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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急诊 ...

  •   没想到,凌晨3点的时候,一阵尖锐的腹痛突然把闵舒怀从睡梦中直接唤醒,眼前黑漆漆一片,腹部处却好像有人拿着把钩子,把他的心脏脾肺都一通搅和了,那种痛简直是翻江倒海一样的锐利。

      满头冷汗的的闵舒怀,痛的连呼吸都在发颤,手脚瘫软无力,好不容易勉强伸出一只右手,床边冰凉的触感让他找回了一些思绪,勉强张开嘴巴,像小羊羔一样张口呼救道:“齐向阳、余晖彦……你们睡了吗……”

      安静的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是对闵舒怀唯一的回应。

      没有办法,肚子仍痛的像要裂开的闵舒怀只好抖着手,摸索着床边的手机,眼睛眯起,勉强看着小小的屏幕上那豆大的字,想打个电话给这宿舍几个人,用铃声叫醒他们。

      铺天盖地的疼痛简直像敌军冲锋一样,一波接一波涌来,根本没有给闵舒怀喘息的机会,借着刚刚的缝隙,好不容易摸到手机的闵舒怀手一抖,食指便按着通讯列表上的头一位按过去了,规律的通话响声“嘟嘟嘟”地在宿舍中回荡着,这么晚的夜里,这通突然拨出的电话却出乎意料地被人接起来了。

      不管是谁,能帮他叫辆救护车都行,闵舒怀还没来得及欣喜,便听到一阵低沉又熟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傅……北林,”闵舒怀痛得连声音都是抖的,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帮我叫个救护车行么,我肚子好痛。”

      电话这边的傅北林一听声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着急地站了起来,道:“你肯定是肠胃炎发作了,等我过去。”

      说罢,这边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迅速地换上衣服,拿上钱包,往闵舒怀的学校赶去。

      傅北林挂得这么快,连这种时候都是一副雷厉风行、不容置疑的态度,蜷缩在床上的闵舒怀只能用力用拳头按着作祟的肚子,全身冰凉一片,源源不断的痛感持续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让他连额头都觉得绷得用力,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让人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痛得不能自已的感觉似乎有所减退,闵舒怀喘了口气,手撑着床沿,佝偻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漆黑的夜色里,他的目光却亮的发光,愈发清明。

      清楚不能再坐以待毙的闵舒怀撑着床沿勉强起了身,趁着此时痛感稍稍减退,赶紧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挪,齐向阳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只要下去,就能开灯,叫醒他们了。

      正大的男子宿舍用的都是上床下桌的新床位,似乎为了照顾男孩子们的身高,选的床位都高得有1米8、两米左右高,闵舒怀一步一步挪的很小心谨慎,铁栏杆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仿佛踩在刀锋上,或许是天不如人愿,就在最后三级的时候,原本就忍着痛的闵舒怀忽然又一阵阵痛涌来,瞬间让他双手无力,脚底一滑,整个人“哐当”一下从几十公分的高度摔了下来,摔到在齐向阳堆在宿舍过道上的杂物,“当”的一下,宿舍其他三人瞬间都被惊醒。

      突如其来的震动把睡着的齐向阳三人都惊醒,余晖彦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借着门外走廊上的灯光,赶紧翻身下床,将倒在地上还磕了一个包的闵舒怀扶起,胡浩第一个打开灯光,而后是齐向阳,咋咋呼呼地翻身下床。

      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闵舒怀扶起来,而后带钱包的带钱包,找舍管的找舍管,叫车的叫车,一通忙活。

      此时,闵舒怀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没有办法的余晖彦只好先接了起来,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电话那边低沉而又冷静地说道:“闵舒怀,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了。”

      余晖彦听到这话连忙回到;“呃,你好,我是阿怀的舍友,我们现在背他下去。”

      “好的,麻烦你们了。”傅北林说道。

      五分钟后,胡浩背着腹痛难忍的闵舒怀下楼,舍管阿姨也被紧急叫醒,帮忙开了宿舍楼的门,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把生病的闵舒怀送到附近的医院。

      漆黑的夜里,医院这样的地方也仍是灯火通明,傅北林几个健步跟在旁边,护士、医生们迅速而又一脸平静地将闵舒怀推进病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简单地诊断后便下了结果,“急性肠胃炎,打点滴吧。”

      面色惨白的闵舒怀就这样被推进了病房,透明袋子上的液体有规律地往下滴,看的傅北林恨不得动手给他拨快了,好让闵舒怀就这么好起来。

      一群人最后折腾得差不多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5点了,闵舒怀滴了点滴人已经有些昏睡,剩下的四个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还算有过接触的余晖彦和傅北林打了声招呼,有些疑惑地问道:“阿怀说他在本市有个亲戚,他说的就是你吧?”

      这时才冷静下来的傅北林下意识地顿了几秒,脑海里几道思绪浮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嗯。”

      余晖彦便问道:“怎么称呼呢?”

      “我姓傅。”傅北林淡淡地回到。

      旁边的齐向阳此时才看到傅北林的模样,意外于闵舒怀竟然有个气场这么强大的亲戚,真是看不出来啊,便回到:“你和闵舒怀不同姓啊,你们什么关系呀?”

      “我是他表哥。”演戏演到足,好在傅北林原本也没什么表情,随便糊弄几个大学生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几个单纯的大学生便没再多想什么,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亮,齐向阳他们送闵舒怀过来的时候都比较急,穿着短袖裤衩就出来了,此时在医院超强的冷气下,还真有些冷得冒鸡皮疙瘩。

      折腾了半个晚上,齐向阳此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傅北林看了,便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淡然地表示:“不如你们先回去把,今天还有课吧,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

      余晖彦摆了摆手,道:“阿怀是我们的舍友,这种事我们不帮过不去的。”

      齐向阳看着闵舒怀此时也安定下来了,更别提人家还有个正儿八经的表哥在这里,他们也不需要杵着当二十四孝子弟了,便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闵闵。”

      “闵闵?”傅北林把这个称呼轻轻放在嘴里嚼了一下,咋咋呼呼的齐向阳倒是没听到,招呼着另外两人,打算先回去了。

      余晖彦和胡浩便向傅北林告了别,并表示下课了再来。

      傅北林挥了挥手,由头到尾地保持着一个闵舒怀监护人的姿态,把闵舒怀的一众舍友给送走了。

      齐向阳三人一走,原本就很清静的病房里越发显得空荡荡。闵舒怀本来就营养不良,身形瘦小,此时蜷缩成一团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看起来更凄惨了。

      好在他睡得还算安稳,傅北林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透明袋子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往想坠。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有。难得的安静中,闵舒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因为生病,他的脸色依旧惨白一片,淡色的嘴唇抿了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迷茫地叫了一声,“傅北林?”

      “是我。”傅北林仍在他身边,看着他问道:“现在好点了么?”

      闵舒怀使劲皱了皱眼睛,又清醒了一点,抬头看到周围的环境,便道:“你送我来医院了?”

      “嗯,和你的舍友一起送来的,他们先回去了。”傅北林回道,抬头看到闵舒怀的点滴快没了,便按了按床头的按铃。

      此时窗外的光亮已经越来越明显,闵舒怀闻言有些紧张,道:“现在几点了,你一晚上都没休息?”

      “还没到六点,你再睡会儿吧。”一晚上没休息,傅北林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到闵舒怀那副虚弱的样子,便又有些气,但现在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便没有说什么重话。

      他抬头看了下有些泛白的窗外,道:“还是你想吃点东西,我去买点早餐,你等一下再睡,很快回来。”

      此时刚好护士来换点滴袋子,傅北林问了一下,发现闵舒怀还得再滴上两袋才能离开,便点了点头,等护士离开,自己也起身去医院外边看了一下。

      此时虽然只是凌晨六七点,但医院外边不少卖早餐的小摊贩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这家医院开的比较偏僻,周围的饭店少的几乎看不到,是以不少医院的家属都直接在这里买。

      傅北林怕闵舒怀那脆弱的肠胃再吃点不干净的怕是要直接升天,便绕了一圈又回去了,站在医院大堂打了个电话,让自己常叫的那家酒楼送两份餐点过来。

      此时医院的人总算不算多,傅北林刚收起手机,抬眼便看到一个讨厌的人,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直咧咧朝他这走来,笑着说道:“傅少不是去F国了么,这么快回来了?”

      傅北林觉得杜子棋这阵子颇有些阴魂不散的味道,便面无表情地回到:“你怎么在这?”

      杜子棋笑得眼尾都眯起来了,道:“在医院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傅少看起来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难道是家人出事了?”

      冷不丁的,他想到先前,被他那么一激,傅北林就直接把那姓闵的小秘书带去国外了,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国内的医院里,搞不好还真是那小秘书出事了,便嘴欠地加了句,“难道是小闵出事了?”

      前一个“闵闵”才刚走,现在又来了个叫“小闵”的,傅北林像突然被踩到底线的猛兽,眼睛锐利地眯了眯,想到杜子棋对闵舒怀三番几次地注意,脸上的寒意更重,冷冷地回到:“杜总未免对我的人太亲近了。”

      傅北林这么一回,简直坐实了此时生病的人就是闵舒怀。这么一想,杜子棋连忙装出一副忧心的模样,懒洋洋地回道:“看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之前你一直不肯割爱,不然我早就希望小闵来帮帮我了。看来今天生病的还真是他,上次国庆看到他的时候还很有精力的样子,怎么突然病倒了,待会也得去看看他。”

      信什么也不能信杜子棋的节操,想到之前国庆闵舒怀偷偷做兼职的事也是他告诉自己的,傅北林几乎坐实了杜子棋算计上闵舒怀了,此时自然也保持不了什么风度,直言道:“杜总还是先顾好自己,闵舒怀现在生着病,抵抗力弱,你恐怕不太适合去看望。”

      看到傅北林挤兑他得了传染病,杜子棋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回道:“这点傅少倒是可以放心,我这病就是现在想传染到小闵身上也有心无力。”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有些剑拔弩张,此时那个一直跟着杜子棋旁边的手下拿着药品走了过来,傅北林斜了一眼,隐约看到那盒子上的几个字,回想到刚刚杜子棋走来的方向,便挑了挑眉,“肛肠科?”

      “……”杜子棋没想到傅北林的眼神好到这种程度,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花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便暂时鸣兵休鼓,道:“我待会再去看小闵。”

      傅北林斜眼看他,懒洋洋地嘲讽了一句,“那你确实有心无力。”

      ……突然被这么反将了一军,杜子棋心里气得直想把那个处男土包子以及给土包子下药的傻逼老鸨都给剁了,但气归气,眼前的战局还是得先应对好,想到这里,杜子棋便瞟了傅北林两眼,和旁边的手下吩咐道:“小闵怀现在就在这家医院,待会该做什么你知道吧?”

      手下温顺地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去办?”

      “去吧。”杜子棋挥了挥手,抬眼看到傅北林正冷冷地盯着他,便笑着耸了耸肩,道:“优秀的人才就像优秀的对象,都是竞争上位的,傅少您说是吧?”

      傅北林懒得和他再纠缠,淡淡地表示,“那您就慢慢争着吧,我有事,先走了。”

      杜子棋朝他挥了挥手,心里只觉得和傅北林的这一战,他的赢面越来越大了。

      在傅北林走后,已经离开的手下又回来了,杜子棋瞟了他一眼,道:“先送我回去。”

      “是。”手下低声应到,“闵舒怀在401病房,我已经让人买了礼品和玫瑰花送了过去。”

      杜子棋嘴角勾了一勾,道:“还算机灵。”

      被杜子棋那么一耽搁,时间已经走到了六点半。病床里,闵舒怀把枕头竖起来,靠在病床上,看到傅北林回来,眼神亮了一亮,语气里有自己察觉不到的欣喜,道:“你还没走?”

      头发柔软地垂着,全身白色的闵舒怀看起来颇有些圣洁的味道,傅北林看着这样的闵舒怀,一想到暗地里有杜子棋刚刚聊到他时那种亲昵的样子,便觉得怒意上涌,牛头不对马嘴地和闵舒怀说道:“以后别和杜子棋走那么近。”

      闵舒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一向对杜子棋没什么印象,唯一见过的一面也不过是初次见的那次,但傅北林这样说,他虽然纳闷,但也温顺地答应下来,“哦。”

      杜子棋表现出来的样子像和闵舒怀很亲近,傅北林知道自己不该有疑心,但闵舒怀还没出社会,有时候被杜子棋三两句话哄住了也有可能,便又加了一句,“你上次国庆和他见面了?”

      “哪个国庆?”闵舒怀一脸茫然。

      傅北林一时有些琢磨不准,杜子棋会无聊到撒谎来膈应他?不过杜子棋一直不像什么正常人,会那么无聊也说不准,便暂时不谈这个话题,和闵舒怀说道:“我待会要先回公司,刚刚已经打电话让人送了份粥和点心过来,你乖乖吃完,中午我再让人来接你。”

      闵舒怀没想到傅北林会安排得这么细致,便有些慌张地摆摆手,道:“不用了,好麻烦你,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傅北林抬起腕间的手表又看了一下时间,不容置喙地表示:“你已经耽误了我一个晚上,我没什么时间来和你争这些,你先睡一下吧,早饭应该很快到了。”

      “等一下,”闵舒怀看到傅北林转身想离开,一时有些着急,“那你不用吃饭吗?”

      “我要回去换身衣服,怎么,还是你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吃?”傅北林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闵舒怀弱弱地回到,喏嗫地说道:“只是你会不会太累了,都没休息。”

      听到闵舒怀这句话,傅北林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躬下身,直视着闵舒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想我这么累,就少发生点状况。”

      明白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闵舒怀一时有些无力,也有些尴尬,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到:“知道了。”

      “哼。”傅北林似乎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又看了看时间,几步便离开了。

      早上九点的时候,齐向阳三人偷溜出来看望闵舒怀,看几袋点滴打下去,闵舒怀的模样好了很多,也都送了口气,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责,互相埋怨,昨天晚上不该让闵舒怀一起喝酒、撸串。

      闵舒怀看他们互相吵来吵去,怕声音一大又把护士招来了,便把他们都赶回去了。

      齐向阳他们中午还有一节课,闵舒怀那点滴打完还得留院观察一下,确实没空接他出院,便好意地问了下,用不用让本地人的齐向阳家人来帮忙接一下。

      闵舒怀摇摇头拒绝了,“傅北林会送我回去。”

      “傅北林?”齐向阳诧异地看着他,道:“你叫你表哥都连名带姓的啊,看起来他很紧张你啊,你们这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余晖彦在旁边反驳他,“有什么好奇怪的,越熟悉的称呼越不拘泥,很难理解吗?”

      齐向阳挠了挠头,说:“也是吧,但是,闵闵啊,你表哥到底什么来头啊,看起来气场很有王霸之气啊!”

      胡浩在旁边挤兑他,说:“你昨晚那叫一个没皮没脸的,当着人表哥的面叫闵闵,你没看到人表哥脸色都变了么?”

      “去去去,我对闵闵可是绝对的同志之情,你们这些龌龊的人类!”一点就炸的齐向阳连声反驳道。

      “是同志之情还是同志之情?”余晖彦也下场凉凉地说道。

      “卧槽!”齐向阳暴喝。

      胡浩火上加油,“你别跳脚啊,真直男你跳脚个屁,阿怀看清楚这货的嘴脸了,以后得防着点。”

      齐向阳双拳难敌四手,只好咆哮道:“你们俩放屁。”

      这么一通混战下来后,护士果然被招来了,没辙,齐向阳三人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人,剩下总算可以清静会了的闵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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