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青》姚菊

6、噩梦

　　周六，林眉比往常晚起了一个小时。
　　唐柔看见林眉，眼前一亮：“小眉真是好看。”
　　林眉的脸羞红，前几天林眉都在穿校服，这是她第一次穿自己的衣服。
　　顺滑的黑发还没扎起，像瀑布一样披在林眉的肩头，白裙子稍稍过膝，裙子的上身是绸缎，下身绸缎外面罩着一层精致的蕾丝，林眉的皮肤本就如牛奶搬白皙光滑，在裙子的衬托下，更显得气质纯稚。
　　唐柔:“你许叔叔去买海鲜了，我中午给你们做海鲜汤吃。”
　　林眉：“谢谢阿姨。”
　　“去洗漱吧，锅里有热包子。”
　　唐柔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

　　林眉洗漱完擦干脸，走进厨房。
　　许均应该还没起床，蒸锅里剩了五六个包子，林眉拿了个碗，夹了个花卷和包子，盖上了锅盖。
　　她走出厨房时，恰好碰到揉眼睛进厕所洗漱的许均。

　　“早上好。”林眉打招呼。
　　“早上好。”许均声音里还带着倦意。

　　......
　　林眉吃完了早餐，便开始复习，她今天给自己制定的任务是把所有的错题都过一遍。
　　林眉进入学习状态很快。
　　......她沉浸在学习中的时候便容易忘了时间，直到闹钟响起，林眉才发现自己已经学了两个钟头，现在到十点半了。
　　林眉站起身，想去阳台上放松一下眼睛。

　　林眉走到阳台，看见许均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一包开封的薯片。
　　他抬头，看见林眉，示意道：“要吗？”
　　林眉用手指夹了两片薯片:“谢谢。”

　　......许均关了手机丢在一边，问道：“复习得怎么样？”
　　林眉回答道：“还行。”
　　“你呢？”林眉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许均摇摇头：“不用，我看点简单的拿基础分就行，别耽误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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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习的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周日晚上，林眉把英语课文背了最后一遍，便去洗脸刷牙。
　　这两天许均一般只在家里吃个中饭，晚上玩到很晚才回来。
　　林眉洗完脸回房间睡觉，正好碰到手里拿着钥匙刚进门的许均。
　　他问：“开水瓶里有水没？”
　　林眉摇摇头，“好像没有。”
　　“你要泡面吗？”林眉问道：“我帮你烧水吧。”
　　许均点头：“谢了。”
　　林眉把热水壶装满水，按下开关，她想了想，又把煮蛋器插上电，放了个鸡蛋上去，此时许均正在洗澡，厕所传来哗哗的水声。

　　因为还没有成绩排名作为依据，所以第一次月考的考场是随机分配的，林眉比较幸运，就被分在隔壁班十二班考试，这样一下考她就可以去自己课桌拿放东西。
　　月考一共考两天，第一天考语文数学，第二天考英语理综，五中和一中的试卷统一进行阅卷，考完的当晚就有两个学校的老师一起批改试卷，周一周二考试，周三下午就可以出分数和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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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周二下午，下考铃声响起，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带着答题卡离开了考场，同学也收拾东西回各自的班，教室里，走廊上和楼梯处一片喧嚣，有人在对答案，期间传出的哀绝之声不绝于耳。
　　按照学校规定，考完后学生就要回班把座位回归原位，以免耽误周三的学习。
　　由于离得近，林眉很快就把自己的座位搬回了教室，等了一会儿，李明聪便下楼来找她拿书。
　　林眉吃力地抱起厚厚的一摞书，递给李明聪。
　　“考得怎么样？”李明聪接过书，问道。
　　林眉点点头：“还行。”
　　李明聪笑着说：“我猜你绝对考得很好。”
　　林眉问道：“你呢？”
　　李明聪点点头：“也还不错。”
　　“这样吧，谁考得好谁请吃饭，怎么样？”李明聪挑眉问道。
　　林眉没拒绝：“好啊。”

　　搬座位没有老师管，搬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林眉如往常一样回家，当她走到巷子拐弯口的时候，被人拦住。
　　一个陌生的男生笑着对她说：“你好，林眉。”

　　林眉后退两步，眼神带着戒备：“你是？”
　　尽管眼前这男生在用笑展示友好，但眼睛里仍然带着一股阴森的感觉，这人看上去只比她大两三岁，整个人却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沧桑气质，与其说是男生，或许用男人形容更合适。
　　“林眉，你别怕，我是许均的好朋友，我叫张源铭。”
　　听到许均的名字，林眉稍微放下心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眉问道。
　　张源铭拿出一个崭新的牛皮钱包，光看色泽就十分高级：“有人托我把这个钱包送给许均，我听说你是他邻居，能不能帮我转交一下？这两天他都没出来玩，我没法给他。”
　　林眉有些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许均的邻居了？
　　但她不想跟这人多说话，便接过钱包：“我会帮你送给他的。”，然后转头走了。
　　张源铭笑着看着林眉走远，嘴角的笑容一直未曾消去，他喃喃：“眉眉，我可算找到你了。”

　　林眉回到家，许均正打开冰箱拿饮料，他看了眼林眉，问道：“酸奶要不要？”
　　“好啊，谢谢。”林眉说道。
　　许均关上冰箱门，走过来把酸奶递给她，林眉接过，顺势把手中的皮夹递过去：“一个叫张源铭的人说是他你朋友，有人托他把这个钱包送给你。”
　　许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他皱起眉头，有些烦躁的样子。
　　林眉有点被吓到，她关切地问道：“许均，怎么了？没事吧。”
　　许均摸了两把脸，平复表情：“没事。”
　　他一把拿过林眉手上的钱包，速度之快，与其说是在拿，倒不如说是抢：“以后尽量避开张源铭，他找你的话回来和我说，他不是个好人，离他远点。”
　　林眉从没见过对她这样严肃的许均，她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心里泛起了迷糊，不明白许均今天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
　　“去洗手，准备吃饭吧。”许均的脸色和煦不少。
　　林眉点点头。

　　饭桌上，唐柔温柔地问道：“小眉，考得怎么样？”
　　林眉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还行。”
　　许善武瞄了许均一眼:“你呢？”
　　许均抬起头：“我说还行，你信吗？”
　　许善武难得地笑了：“滚你的。”
　　唐柔在一边打帮腔：“你这人真是，孩子说还行你又不信，不是为难人嘛，许均，别听你爸的，阿姨信你。”
　　许均语气轻快：“谢谢阿姨。”

　　晚上，面对这难得的没作业也没学习任务的轻松时间，林眉整理好书包便上床睡觉了。

　　......

　　半夜。
　　许均又从噩梦中醒来。
　　许均靠在床头，几缕乌黑的刘海贴在额头上，被汗水打湿，指尖夹着的烟发着黄色的火光，心头的痛感久久不能散去。
　　这是第三次了。
　　许均又梦到了林眉，梦到张源铭，他还梦到了枪，梦里的故事并不连续，但情感却十分慑人。
　　林眉被张源铭击杀在他身前，他吼叫发狂歇斯底里的感觉是那样真实，仿佛真的存在过一样。

　　许均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他这接二连三的梦实在诡异，张源铭对林眉突如其来的接近也说不通，他总感觉这中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想破了脑袋也一丝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