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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

  •   周氏有些犹豫,她身体不适,不能陪女儿一同去大相国寺,可让女儿一个人出门,她又放心不下,家里正值多事之秋,可再经不起半点波澜了。

      沈柔嘉看得分明,不禁道:“娘,大相国寺香火鼎盛,往往都能求得所愿,我想亲自走一趟,为爹爹祈福。”

      周氏动容。大相国寺非常的灵验,能走一趟,把亲手抄写的佛经供奉在菩萨面前,也是极好的。

      “娘,我让大哥多安排些人手,护送我过去。天一亮就出城,到了大相国寺,和慧果主持说好了就立刻回城,肯定能在赶在天黑之前进城的。”沈柔嘉打铁趁热道。

      是了,到时候多安排些人手。周氏心道,就算是这个时候,也应该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招惹镇南侯府的人。

      周氏终于点了头,再三的嘱咐道:“到时候让你大哥多安排些人手,早去早回,路上别耽搁了。”

      沈柔嘉挽着周氏的胳膊,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娘,您放心,不会有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周氏笑着拍拍女儿的拍。

      沈柔嘉趁机朝杨妈妈眨眨眼,杨妈妈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又陪着周氏坐了一会儿,沈柔嘉就起身告辞了,杨妈妈笑道:“我送送大小姐。”

      杨妈妈陪着沈柔嘉出门,两人走到十安堂门口就闪身避入门房,杨妈妈还细心地掩了门。

      “大小姐有什么事需要老奴去办,您只管开口。”杨妈妈开门见山地道。

      杨妈妈是娘亲的陪嫁,也是娘亲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就算是她有什么事,也用不着使唤杨妈妈去。

      沈柔嘉面容端肃,问道:“娘亲这两天怎么样了?吃了姚医正的方子可有好些了?”

      杨妈妈微微有些愣怔,她顿了一下,道:“夫人这些日子吃的很少,夜里也是整宿整宿的翻身,有时候实在太乏了,熬不住了就靠在炕上眯一会儿,可没多久又会突然惊醒过来。”说着,她长长地叹气,道:“夫人身体原本就不好,再这么熬下去恐怕很快就……”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丈夫出了事,且事态还不明朗,身为妻子担惊受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是不管怎么劝,都不能让人真正的放宽心。除非是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人也安然无恙的回家了,否则旁人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沈柔嘉神色凝重,又问道:“姚医正怎么说?”

      杨妈妈眼神一暗,神色中带着几分凄然,叹息道:“姚医正说,夫人身体原本就不好,如果再样下去,肯定会又会大病一场。他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让夫人先吃着。”

      沈柔嘉立刻就红了眼睛,悲伤地道:“下次姚医正过来,你让人悄悄去告诉我一声。”

      既然娘亲不想让她知道,那就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吧。免得娘亲担心这个,又顾忌着那头,到头来最辛苦的还是娘亲。

      从十安堂出来,沈柔嘉就去了外院,她径直就去了小书房。

      在小书房服侍的小厮看见她,一溜烟的跑进屋报信去了,沈映洲正和廖静波说着话,听了小厮的禀报立刻就出门来迎沈柔嘉。

      沈映洲面色颓败,他强打起精神道:“找二哥可是有什么事?”

      沈柔嘉点头,道:“我想和哥哥商量点事情。”

      “进来坐着慢慢说吧。”沈映洲一面把沈柔嘉迎进屋里,一面道。

      廖静波站在厅堂里等着沈柔嘉,他拱手朝沈柔嘉行礼,恭敬地道:“在下见过大小姐。”

      “廖先生也在这里啊。”沈柔嘉笑着寒暄道。

      三个人见了礼,又重新按主次坐下了。

      沈柔嘉忧心忡忡地问道:“二哥,爹爹他,现在如何了?”

      沈映洲已猜到她的来意,心中早有准备,闻言道:“爹爹不会有事的,只是说押送回京审问,又没说定罪了……”

      未等沈映洲说完,沈柔嘉就皱眉,打断了他的话,不悦道:“二哥,你也别蒙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样吞吞吐吐,说一半藏一半的,反而更叫我担心。”

      沈映洲和廖静波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有御史弹劾爹爹养寇自重,皇上就让锦衣卫把爹押送回京审问。如果路上不耽搁的话,估计还有七、八天的样子就要到京都了……”

      那帮御史绞尽脑汁都想要名垂青史,碰到豆大点的事情也要大作一番文章,更别提其他的事情了。因而,被御史弹劾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稀奇。特别是像爹爹这样的,手握重兵,远在福建的总兵了。

      只是,皇上这次怎么突然间要把爹爹押送回京审问,这事有点棘手。

      沈柔嘉沉吟道:“能不能想办法和郑先生,或者大哥见上一面?”

      廖静波目露赞许,点头道:“大小姐,世子爷早已派人赶往福建了,算算时间,这两三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宫里,有什么消息吗?”沈柔嘉神色肃然地问道。

      沈映洲摇头,无奈地道:“在这个时候,我不方便进宫,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目前也没有什么有利的信息。”

      确实,在这个时候进宫,目的就很明显了,会让皇上所不喜的,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反而更麻烦。

      沈柔嘉了然,她望着沈映洲,郑重地道:“有什么消息,二哥派个人去给我说一声吧。娘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可内院毕竟还住着这么多人,有时候知道真实的情况,哪怕是最坏的消息,也能够更能让人安心一些。”

      沈映洲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柔嘉这才说要去大相国寺供奉佛经的事情,道:“……到时候麻烦大哥多安排几个护卫随我一同前去,也免得母亲再担心。”

      行伍之家的女眷本就比寻常人家的更要信奉佛法,所以沈映洲一点儿也都不意外,立刻就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准备哪天过去?”

      早在去十安堂之前,沈柔嘉早就翻了黄历选好日子,她笑道:“我准备后天一早就过去,来得及安排吗?”

      路线是早就安排好的,无非就是吃食和带谁出门的事情了。

      沈映洲面色冷骏地点头,道:“没有问题。后天天一亮就走,赶在天黑前进城。”

      沈柔嘉应了。回到澄园,就让丹珠和芳林帮着她准备出门的东西。

      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天空开始飘起雨来。

      周氏就有些担心,劝道:“要不,过两天等雨停了再去吧?”

      沈柔嘉摇头,轻轻地道:“说不定是菩萨故意在考验我的诚意呢,定好的日子是一定要去的。”

      周氏一听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去以后,芳林又多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裳和鞋子带着,怕沈柔嘉被雨淋湿透了。

      第三天一早,沈柔嘉早早就去给周氏请安,然后就带着芳林等人前往大相国寺,护卫的人数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天刚刚亮起来,胡同里还没有人走动,大街上的人也很少。马车摇摇晃晃慢慢的往城门口走过去,身材高大的护卫把马车围在了中间。

      下雨天,道路泥泞,马车走得慢,等沈柔嘉赶到大相国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接到消息的慧果大师穿着蓑衣匆匆到山门口来迎接。

      沈柔嘉穿着木屐从马车上下来,和慧果大师见礼。

      等两人在东边的小院落坐,沈柔嘉就径直说明了来意,道:“……想把这抄好的佛经供奉到菩萨面前。”

      大相国寺可不是什么人的东西都能供奉到菩萨面前的。

      慧果大师显然是知道了沈钧的遭遇,他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沈小姐的一片孝心,定能感动菩萨,保佑沈将军化险为夷,平安度过此劫难。”

      沈柔嘉目光深亮,她心中一喜。

      慧果大师这是在告诉她,爹爹无碍,终能化险为夷吧!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慧果大师。

      慧果大师轻轻点头,语带深意地道:“沈小姐,回去以后可转告夫人,不必过于忧虑。所有的事情,很快都会有结果。”

      “所有的事情?”沈柔嘉疑惑地问道。

      慧果大师微微地笑,不再回答她。

      慧果大师亲自陪着沈柔嘉去礼佛,沈柔嘉看着在大殿当值的僧人把她所抄的那份佛经小心翼翼地摆放到菩萨面前,沈柔嘉让丹珠拿了一个装着银票的荷包,放进了功德箱。

      大雨倾盆,夹杂着雷鸣和闪电。阴沉灰暗的天空中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雨越下越大。

      那领头的护卫小跑着过来和丹珠商量,道:“小姐,要是没什么事了,就赶紧动身回城吧。雨下得这么大,路上更难走了。”

      是啊,这里是寺庙。只有她孤身前来,护卫再多毕竟也是男子,要留在寺庙里过夜那是万万不可的。

      丹珠试着和沈柔嘉商量,道:“小姐,要不咱们到京郊的庄子里住一晚再走吧。要是马车陷入泥里就更麻烦了。”

      荒郊野岭的,马车走不动了,她可以在马车里歇着,可这些护卫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淋着雨在外面站一晚上吧。

      沈柔嘉当机立断,道:“派两个人回京,给家里报个信。我们就到庄子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城吧。”

      慧果大师又亲自把沈柔嘉送到了山门口,看着沈柔嘉一行人离开,这才关了山门。

      沈家在京郊的庄子离大相国寺大概有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程,相比回京都,确实是要近上许多。

      平时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今天也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沈柔嘉一行人到达庄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庄子里的管事姓王,王管事得了消息,早早就等侯在大门处。

      王管事脸圆圆的,中等个子,他语带歉然地道:“不知道您要过来,所以也没好好的准备。”

      沈柔嘉笑道:“王管事客气了。我也是突然决定要过来的。”

      夏天的时候,沈家姐妹会陪着周氏到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因此,沈柔嘉和王管事也算相熟。

      王管事负责打理外面的事务,内宅的事务由他的媳妇儿打理,王管事的媳妇儿姓李。

      李妈妈也赶了过来,她笑呵呵地道:“大小姐先回屋梳洗一下吧,奴婢让人煮了姜汤,一会儿给您端过来。”说着,她看着丹珠和芳林,道:“两位姑娘也喝一碗,这天气下了雨容易得风寒。”

      王管事也连声道:“对,对,对。你陪着大小姐先回去梳洗,我去灶上看看。”

      沈柔嘉重新梳洗一番出来,喝了姜汤,就坐在炕上,由丹珠帮着绞头发。

      芳林带着小丫鬟布置屋子。

      丹珠嘟囔道:“这天气也太坏了些,幸亏咱们到庄子上来歇下了,不然今天晚上恐怕要在路上过一夜了。”

      自大相国寺出来,沈柔嘉的心情好了些。

      她笑道:“雨下得这样大,就是想回城也不行了啊。”说着,她转身对芳林道:“你们也先喝碗姜汤吧。春寒料峭,这个时候染了风寒也是很厉害的。”

      这时,李妈妈进来问道:“大小姐,您的晚膳要摆在哪里?”

      沈柔嘉想了想,道:“就摆在炕上吧。”

      李妈妈应了,她还没走,王管事就过来了。

      他隔着帘子禀道:“大小姐,有户人家路过此地,想借住一晚上。”

      下这么大的雨,确实也没办法再赶路,借住一晚很正常。可话说回来,这庄子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周围都是山,什么人会路过此地?

      沈柔嘉心生疑惑。

      她偏头,望了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景,只听见雨水哗啦啦地落下,砸在屋顶,落在地上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万一是不怀好意的歹人,如何是好?

      可不让他们进来,万一真就是赶路耽搁的人,又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沈柔嘉陷入了两难。

      想了想,她问道:“他们有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王管事就回道:“回大小姐的话,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一位公子,一个随从,一个车夫,和两个护卫。自称是要去天津,因为雨下得太大,马车陷入泥里走不动了,所以想进来借住一晚上。”

      想了想,王管事又接着道:“那位公子在马车里,我没见着。那车夫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两个护卫都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这样就更麻烦了!

      虽说她带了十几个护卫出来,可万一这四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或者他们还有更多的人手埋伏在外面,一旦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沈柔嘉决定狠下来心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那领头的护卫也过来了,他恭敬地禀道:“大小姐,属下借故上前去问话,趁机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恐怕不简单,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不一定占上风。”

      啊!这下真是叫沈柔嘉大吃了一惊,她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丹珠正帮她绞头发呢,她一下子就站起来,丹珠来不及松开手,被拉扯着向前一个趄趔,她急道:“小姐,您慢点。”

      芳林正在铺床,听见动静,她手里动作也是一顿。

      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镇国公府的护卫都忌惮几分。

      沈柔嘉定了定心神,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那领头的护卫一愣,道:“属下姓张,名峰。”

      “张护卫。”沈柔嘉的声音温和从容,让人听了就能渐渐静下心来,“麻烦你陪着王管事走一趟,把那几个人回绝了吧。这屋里妇孺多,如你所说,那几个人身手不凡,不管他们什么是什么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张峰听了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不懂得世道险恶,一心做那善人,要让那几个人进来住一晚上呢。

      还好,大小姐还算是个明白人。

      屋里的几个小姑娘都在悄悄支着耳朵听呢,现在听沈柔嘉这么一说,都暗暗松了口气。

      尽管隔着帘子,沈柔嘉什么都看不见,那张峰还是拱手,朝她行礼,语气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去办。”

      李妈妈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刚把晚膳抬上来,还没摆好桌呢,张护卫就去而复返。

      他语气低沉,有些疑惑地道:“大小姐,那马车里的公子说,他与您是故旧。”

  •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了,不知道大家都是不是很忙?年终准备各类总结,明年的部门工作计划,还有年终的表彰大会,忙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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