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100、第 100 章

　　江成月道：“我那半块鎏火珏是你偷的？”
　　柳清辉冷笑道：“擎昌君何以毫无愧色的说那半块鎏火珏是你的？鎏火珏是三首火狐一族的至宝吧？”
　　江成月懒得跟他打嘴皮子功夫，继续问道：“所以……在寿陵从白泽君渠殊那里盗走鎏火珏的不是尤渊，是你？！”他忽然明白了过来：“龙息……并非来源于武器，而是持有武器的人！因为你是青龙氏！你是妖龙族！你有易形丹，当是会掩住你身上的妖气才对，不然怎么会说三界所有辨识类法器都分辨不出来？所以当倪若离追过去攻击你的时候，你是故意暴露出自己的妖龙气息……故意引导他们误以为是我自己偷走了，栽赃到我身上？我跟你无冤无仇都不认识……柳公子缘何费尽心机策划了寿陵一案陷害于我？”
　　柳清辉道：“擎昌君先别激动……鎏火珏是我偷的，确实如你所言顺便祸水东引故布疑阵了一下。寿陵那一堆乱事儿可和我没有一丝干系。在下不过是借着浑水顺手摸了摸鱼罢了。”
　　江成月稍稍冷静了一下，也觉得他话不假，因为百鬼噬心咒得要是个鬼王级别足以劈开人冥两届的交界，开得了阴门释放得出百鬼才行，料想这位妖界贵公子也没这个本事。
　　江成月道：“所以，从你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就是故意的？是稗儿身上鎏火珏被你感应到了？可是当时我刚从被封印之地出世……你缘何那么巧便劫到我？别说是巧合！我可不信！”
　　柳清辉道：“算巧合也不算巧合吧……”
　　江成月道：“说清楚！”
　　柳清辉笑道：“因为我一直在找你……偏巧于人群中认出了你来，这才主动上前搭讪。”
　　江成月蹙眉：“找我？”
　　柳清辉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笑道：“说错了……应该说，我一直找的……是皇子宸……并非擎昌君你。”
　　江成月不可置信道：“李云宸？”
　　李云珩接道：“你找的……应该是我皇兄身上的鎏火珏？”
　　柳清辉道：“可以这么说。”
　　李云珩道：“这便是你潜入泰室山的原因吧？阎丘青龙氏贩售三界信息，若是阎丘青龙氏得不到的讯息，可追查之处……首选泰室山。毕竟泰室山藏书阁所收录的档案，是人界最全的。”
　　江成月道：“所以你才会扮成泰室山弟子……就是为了能入书库？”
　　柳清辉没有否认，接着说道：“可惜我能追查到的……也就是人尽皆知的关于鎏火珏的最后讯息。当年三首火狐一族灭族之后，叫三代白泽君因缘际会之下得到，进献于当朝宗邖国国主，后据传闻赐予了明宗的储君——李云宸。可惜……世人都当他已故多年，于是关于鎏火珏的记载，到他这里为止，再无更多讯息。于是……”
　　李云珩危险地沉了沉眉，冷声道：“你盗了我皇兄的皇陵？”
　　柳清辉笑道：“是啊。很容易让人想到，鎏火珏是被这位皇储君带入皇陵随葬了……不是么？”他见李云珩面露明显的不悦神情，又笑道，“上仙不必如此……若说毁坏了你皇兄皇陵的话，我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上仙您自己不是也有份？”
　　李云珩冷冷地看着他。
　　江成月转而看向李云珩难以置信道：“阿珩你……”
　　柳清辉还在煽风点火：“明宗隆庆二十五年九月储君皇长子宸薨……十一月的时候皇五子强破储君皇陵，明宗大怒，将其召回寿陵，于临泉宫赐笞刑百，亲自行刑……未及半你晕了过去，众官劝阻，这才作罢。后面是怎么来着……贬斥了？”他看向李云珩笑道：“说来上仙后面还诛杀了你的三皇兄称帝，你应该忍了他很久吧？”
　　江成月看着他，浑身微微发颤。随着柳清辉的讲述脑海中出现十四岁的李云珩身着一身广袖縠衫的凌霄殿弟子服跪在临泉宫挺直着不屈的脊背，被他们的父皇怒极之下亲自执鞭一鞭一鞭地抽打在背上，直到雪白的衣衫染上一片血红，凌乱不堪的场景……而当时，他应当是刚刚从祭魂术中复生。不及半？未到五十鞭……他便晕了过去么？李云珩是修道之人，性子又倔，哪怕只有一口气都会咬牙强撑，不到五十鞭便晕了过去，可以想见他当时如何的虚弱。他忽又忆及那噩梦一般的晚上，替他挡下万箭齐发浑身被扎成了个刺猬的瘦弱身躯，那流了满地如同血池的血……
　　江成月眼中酸涩，正兀自愧疚欲死，李云珩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朝柳清辉问道：“所以，你在我皇兄陵寝中未能找到鎏火珏？”
　　柳清辉点头笑道：“而且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位皇储君的尸身，并非他本人……事情一下子就显得扑朔迷离起来。皇子宸和鎏火珏皆不在陵寝中……而一百多年前还曾有另一位先我一步入过皇陵的皇五子……后来的昭武帝，如今的灵璧宫玄尧上仙……”说着，他叹了叹，一脸真诚无奈地说道，“上仙您哪怕是个普通仙君也好啊……可偏生是灵璧宫，执掌轩辕剑，让人半分接近的法门都没有。十六年来，我一边紧盯着天界，一边紧盯着人间，将阎丘和泰室山两处讯息汇合，不敢有半分懈怠……却没曾想，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嚯。”江成月讥讽地咂舌：“那你在稗儿身上感觉到鎏火珏的至阳之气的时候……岂不是乐到要疯癫？真亏你还能沉得住气，寻了那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才下手。”
　　柳清辉耸耸肩：“没有办法……谁叫擎昌君您身上只有半块？为了顺着您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自然不能一开始就打草惊蛇。我为了想法留在擎昌君您身边，可谓是绞尽脑汁，没成想我尚还未去找你的时候，擎昌君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后面顺着你又遇见玄尧上仙……说实在的，这样连续的意外之喜砸得我昏头涨脑，偏生还不能显露半分，当真是辛苦！”他转向李云珩，问道，“上次擎昌君装模作样故意向上仙提及另半块，上仙您当时那怒极的样子……我猜想另外半块确实就在上仙身上吧？”
　　李云珩冷冷地笑了笑，江成月也闭口不言。
　　原本是在的，现下却不在了。
　　江成月担忧地和李云珩神识通灵道：“阿珩……会不会被他找到？如果他知晓了，肯定会不惜一切手段去抢的吧？那那些村民怎么办？万一殃及池鱼……”
　　李云珩神识通灵回道：“我猜想他是奔着鎏火珏来的第一时间便设了禁，防的就是他，怎会让他进得去？”
　　江成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柳清辉自然听不到他俩神识通灵的内容，居然恬不知耻笑道：“话既然已经说开了，上仙可否考虑……将另半块也交出来呢？”
　　江成月道：“呸！”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柳清辉问，“说起来……你要鎏火珏干吗？！”
　　这句话好似触及了柳清辉什么哑门，他突然就闭口不言了，垂落了眼睑，神色凄楚。
　　李云珩道：“我本只是怀疑……因为昱琉公子恰到好处的及时出现和玹霖君你的过分热情，一直跟着我们的只有这位易公子，实在很难让人不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江成月急急忙忙不甘示弱地补充他露出的疑点道：“还有在霸天宗制住陆宗主那里！我特意问了寻峩山人，他说你资质平平修为勉强……你自己也说你就金丹中期。可是那一击实在太过霸道，当时你还欲盖弥彰说只是侥幸……陆宗主再不济也是一派宗主，四山七峰的宗主……怎么可能被你一个金丹修士侥幸一击得手？”他说完邀功一样看向李云珩，一脸求表扬求赞赏的得意。
　　柳清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道：“原来就连擎昌君也那么早便开始怀疑我了……哎……”
　　李云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皇兄，转而又朝柳清辉说道：“……我本不能确定……直到在泰室山的书库，查找到阎丘青龙氏和三首火狐的联系。数百年前，青龙氏和火狐一族……曾有过婚约吧？然而三首火狐一族被灭族之时，却未曾见以姻亲氏族之名提及过阎丘青龙氏。”
　　柳清辉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啊……有过婚约……”他见事情已经败露，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索性直截了当开诚布公全说了，“当时被挑中去联姻的正是我。对象是三首火狐一族一只年轻的小狐狸，叫狸川，我嫌她幼稚，而且这门婚事是我父安排的，我气他擅自做主决定，费尽心机毁了婚。没过几年，三首火狐便遭灭顶之灾。”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李云珩和江成月皆未催促，安静地等着他调整好，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这世间最容易犯的错……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觉察到情根深种时，斯人已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吧。”
　　讲完这几句，他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