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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引子:
      后来的后来,大家可以将此事作为饭后谈资了,就都打趣说一定是白玉堂“算计勾引”了展昭。展昭闻言微微敛笑不语,白玉堂也就只能咬咬牙,一言不发了。谁让大家都知道展南侠温文端正,而白五爷风流不羁呢?所以这段猫鼠公案,自然该是白玉堂手段高明了。
      但是但是,世事未必就如大家想象的一样啊。

      第一章
      如果说展昭当初没有发现白玉堂的心思,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比白玉堂大两岁,是个出了名的聪慧敏捷人儿,又是心思缜密善于考量经常查访断案的官员,还能真的没有半点察觉吗?何况当时白玉堂就差没在眉眼刻着“我看上你了”几个字了。
      而卢方沉稳、韩彰细致、蒋平精明,都多少有点怀疑,所以真正对锦毛鼠心思毫无所觉的,只有白玉堂自己和穿山鼠徐庆。因此徐庆才每天吵吵嚷嚷,埋怨老五偏心,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展昭,比对自己兄弟还好:什么揽春堂的糕点、望名楼的美酒、巧手坊的新衣、集奇轩的佩件,三天两头就往展昭房里丢;更别说自家陷空岛上的鲜美海味,卢大嫂的各类奇药真丹,更是看什么好送什么。
      对徐庆的唠叨,白玉堂一概不理,仍自顾自的每天往御猫房间窜,对兄弟们昂着头说“是你们让我和展护卫多亲近亲近的”。
      他也就这个时候会说“展护卫”三个字,随时猫儿、猫儿地叫着,让开封新来的厨娘初来乍到就闹了个笑话,以为府里那个穿蓝衣的公子姓毛名儿。偷偷问小书童包兴这么俊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才知道原来那是名满天下的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而经常在他旁边上窜下跳的就是当初大闹东京盗三宝的锦毛鼠白玉堂,一时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听评书说得那样精彩,二人那样的三头六臂、通天本事,谁知道竟是这样两个年轻俊美的小哥儿。
      后来和大家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开封府原来是非常自在的一家子,虽然包大人官居高位,却是个非常和蔼的员外爷性格,偶尔得闲就坐在书房喝茶,笑呵呵看着白老鼠围着展护卫转;主簿公孙先生就像开封的管家一样,除了公事操心,连大家生活上下都是他在管理,而且还事事条理分明,倒看不出个清瘦的斯文人有这么多精力;三侠中展南侠身居要职,所以平时就看他忙忙碌碌的,不是随大人上下朝,就是入宫当值,要是好几天不见,那八成是外出查案了,只有北侠或者丁二侠来访的时候,才能见到展大人在家休息两天;五鼠也是随时陪同包大人的,不过不用入宫当值,除了外出查案比较辛苦,平时倒也清闲。至于八大校尉……因为都穿差不多的衣服,又总是同时出现,所以厨娘很长时间都没能分清谁是谁。
      等厨娘何婶大概能分辨张龙赵虎和王朝马汉的时候,猫鼠相争已经是老掉牙的故事,猫鼠相惜才是当时的潮流。东京的众人也早已熟悉了一红一白相伴的身影,若是哪天看见其中一人落单,过几天就会听说又有什么案子或者什么故事。
      其实开封府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热闹。毕竟仁宗是个宽厚的天子,以仁孝治理天下,当时大宋境内经济发达、人民安乐,内有八王包拯等一批贤臣,外有狄青天波府一班强将,所以大家还是过得相当不错的。开封府也并非天天有人击鼓鸣冤、夜夜有人探访行刺,展护卫也不是经常需要卢大嫂和公孙先生的汤药。
      就这样,时间如水般滑过。
      那年的春天来得特别迟,何婶清楚地记得,已经过了二月十五,她到城外看望和夫婿闹别扭的女儿回来,还见到护城河边的杨柳光秃秃没有抽芽,暗暗叹息一声,真冷啊。
      但当时正在开封府花厅团团转的白五爷,可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简直要热死了,也要气死了。
      白五爷难得剑不在身,甚至连平时总在手上晃悠的白纸折扇也没带,抄着手从花厅一端走到另一端,停留片刻,又从那一端走到这一端。一副彷佛沉思又仿佛心不在焉的样子。
      如此几次,蒋平可受不了了,摇摇他的小尖脑瓜,冲着白玉堂呲牙:“老五,你到底有完没完,脚底长疮了还是怎么的,就不能好好消停一会儿吗?”
      “就是。”旁边徐庆也瓮声瓮气的接口了,“老五你怎么了?你快把我晃晕了。”
      白玉堂本来就心焦火燎,满肚子的火不知道怎么发泄,这下找着个出口了:“三哥,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不弄清楚就回来了?猫儿要是真答应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三侠江湖齐名,展兄弟还是单身一人,丁三妹妹又是个贤淑的美人儿,这事要成了,就是天作之合。”旁边的韩彰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梢,头也没回。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白玉堂一听就急了,走到韩彰面前:“猫儿是个粗人,出差办案还受点伤什么的,月华跟着他,不是要随时担惊受怕吗?”
      韩彰这才转过身来,脸上一片平静,“五弟你太小看展兄弟了,南侠少年成名,又在官府多年,哪里是轻率粗鲁的性子,更何况他的武艺仅在欧阳大哥之下,和你在伯仲之间,又哪有经常受伤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我们兄弟认识他这些年,他也就受了两回伤,一次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还有人质在手,另一次是因为对方暗算而且出动了火药……”徐庆也跟着接口,他还真是佩服南侠的能耐,展昭年龄不大,却谨慎精明,艺高人胆大,是江湖中人又身在官府,竟能事事处理得妥帖顺利,真是个好样儿的。
      “什么才两次,上次山西采花大盗的事情,不就受了伤,要不然怎么会抓药倒霉遇上大丁小丁。”说到这个就来气,怎么就那么巧,抓个药还能遇上丁氏双侠,死活被逼同意去茉花村做客,这下可好吧,一去连人都回不来了。
      蒋平那个气啊,“他就手臂上划了个三寸长的口子,两天都没到就好了,那也能叫受伤吗?还有,他去抓药是因为四哥我得了风寒……”。这白玉堂的脑袋究竟什么结构啊,万事都精明,遇上展昭的事情却象三岁小孩儿一样。
      “再说,丁老夫人对月华视若掌上明珠,恨不得随时含在口里捧在心上,一直说要给月华找个天下无双的夫婿,她会不会同意还不好说呢。”
      “难道她还看不上展昭。猫儿有哪点不好了?”
      徐庆这可太糊涂了,老五你什么意思啊,是你自己说展昭是个粗人怕委屈月华,现在老四说丁夫人不一定同意,你又跳脚……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好了,老五。你先回去休息,公孙先生还没准许你下床。至于展兄弟和丁三妹妹的事情,等大哥他们回来,自然就知道了。”韩彰沉下脸,和蒋平联手将白玉堂往房间请。
      五鼠之中,卢方将兄弟之情看得最重,但最疼白玉堂的还是韩彰,基本上是白玉堂要星星他不给月亮啊。所以白玉堂和他的关系也最好,看平时总是笑着的二哥也沉下脸了,白玉堂再不愿意,也只能往自己的房间走。
      但走了几步,终究不甘心,回头看看厅里的二哥三哥四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说点什么,又张嘴几次都说不出话。
      要是展昭真的答应了,那怎么办呢?什么怎么办?白玉堂也不知道,只是一想到展昭要成亲,以后要陪着妻儿,就失落得不行,连心都空了,彷佛有点凉,有点酸,有点疼。但那到底是什么感觉,白玉堂自己也说不出来,就好像多年前养的燕子要飞走时,他站在屋檐下,看着看着,就眼眶发酸了……
      白玉堂怔怔站了半响,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咬紧嘴唇恨恨地踢了一下门槛,往自己房间去了。
      韩彰一直目送白玉堂离开,转身就见蒋平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二哥,你看这事如何?”
      “有什么如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展兄弟也是时候娶妻了,我们也该帮老五留意着。”
      “是吗?”蒋平慢慢喝茶,低下头去用手指划拉着茶盏盖子,“这样也好,我只是怕老五是个死脑筋,一时上心了就收不回来。”
      这是什么话,韩彰一皱眉,正要呵斥蒋平两句,就听见徐庆恍然大悟地嚷嚷起来:“难道老五心仪丁家妹子?这可不行,我去安慰安慰他,大男人不愁找不到媳妇。”不等韩彰蒋平反应过来,徐庆一溜烟往卧室方向去了。

      白玉堂正在床上折腾,前些天蜀中的唐竹兄弟来看他,带来一种南洋传入唐门改良的果子叫“火椒”什么的,放在菜中极为吊味,包夫人和公孙策亲自下厨,各做了两道菜,白玉堂一时贪吃。谁知道那果子性子极烈,第二天竟然肠胃不适,引发了以前的旧伤,折腾到现在白五爷还身子发软,被勒令不许下床……
      白玉堂翻滚了半天,还是决定坐起来。他刚拿起茶壶茶杯,门就“砰”地一声被推开,三哥的大嗓门响起:“老五啊,你别难过,我给你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白玉堂手一哆嗦,那滚烫的茶就溢出来了,不过他现在顾不得烫手,抬头问:“三哥,你说什么呢。”
      “老五啊,之前哥哥是不知道你喜欢月华妹子,你怎么不早说呢,不然大哥早就替你去提亲了。”徐庆眼睛一转,“不过没关系,凭老五你的人品,要找个什么样的不行……”
      “三哥!”白玉堂又急又气地喝了一声,也不去擦手上的水,也不脱鞋,直接脸朝里面往床上一躺,将被子拉过来往脸上盖了。
      徐庆愣愣地抓抓头,不明所以地嘀咕几句,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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