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之女刺客来了》八月十六号

53、第 53 章

　　最后，为了不给院长等人添新的罪名，大家也不敢多阻拦。
　　安安在人群中，听着师伯、老师们喊着“回去工作！大家回去工作！”，看到自己对自己摇头，用口型说着“别过来！”。这时候什么都不能做！
　　倒是一个平时负责打扫院子的断了条腿的老大爷，拐着走进了红袖章的人群里。
　　“你干什么？不要靠近！”一个满脸小人得志的人喊道，“想一起被抓吗？”说着还想推老大爷。
　　“你敢推一下试试！”白大褂人群又向前迈了一步，喊道。
　　“我不做什么。”老人对着年轻的医生们挥了挥手表示没事，对着那个小年轻说，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着，“我就是给主任扯好衣服！”
　　“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们要抓就抓！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八辈子贫下中农！我的腿还是我参军打战时断的！”就是医院里的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大爷还是一位战斗英雄！红袖章的人不要说碰一下老大爷了，老爷子走过的地方还让出了道。这时候还敢推老爷子的，被当场打死都没人追究。极度拥军是这个时代唯数不多的亮点之一。
　　老人家当初受伤了，部队安排转业的，但是不想给国家增添负担，就自个儿悄悄地回来了。反正一个人，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院长！主任！我是大老粗，啥也不懂！”老人家帮几个人扯好穿戴，扶好眼睛，“我只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人，而且有大本事救了很多人！但我也相信我们党！有啥事查清楚了就会好的！最近不是显灵了！你们要好好的！”
　　刚还有些嚣张的小年轻，听到“显灵”心都跳得厉害了，有那下意识推搡的，都把双手背到身后。刚最用力拉扯着医生的手臂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一双手臂都麻了。
　　“我好像手麻得使不上劲了！”一个抖着的声音冒了一句，大家刷得看向了他，就看到他双臂和软面条一样挂在身上而已，他想抬起来都一点抬不起来，“我也没做什么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年轻吓到了，先是看着天上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了，对着几个被抓的医生鞠躬说道，“对不起，医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我再都不敢那么用力了，对不起！……”
　　虽然听得多，但满院子的人还是被这亲眼见到的一幕惊到了。就那么愣着让小年轻哭了好一会。结果，就看那小年轻一脸不可思议的站直了身体。
　　“嗝……好了？！”小年轻先是小幅度摆了摆手臂，然后抬起来。“真好了！好了！”
　　“我们就是执行公务！别的我们不会做的！”几个人赶紧表态，生怕头上的啥没听到。不是被那么多人看着，都想跪拜了。
　　无知无畏。知道畏惧了就会考虑后果，就会收敛。
　　“谢谢您，刘大爷！”看完了一场闹剧梅院长赶紧向老人家表示谢意。心里其实没那么乐观的，这场运动比自己预估的大了太多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机会说。梅院长也不知道这位是老英雄。
　　当初会收留老人家安排扫院子的活计，是几次看见老人家大冷天的在菜市场捡人不要的菜叶子。后来听菜市场的人聊天知道老人家没亲人就拿最低保障的，才把老人家招进来。反正几片树叶一些垃圾的，扫不干净也没事，大不了偷偷地搭把手。老人家说年纪大了活做不多，只要了正常工资的一半，但活没少做，干的比谁都认真。有人刚丢了垃圾，老人家就能及时的捡起来。
　　“医院和病人交给你们了！”梅院长一点也不像被抓着要去审的人，像在开职工大会一般，看着周围的同事，“我们是医生！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在大家的注视下，一群人出了医院。
　　安安眼尖地看到了举报信封面的字迹。果真没过两天，那人顶上了院长的职务。
　　不急，不急的。欠得总是要还的！

　　措手不及！
　　安安来到师傅家，看见了打上封条的大门！
　　“吱～”对面的门开了。
　　“小姑娘！”一个压低的声音叫醒了安安。安安回头看见了门缝里探出头的老人家，“来！”
　　平时小刘一家挺和气的，自己孩子在外地，很多事都是小刘俩口子帮一把的。现在那啥都显灵的，自己几辈子清白人家还怕查？！
　　“老奶奶好！您知道……”
　　“进来说！”老人家拉过安安进了门，看了看四周关上了门。
　　“你老师那二徒弟真不是人！今早和一群带章的一起来的，没一会儿的一群人就压着你老师俩口子走了。”二师兄？！
　　“谢谢您告诉我！您自己在家把门锁好了，别轻易开门！”安安离开前叮嘱了这个好心的老太太。
　　“多好的人，多好的孩子啊！”看着小姑娘帮忙关上门，想到那和睦的邻居。哎，世道啊～
　　安安来到了大师兄的上班的医院，果真大师兄也被抓了！
　　越是气愤越是冷静。安安还有些奇怪呢，自己这个“高徒”怎么还好好的。
　　其实，安安这个同个圈子都知道的“高徒”，本来也是在抓的名单里的。因为抓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名单是要上头批复了才可以行动的。底下的人也不是笨蛋，一切都自己扛。说实在的，里面有些人为什么进去了大伙怎么会不懂呢，谁知道什么时候风向又变了呢。
　　递名单时，革/委会的几个头目都在。名单上有名字，年纪，任职，犯事的原因。
　　“这几个是怎么了？”一个人看见了老刘一系的人，眼里闪了闪。“勾/结/海外？”
　　“您说这个，徒弟呗！说是可以拿到确切证据！”拿名单进来的人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哦～与罪人密切接触？呵，和师傅都不亲密了，还是徒弟么！”领导点了点名单，“这个年纪这么点大，没任何职务的！这划清/界线的，划的很清嘛！”
　　“姜同志啊，这会你得感谢我一次咯！”这个领导抖了抖手上的纸，笑着看了一圈办公室里好奇的人，“这小娃子在大领导那可是挂了号的！”
　　“哦？老李啊这是怎么说的，说说！”另一办公桌坐着的领导说道。
　　“还记得前几年张……那张老头孙子的事吗？发现人贩子的女娃子就是她！当时因为调查人，她家也摸清楚了情况！爷爷打过鬼子！父亲母亲都在部队呆过，父亲档案保密！保密意味着什么小姜弄不懂，你不会不懂吧！”李领导卖了下官司，“转业后在公安局负责特务这块！立了很多功劳！你说我们现在把她抓了，再牵扯到她爸，那她爸这些年抓的特务还是不是特务了？他当时的保密档案你有权利调出来么？！”
　　递名单上来的姓姜的，这时候也后怕了。有的人不是一般人想乘机抓了就能斗倒的。之前就有一群傻瓜被一根金条收买了想去抓人，最后带头去的人，人没抓到，反而当场直接被部队的木仓毙了，连累家里不说，其余的人都被抓着劳改了。
　　“停！停！打住！”领导赶紧叫停，“今天是要感谢你！要不我们部门的工作怎么就一定得要你们这样的人才支持我们呢！”
　　“还有啊，大领导可是亲口夸过人家 ‘好娃子’的！”原来领导身边的秘书派来这任职，很多没地方打听的门道人家一清二楚。
　　“哎哟！今天如果不是叫你看了，这都不好收尾的！”领导都起身帮忙倒了杯水，“你说这人吧……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刘……也是眼瞎了！”
　　“小姜啊！今天得好好感谢你们李主任啊！”领导看了看下首站着的属下。
　　“是是是！我们工作没做细！还好今天遇上了李主任！”说着还鞠了躬，“领导不嫌弃，今天食堂走一个。行不，领导，给个感谢的机会！”
　　“有人请吃饭，怎么不好啊！”一派热闹……
　　有些人虽然占着不讨好的职务，但是，力所能及的在做好事！

　　“嫂子！”安安赶到了大师兄的家。
　　师伯就一个人在医院家属楼里住着。家人都在外地工作，就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安安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师嫂正带着一大一小的孩子，在整理屋子。一边已经整理过，一边还保持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安安姑姑！”八岁大的小军看见亲人冲了过来，抱着安安，就哭了。
　　因为师承一脉，所以师兄的孩子们都喊安安姑姑。
　　哥哥说，爸爸不在家，男子汉要照顾好家照顾好妈妈，不能哭。忍了好半天，看见安安姑姑还是忍不住了。
　　“安安姑姑！”十三岁抽条长的哥哥，像棵小白杨一样，突然就这样长大了，端端正正地站在乱糟糟的屋子里。只是眼睛还是红了。大半天了，也就是安安姑姑进了院子。
　　“安安，你来干什么，快走吧！”平时说话爽朗的女人，现在红着眼睛压低声音说到，“最近都别来！你赶紧走！”
　　“嫂子！你别赶我走！我还要在你家蹭饭呢！”安安抱起了小包子，路过小白杨，摸了摸对方的头，走近嫂子身边，大声的说道，“我们好好的，没被抓，说明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谁敢说什么闲话，拉着他去革/委会说道说道，谁敢质疑大领导的决策！”
　　安安故意说着给门外墙角的人听的。进门前就看见周围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了。想欺负嫂子一个人带两孩子，给我等着！
　　“好！我去煮饭！”嫂子一听也知道怎么回事，转过身去，擦了不小心流下的眼泪，要坚强！安安自己都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
　　“志鸿，军军！你们要记得，咱要挺起胸膛来！谁敢在你们面前乱说什么话。你们不要怕！就拉着他去革/委会找领导做主啊！领导人都没对我们做什么都没说我们错了，还有谁有那个权利！你们只有硬气了，才不会被人欺负！有些人就是捡软柿子捏！”已经毁了一代人，不能再毁了下一代人，一定要帮师兄照顾好嫂子和孩子！
　　后来志鸿到了年龄安排进了部队。这是后话。

　　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没有给人任何反应时间。
　　下午，估摸着宋爸爸在单位了，安安打了电话过去。回家、或者写信都来不及了。
　　“父亲！……”宋致远一听安安称呼就知道这通电话不单纯了。
　　“建宁啊，怎么又挂电话啦，不是快回来了吗？”安安知道爸爸知道自己意思了。
　　因为现在的电话都是人工接转的，要监/听是件很方便的事。
　　安安像个被事情吓到的女孩子一样，语无伦次的和爸爸诉说着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害怕。
　　宋致远，像是一边听女儿电话一边在草稿纸上随便涂鸦一样。
　　“扣扣！”敞着的办公室门被敲了几下，几人是上午宋致远交代来总结最近工作的。宋致远示意几个副局进来坐，在办公桌对面泡会茶稍等一下。
　　“爸爸，上次弟弟生日我没买东西，他都生气了。我前两天想起来在我衣橱里还放着点钱，你先给他买个罐头哄哄他！我回去再带礼物给他啊！”最后挂电话前安安提到。
　　生日礼物早都给了，安安从不把钱放橱子里。衣橱有一面拼板，小儿子的生日数字。
　　“好，知道了！你还是按上次说的假期回来吗？”不知道有没有变故。
　　“恩！一样的！我问问医院，能调整的话我就再早点回去！”能这样说，就知道一切安好。
　　“好！等你回来！你王叔几个来了，先不说了啊……好！”
　　“安安挂的？”看宋局挂了电话，问道。
　　“恩！叫我代她问你们好呢！……想她爷奶了。问我还要带些啥。我让她把自己带回来就好！”
　　“这孩子，懂事又孝顺！”“在医院忙吧！”……
　　宋致远一边听着几人的总结，一边想着刚刚草稿纸上得出的信息。
　　闺女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宋致远看着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吗！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最恨的就是叛徒，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