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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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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沈零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按下发送，将电脑往旁边一扔，倒头就睡。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她一闭眼就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女人的脸，脑海中回荡着她已能倒背如流的话。
“沈零，你可以厌恶我，但不要对偶像这个职业抱有偏见。”
“他们说你禁止偶像出演你的戏，这都是因为我，对吗？”
“对不起，这一辈子，我都只能对不起你了。”
“......”
急促的刹车声，轰然而响的爆炸声，被血染红白裙的女人......沈零猛地睁开双眼，看着被风吹开的窗帘，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命吗？
那个女人被带走了，现在又要带走她唯一的好友。
手机短信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我在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
发信人是蓝菲。
沈零麻利地掀被起床，快速洗漱过后，抓起书包出门。
关门时身后传来许裕略显阴沉的声音：“你认识无涯？”
沈零套鞋的手一顿，头也不回地道：“不认识。”
或者说，认识是认识，但不是在这个世界认识。
因为这本书的作者，就叫无涯。
许裕注意到她语气中的微妙感，皱眉回房，从抽屉中拿出酒精和棉棒，默默给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消毒。
完成这项工作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沉声道：“转告无涯的孙女，我要见她。”
......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清晨的空气还带着点冷意。蓝菲踟躇片刻，转身从背包中拿出一份文件交到沈零手里。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她捏着衣角，抿了抿唇，语气里透露出几分惆怅。
沈零看了她一眼，皱眉打开这份疑似体检报告的文件。
——吴志均，67岁，胃癌晚期。
她愕然抬头，蓝菲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对她露出一个苦笑，“后面还有。”
沈零垂眸不语，快速翻阅这份文件。
后面的资料大都是诊治记录，还有一张不间断的汇款记录。
捐款的是一个叫“无名”的人，但蓝菲告诉她，那其实是一个叫Sunny的现役偶像做的。
“外公确诊后，我谁都没告诉，只在微博上给我一直都很喜欢的Sunny发了私信，本来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倾诉，没想到她竟然找了过来，匿名给我捐了大部分医疗费......”
蓝菲用手背抹了抹泪，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所以你之前那样说，我真的很生气。”
沈零捏着这份文件，肩膀上感觉沉甸甸的。
她一分不少地读取了原主的记忆，所以十分清楚蓝菲家里的情况。
如果要说的话，蓝菲的身世比她的要凄惨多了。父母早逝，外婆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留下双目失明的外公跟她相依为命，依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
好不容易捱到快要成人，能够有能力回报辛苦的外公，却晴天霹雳般得知这么个消息。
“对不起，我只是太过害怕，所以口不择言。”沈零说完这句话，胸口像是吐出一口陈年的郁气一般，松快了不少。
既然开了头，她也不再卖关子，迎着蓝菲疑惑的目光道：“我有个朋友，她的亲生母亲是偶像，很火的那种，但是她却过得十分不幸福。”
封存的记忆匣子被打开，痛苦的回忆如流水般涌进脑海里，然而沈零表现得却十分平静。
“她自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偌大的别墅中只有冷冰冰的保姆作伴。直到10岁，才被告知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可惜就算如此，她也不被允许在别人面前称呼自己母亲为‘妈妈’，只能叫‘姐姐’。”
蓝菲握紧交叠的双手，担心地问道：“后来呢？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沈零顿了一会才回过神，垂眸看着地面，淡淡地道：“后来那个母亲死了，她永远都没机会叫出‘妈妈’这两个字。”
蓝菲“啊”了一声，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讽刺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沈零突然勾起了嘴角，只是表情却冰冷。
不等蓝菲追问，她便自顾自答道：“最讽刺的是，她是被自己粉丝撞死的，因为那帮蠢货想多看她一眼。”
蓝菲捂住嘴，有些无措，尤其是在看到沈零微微发红的眼眶时。
好在沈零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就像刚刚那一刹那的情绪失控没有发生过一样，偏头看着蓝菲道：“我不想让悲剧在我在意的人身上重演。”
她做不到在接收那部分记忆后还对蓝菲无动于衷，不说别的，良心上就过不去。
可惜蓝菲理解归理解，却无法完全按沈零的想法活。她低着头，嗫嚅道：“我不能一直让Sunny资助，而且，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沈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多意外，转而问道：“野火公司的练习生名额，还有吗？”
蓝菲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惊讶地看着沈零道：“你也要去当练习生？”
沈零“嗯”了一声，没有多作解释。
有些事，逃避是没用的，既然不想让悲剧重演，那就亲手去阻止。
蓝菲表情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劝沈零。两人往前走着，一直到了学校门口，她才鼓起勇气道：“但是沈零你的成绩那么好，当练习生会耽误你的......我倒是无所谓，今天就去办休学申请了。”
沈零耸耸肩，不在意地道：“读书又不花时间，我的目标不是剑桥牛津，上个清北就不错了。”
蓝菲：“......”
看着蓝菲憋笑的脸，沈零一脸莫名，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了她的笑点。
“上清北？沈零你挺会开玩笑的，进教室前先来我办公室一趟。”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她们身后响起，沈零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眉。
教导主任朱霖，人如其名，长得跟头猪一样，肥头大耳，说话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双下巴快要掉到胸口，让人异常担心他的健康问题。
若只是如此倒是罢了，偏偏他为人也不怎么样，孤僻怪异，以折磨学生为乐，据说曾经还猥亵过女学生，只是这事没证据，所以真实性待定。
说起沈零跟他的渊源，还要从沈零打的零工说起。
因为尚未成年，沈零可以打的零工并不多，其中一项就是去别人家里当小时工。那天也是凑巧，沈零进屋后专注低头做事，一直到离开时才抬起头跟那个屋子的主人打照面。
不巧的是，屋子的主人正是朱霖。一见之下，两人都吓了一跳，最后沈零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声招呼都没打。
自那之后，只要朱霖在学校看见沈零，就要将她叫过去刁难一通，甚至还打电话回去告状，说沈零在学校惹了事，威胁要将她退学。
沈零性格懦弱，拿朱霖没办法，只能默默忍受，不过她还算注意，只要跟朱霖单独相处，一定会站在靠门口的方向，所以这么久以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这一回也差不多，沈零刚进朱霖的办公室，就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看看你在捐款仪式上干的叫什么事！大庭广众之下亲一个男人的脸！真是不知廉耻！放在古代你这样的现在已经被浸猪笼了！”
此沈零非彼沈零，她可不会像原身一样惯着朱霖，闻言直接反击道：“大清都亡了，你还活在古代呢？放在前几十年，你这样的要被拉出去游街的。”
朱霖胸口一滞，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瞪着电灯泡一样的凸眼愣愣地看着沈零。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趁沈零没注意，过去将办公室大门锁上，再回头时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了起来，脸部肌肉抽搐着，冷笑道：“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肯服这个软了......”
此时是老师的早会时间，上下两层楼都没有外人，就算沈零叫破嗓子都没人会听见，他正是算准了这点才将沈零叫过来。
他撸起袖子，像计划的那样挥着蹄膀大小的粗壮双手朝沈零扑去。
沈零灵活地避开，反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笔筒朝朱霖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朱霖后脑勺冒出丝丝鲜血，他伸手往后一摸，双眼被视线中的血液染红，牙关一咬，鼻孔冒出粗气，低吼着从抽屉中抽出一条皮鞭，狠狠地抽向沈零。
沈零避之不及，右臂一阵刺痛，衣服竟是直接被抽破了道口子，露出娇嫩的皮肤和青紫的痕迹。
自从跟着她那位获得过全国武术总冠军的健身教练锻炼身体以来，这还是沈零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她冷笑一声，脱下外套，迎着皮鞭挥下的方向一甩，待衣服绞住皮鞭后，右手一抓，直接将皮鞭夺了过来。
朱霖力气虽大，却不会使巧劲，见手上一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沈零，忘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沈零甩了下皮鞭，听着凌厉的破空声，嘴角一挑，缓步走向朱霖，幽幽地道：“知道为什么不能对屠夫挥刀吗？”
她的身上迸发出让人畏惧的强大气场，朱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道：“为、为什么？”
沈零冷冷地勾起嘴角，猛地挥下皮鞭。
朱霖吃痛，大声惨嚎了一声。然而这只是开始，紧接着，皮鞭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撕裂开一道又一道食指大小的口子，鲜血淋漓。
惨嚎声渐渐变弱，见朱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沈零面不改色地将皮鞭扔在他面前，潇洒地转身离开，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因为杀猪，屠夫才是最在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蓝菲是个单纯善良的妹子，我零哥罩的。
——by存稿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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