在他身后，嘀咕道：“柳公子……就这么给了你？”
　　江成月道：“怎么可能，我借的……还得还呢。”连着这个“泰室山弟子”的假身份都是从柳清辉那借的。
　　夜淮山惊道：“你拿什么还？”
　　江成月驻足，等夜淮山走到和他并排的位置时才一把拍在他肩上，爽朗大笑道：“淮山兄，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拱手让那老头赚走我六千天玄晶石吧？”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过是个饵，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叫令丘妖族去寻令丘妖族……总比我们这些一点门路没有的外人靠谱。”
　　说着放开他，对他眨了眨眼，一派轻松地伸了伸懒腰，抱头走在前面。
　　夜淮山看着他高挑的背影，默默地发了会儿楞。
　　从前在冥界他同这位擎昌君仅有一面之缘，还是拜他那个不着调的妹妹所赐，此人虽声名在外，但同样声名在外的“第一贵公子”却没有过多留意。现在有机会长时相处仔细分辨才发现“鬼境双绝”这名头还真不是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