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漂流记》陈留王

50、另有对策

　　王也行笑眯眯地从刑部衙门走出来，刚下了台阶，就看见远处一群人簇拥着顾家父子走过来。王也行忙迎上去，对顾守拙行了一个礼。

　　顾守拙见她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说道：“好啦，你跟宗茂先回去，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王也行这才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深感不安，说道：“有劳伯父为我奔波。”

　　顾守拙不甚在意地说：“不必说这种客气话。”说罢就带人进去了。

　　顾宗茂这才一把拉住王也行的手，问她有没有挨打挨骂。王也行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问了一些话罢了。”

　　两个人一起坐上马车，帘幕垂下来，王也行说：“你怎么把伯父也惊动了，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倒显得我矫情了。”

　　顾宗茂说：“何止是我父亲，连皇帝都惊动了。”原来今天一大早明珠公主带着胡勇大驾光临刑部，说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花蝴蝶的同伙就藏匿在顾家，胡勇也站出来指证。刑部的主事没办法，一面责成周桐协同公主办案，一面暗暗派人跟顾丞相通风报信。

　　顾丞相得了这个信，心想不论是公主在争风吃醋，还是确有此事，总要跟皇帝汇报一下的。皇帝素来知道明珠公主的性格，就认定了她是被退婚之后借机生事，立刻下了一道手谕给顾丞相，叫刑部放人。

　　顾宗茂笑着对王也行说：“你的面子不小，来去不到一个时辰，把朝廷上下都惊动了。”

　　王也行微笑道：“那是皇帝看在你顾家的面子，并不是因为我。”顿了顿，又说：“今天出这一趟门，倒是得了个极好的消息。”

　　顾宗茂凑过来：“什么好消息？”

　　王也行想了想，说：“算了，这个不好跟你讲的。”

　　顾宗茂听她这样说，果然不再问了。但两个人相处这么久，关系毕竟比旁人亲密一些，王也行还是忍不住说：“原来湖蓝没有死，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顾宗茂吃了一惊，见王也行眉眼带笑的样子，也就笑了一下。他在男女感情上是极通透的人，虽然王也行提到湖蓝的次数不多，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对她很特殊的人。

　　王也行眉飞色舞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不相信他会死的，他的本事那么大，怎么会轻易死在官兵的手里，如今我问了胡勇，果然如此。”

　　顾宗茂随口说：“他既然没死，应该会来找你的吧。”

　　王也行被噎了一下，想到湖蓝一向交际甚广，红粉知己满天下，未必真能记住自己。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说：“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她想也许自己配不上湖蓝。

　　顾宗茂笑着看她的神情，说：“我知道了，你钟情于人家，人家只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王也行被戳破了真相，一拳打在顾宗茂胸口，满脸通红地说：“你知道个屁。”

　　这一拳颇有力道，几乎把顾宗茂打出血，他哎呦一声，疼的脸色发白，心里也有些生气，就背转了脸看着车窗外面。

　　两个人闷闷地坐了半晌，最后顾宗茂说：“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他，我跟父母说解除了婚约，放你自由好不好？我们家虽然有些权势，也是讲道理的,不会做那种仗势欺人的事情。”

　　王也行听见他话音里有气，也就不再跟他说话了。到下马车的时候，顾宗茂先跳下去，然后伸出手去扶她，王也行并不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这边明珠公主本打算置王也行于死地的，谁知被对方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刑部的官员也不帮着她。公主气冲冲地回到了宫里，跑到皇帝面前，说了一通刑部官员的坏话，最后说：“尤其那个姓周的，态度十分傲慢，对我非常无礼。”

　　皇帝慢悠悠地说：“那个周桐我是知道的，他性情孤直，我很欣赏他，所以才让他做刑部的主事，一个掌管国家律令的人必须是铁面无情的。倘若他们见了位高权重的人就点头哈腰、言听计从，这个国家的尊严何在？”

　　最后这番话加重了语气，吓得明珠公主也不敢再吭声了。

　　皇帝又说：“你跟顾家大儿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退婚的旨意是我下的，你也不必跟那个女子为难。再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明珠公主忙打断他，说道：“我并不是跟那女人抢顾宗茂。我是金枝玉叶，怎么会自降身份做那种事情，实在是那个女人来历不明，我为了社会的安定才去调查她的。”就把今天询问王也行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这女人跟花蝴蝶相伴多年，那花蝴蝶是恶贯满盈的淫贼，她难道是干净的吗？”

　　皇帝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倒是吃了一惊，沉吟片刻，说道：“这事关女人的名节，不应该拿来乱说的。”

　　公主跺脚道：“这是她亲口承认的，我没有乱说。当时姓周的也在，胡勇也在，还有口供为证。”

　　皇帝道：“这种男女间的事情，不太好说。你是未嫁的公主，更不该探听这种秘闻，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宫里看书写字吧。”

　　公主听了这话，无可辩驳，甩了袖子气呼呼地走了。留下皇帝一个人在这里思索，回想起王也行的言行举止，似乎并非轻佻浮浪的女子，何以又会有这样一番经历呢？大概总是人不可貌相吧。

　　白薇作为这次事件的谋划着，眼看着王也行平平安安的回来，大家也都跟没事人似的。她就去找公主去商量对策，谁知公主也不召见她。白薇没办法，只好去找胡勇。

　　胡勇愣头愣脑的，把那天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我们不但没有治她的罪，还被顾丞相申斥了一顿，听说公主还在闭门思过呢，这事儿弄得真没意思。”

　　白薇细细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喜色，说道：“坐实的证据没有，莫须有的罪名难道没有吗？光是她跟采花贼交往甚密，相伴多年这一条，就够骇人听闻的了。”

　　胡勇正为自己帮不到白薇懊丧，听见她这样说，就很欢喜，说道：“果然妹妹是最聪明伶俐的。”

　　然后白薇又想，这种事情光是嘴上挑唆还不行，最好有确实的证据，于是叫胡勇把那天询问王也行的证词拿出来抄写一份。

　　胡勇一开始有些踌躇，案卷的证词除非刑部的主事，外人是不能借阅的。当然自己有钱有人脉，买通几个看守偷偷拿出来应该不成问题。何况这也算不上大案，应该没人会在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考的不好，好像前几天看书的时光都白扔了似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