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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熊轻安就站在打开的露台上,阳台上摆着开的郁郁葱葱的蕨类植物,在这样的阴雨绵绵的天气之中,绿得有种暗沉的阴郁。

      熊轻安身上披着的一件黑色的镶着狐狸毛的披风,手上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沉在杯子底部的金黄色的小圆片把清透的水,都染出一种视线恍惚的橘黄。

      鹤丸仗着个子高,迈的步子大,就要先过去,但是太刀的机动比起短刀来说还是差远了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形纤瘦的乱,穿着一身花蝴蝶一样的华丽的衣裳,从脑袋顶上飘过去,勾着熊轻安的臂弯声音娇美的撒娇。

      “主君,今天我们是要去参加宴会吗?我昨天看见那个从来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的人,特意上门送了一张请柬。”乱贴在熊轻安坚实的臂膀上,脸蛋上是衣物透着体温的凉凉的香气,仰着头的,抬着小巧精致的下巴看着熊轻安。

      “那张请柬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随大流的酒会,漆黑的信纸上还雕刻了一只眼睛阴厉的夜枭,花里花哨的花体字下边儿,还有几滴故弄玄虚的血液喷溅的图案。不知道是在搞些什么名堂。”

      熊轻安对西方的历史也不是很熟悉,接到这样的信件也没什么害怕的心情,自然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欲·望。

      “吸引人的一种噱头罢了。”熊轻安拨弄了一下无需照料也能生长的很好的盆栽,细白的手指上缠着一缕细细的翠绿藤蔓,像是一只挽留的小手,在依恋的请求他的留下。

      鹤丸后边儿赶上来,看了一眼落在手指上的翠色藤蔓,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缕恶作剧的狡黠,走到熊轻安的另一边站着,凑近了扫了一眼熊轻安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肤色坏笑着说:“主君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贵的小公子。昨天在街上的时候,我还听见有人想要斥千金,求您的一夜风流呢~”

      肤色白皙这个话题,是熊轻安现在碰不得的死穴。昨天晚上熬到了凌晨三点钟,慢腾腾的洗了个澡出来就已经差不都是四点多了。由于睡眠不足而萌生的起床气,让他的一张脸笼罩着一层冷厉的怒气和冷淡。

      如果是以前的那张脸,不不不,应该是以前的那个蜜色的肌肤,看上去就能吓得人退避三舍的凶神恶煞。但是现在陡然之间白了不知道几个色号的脸上浮现这样的表情,看上去,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在烦忧什么困扰他的人生大事。

      并不能产生什么害怕的情绪,反倒让人有一种想要凑上来怜惜安慰的母性。现在熊轻安的衣裳能卖的这样好,大部分还是靠了现在这张脸的原因。

      熊轻安恼怒的瞪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鹤丸,手上捻动的佛珠都停顿了一下。

      “我看你是在家里太闲了,才会整天拿着我的肤色来说事儿。”熊轻安把水杯里的果茶一饮而尽,转身回去,在鹤丸要跟进来的时候,“砰”的一声把露台上的门给一下关上。如果不是鹤丸动作快,差点儿没把鼻子给压扁。

      乱低头幸灾乐祸的把眼睛笑成两弯月牙,拽着熊轻安的手臂,跟着一起坐在椅子上,看着熊轻安把昨天的设计图拿出来涂涂改改。

      鹤丸在外边怪模怪样的做了几个鬼脸,看熊轻安根本就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只能偃旗息鼓的从露台上跳下去,从正门进来。

      这么一会儿,身上的衣裳就被雨丝细蒙蒙的打湿了大半,头发上也沾着亮晶晶的雨珠,在室内点起来的烛光中,有种钻石般盈盈生光的璀璨。

      进来之后倒是没有再继续刚才拿肤色说事儿,好像是长了教训一样的安安分分的拉了一个椅子,坐在熊轻安的对面。目光温柔而缱绻的看着低垂眉眼,认真工作的熊轻安。

      乱对这样安静的鹤丸有些不适应,忍不住的把锁在熊轻安身上的目光分了一些出来,探究的看着这个一向喜欢无风都要起浪的太刀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看来看去,也只是看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静默,连自己的情绪,也被带进去了这样的温存之中,险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昏黄的烛火也洗不净这阴郁的天气,暖融融的,壁炉中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也驱不散逐渐压低的铅灰色的云层。风格华丽而奢靡的维多利亚的风格的建筑,到处都能看见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浪漫,和动人的风情,被萦绕的暗色洗练出一种沉郁的滞闷。

      这是鹤丸最不喜欢的气氛。这样的暗沉沉的,似乎连时间都被永恒的静止了的,只剩下悠远无际的黑暗,和从前跟随主人埋葬在黑暗的地底的时候一样。都是让人浑身焦躁,难以忍耐。所以,他才会在化身成为守护历史的付丧神之后,热衷于恶作剧,热衷于热闹和改变。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安静,似乎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安宁的一直沉默下去,好像也是一种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温暖的烛火照耀在熊轻安低垂的脸蛋上,因为这次的时空转换,身体的某些部分还是或多或少的被影响而发生改变。上次是身上多长了两个软绵绵的东西,现在却是晒出来的蜜色皮肤没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垮白的,一看就营养不良的肤色,看着就糟心。

      瞥眼看见握笔的手指因为与鹅毛笔之间的挤压,指尖上透出来的樱花色,看上去就像是雪白的瓷釉上烧出来的一点通透的软嫩水灵的轻红。

      这样娘气的色彩,让熊轻安看着就是一阵气闷。眉宇之间升腾起一阵不耐,黑嗔嗔的眼珠里暴怒一般的翻出一道水亮的光。手上的鹅毛笔也被一下掷在墨水瓶里,滴溜溜的沿着墨水瓶小小的瓶口转了一圈。

      “主君不必为现在的样貌而烦心,反正这样的肤色,也只是一时的。回到本丸之后,一定就会恢复过来的。”鹤丸温润的笑了笑,盛着金色太阳的眼睛漾起柔软的涟漪,苍白的手伸过去安抚的拍了拍熊轻安的摆在桌面上的手。

      手指上已经沾惹的漏下来的墨水,被鹤丸这么一模,也跟着沾上去了许多。在细瘦的指节上缠着,像是躲藏在阴冷角落中的小蛇,有种清冷的触目惊心。

      熊轻安看着这样刺目的对比,心里更是烦躁,伸手拿了袖子里的帕子,甩在鹤丸手上让他擦一擦。

      这块帕子是来这里了之后,熊轻安找了做睡意的细柔的绸缎做的,边角上是自己绣上去的藤萝花。氤氲的紫色雾气一样的花朵,在雪白的丝帕上就像是一团迷蒙的烟雾,随着鹤丸的动作,在指间穿梭流动。

      擦完手之后,就极其自然的把手上的这块帕子给收进了自己的怀中,让一边的乱急哼哼噘着嘴的瞪了一眼。

      上次得到这快帕子的人不是他,那是没办法,他没有跟在身边。但是现在明明是他先跟在身边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心机婊在他面前,就这样夺了主君手上的第二块绣帕。

      对于乱的瞪视,鹤丸并不在意,只是把怀中妥帖藏好的帕子,往怀中更熨帖了一些。

      “何况,现在这个地方,似乎对主君这样的相貌和肤色极为推崇。咱们卖出去的那批衣裳,一半是托了那个眯眯眼的福,一半还是因为主君现在这副好相貌。”鹤丸笑眯眯的打趣,手肘撑在椅背上,一摇一摇的似远若近的看着熊轻安脸上浮出的两团红霞。

      “主君就当做是为了生意钱财,做出一点无奈的牺牲。这样的牺牲到了最后一定会得到百倍的补偿。”鹤丸点了点随意的放在桌上的请柬,半敛着的眼睛透出不算欢喜的笑,主君的补偿这不就来了吗!”

      “而且这样的补偿在往后,也一定更多。”

      这样让人牙疼的夸奖,让熊轻安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但对上鹤丸那双煜煜生辉的眼睛,终究也说不出什么难听气恼的话。

      气哼哼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倦怠的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又被椅背上镶嵌上去的宝石给咯了一下,背上的酸筋一下被咯得痛起来。让熊轻安一下抖着身子的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反手够着脊背想要按揉。

      但是被咯到的地方太过于刁钻,手指勉力的伸长了,也只能无力的在边缘抓挠两下。急的眼睛里一下就挤出一串泪珠来。滴滴答答的顺着脸蛋落进披风上的狐狸毛里。

      乱在一边瞧着可乐,忙伸手上去帮着按揉他疼的地方。一边笑着说:“主君现在这神经也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一些,以前看着您扭伤了手,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

      熊轻安简直对现在这个身体没办法了,一手忙着擦脸上的泪,说出来的话,也因为泪意,含糊的有种撒娇的错觉,“这该死的时空转换器,每次把老子带过来,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他·妈的,迟早要把这东西给砸了!”

      “是是是,咱回去就把那东西给砸了。都是它,害得咱们主君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一定把它砸得稀碎,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哄孩子的话,乱张口就来。实在是家族中的弟弟太多,看惯了兄长哄弟弟们的样子,对着现在这样孩子气的主君,不由自主的也带上了哄骗的意味。

      熊轻安泪眼朦胧的又擦了一把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泪水,不由自主的瘪着嘴的哼了一声,“老子以前强健的体魄,现在变成了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子!真他·妈······真他·妈······”

      说到最后还是因为不住往下落的泪珠,只能跟着咸涩的泪水吞回肚子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熊大爷,多了一个身娇体软又敏感哭唧唧的属性,真是可喜可贺!
    错字今天来不及查找了,明天早上起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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