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帝在线破产》南有北风

4、第 4 章

　　皇帝登上商业舰队的消息并没有瞒过大臣，楚白面无表情走进舰队的画面被投影在半空，银蓝色光线集成的光影下一群老头子坐在长桌上面面相觑。

　　“陛下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总不至于多过分吧。”
　　“要不就当一切不知情好了。”

　　西尔法帝国从来没有一条法令限制过皇帝的出行。
　　一群老头子窃窃私语谈了半天，也拿不出一个说法，头疼不已。

　　兰登皱了皱眉，想起那个哆哆嗦嗦撒谎说陛下死在时空裂缝的侍从，下决断道：“莎榙娜是个独立外贸星球，万一陛下在莎榙娜遇到联盟的人怎么办，去让军部封锁消息，暗中派遣兵力过去，把陛下抓回来。”
　　鬼知道年轻的皇帝会有多荒唐。

　　他是最年老的大臣，原来教过楚白，算是楚白的半个老师，众人之中威望最高。
　　大家心知他是看不惯楚白登基后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投票通过了兰登的决定。

　　“既然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那就让人前去规劝陛下回首都星吧。”有人换了一个温和委婉的措辞。

　　命令通过光脑传达军部。
　　负责接收消息的士兵懵了，转头看同伴：“……兰登大人让我们去莎榙娜抓皇帝。”
　　同伴默了默，发出致命疑问：“那这个命令传不传达啊？”

　　顾殊在时，按照惯例，他们都是要通通拦截有关皇帝的命令，先送给顾长官过目一遍再决定命令的去处的。
　　兰登大人发来的通讯，顾殊一般是暗自昧下的。

　　士兵咽了咽口水，声音越说越小：“赛亚法庭革去了顾长官的军衔，他现在只能算是首席财政官，但如果我们直接提交的话……”
　　哪怕赛亚法庭已经判刑，他心里还是怕那个冷冰冰的顾长官。

　　“万一顾长官以后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死定了。”同伴转头一想，问道，“我记得今天轮值的长官是希瑟顿伯爵？”
　　士兵点头应声：“希瑟顿伯爵过一会就会去办公室。”
　　希瑟顿伯爵在军部是顾殊的副官之一。

　　“要不……转达给他吧。”

　　顶楼办公室里，褐发男人半个身子靠在冷冻舱里，身材高大，一双桃花眼，瞳孔覆盖一层浅金，眼中自带三分笑意，天生风流相。
　　人人皆知希瑟顿伯爵在宴会上极其受欢迎。

　　报告的士兵敲响办公室大门。

　　希瑟顿爬出冷冻舱，脚踩在地上，碎下一块块薄冰，冷空气肆无忌惮地向周边蔓延。
　　首都星的贵族们最近很流行这种玩法。
　　冰火两重天挑战。
　　前几天有个倒霉蛋玩断了腿，只能安了一双机械假肢，下半身变成了机甲。

　　希瑟顿差一点点就破了自己上次的记录。
　　他气的要死。
　　“滚进来！”

　　士兵站在门口不进来，一板一眼大声报告道：“兰登大人向军部发出指令。”

　　希瑟顿：“……”
　　发就发，关我屁事。

　　“现已将兰登大人的通讯转达给您。”士兵继续道，“长官您的指令是？”
　　希瑟顿寻思自己是来军部是专门镀金装点门面的，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事也不能找他啊，顾殊就从来不找他干正经事。
　　他莫名其妙打开了手腕上的光脑。

　　【前往莎榙娜规劝陛下。】
　　希瑟顿：“……”要死。

　　等他抬头一看，士兵板着脸平静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
　　“你懂的吧？”希瑟顿收起光屏，目光警戒，“嗯……这条我就昧下来了，不准和那群死老头说。”
　　士兵长舒一口气：“我懂我懂。”

　　士兵怕顾殊，希瑟顿怕楚白。
　　要是让楚白知道是自己给军部高层转达了兰登的指令，自己就完蛋了。
　　希瑟顿想来想去不放心，暗地里偷偷给楚白又发了一条通讯。

　　【别浪了，兰登老头来抓你了。】
　　【我死在时空裂缝里了，来时空裂缝抓我。】

　　楚白接到消息时刚刚下商业舰队。
　　他觉得卡俄斯这个Alpha奇奇怪怪。
　　自从楚白说要买玫瑰后，航行的三天里卡俄斯一直一言不发，偶尔楚白还能看见卡俄斯出现阴沉恼怒的神情。

　　小皇帝没耐心了。

　　楚白旁敲侧击得不到回应，下舰队时不耐烦问了最后一遍：“卡俄斯先生你到底愿不愿意出售玫瑰庄园所有的花？”
　　卡俄斯整理袖口的动作一僵，面上挤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我是商人，当然为您服务。”
　　“无论您要多少玫瑰。”
　　“无论您要送给哪位阁下。”

　　楚白不喜欢卡俄斯说话时难以捉摸的腔调，皱眉道：“你话太多了。”
　　卡俄斯状似抱歉，退开一步歉意道：“我会注意的。”

　　顾殊披着卡俄斯的皮，冷冷想到，老子要卖你烂玫瑰。

　　玫瑰庄园在莎榙娜的中心区，绿植次第种下，深深浅浅的红到处可见，铺天盖地的火焰起起伏伏。玫瑰花茎笔直而微刺，叶片软薄，只能窥见花苞的二分姝色。

　　卡俄斯为楚白安排了二楼的房间。
　　他特地介绍了庄园的管家——一个叫二号的仿生人。

　　仿生人微笑着向楚白打招呼：“白先生，您在庄园里遇见任何不便都可以找我。”
　　这个叫二号的仿生人所有外在都极度贴合人体本身，细腻白净的皮肤一点也不像橡胶制品，眼睛里也没有仿生人常见的瞳孔内置扫描器。

　　它的瞳孔是纯正的黑色。

　　楚白一时忍不住把它当成真人：“去哪里找你？”
　　二号唇角上场，笑了一下：“我是仿生人，您在哪里都可以找我，传感装置会告知我您在哪。”
　　“您只需要喊我。”
　　“我会自己去找白先生。”

　　楚白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庄园里自然遍布各种传感器，他自己手上也有光脑，实在不用担心去哪里找一个仿生人管家。

　　卡俄斯眼里似乎也带了些许笑意。
　　“未来几日我有一些琐事处理，可能会暂时冷落了白先生。您的单子需求太大，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统筹准备。”卡俄斯对楚白道，“你可以通过二号转达任何要求。”

　　卡俄斯说到做到。
　　当天晚上他就乘坐商业舰队去了一个附属星球谈生意。

　　二号礼貌地给了楚白一支营养液。
　　楚白：“？？？”

　　“你们晚餐……”楚白难以理解，“难道不是准备自然食物吗？”
　　他这辈子也没吃过几次营养液。
　　更妄论是最讨厌的综合蔬菜味营养液。

　　二号彬彬有礼：“可我是管家型仿生人呀，不会做饭的，所以只有营养液呢。”
　　楚白难以置信：“……没有其他会做饭的仿生人？？？”
　　“嗯，大家都说庄园里只要有我一个呢。”

　　二号看起来颇为无辜。
　　“原来一号是会做饭的，可它是格温老先生买来的仿生人。卡俄斯先生成为庄园主人后，卡俄斯先生就把一号拆了呀。听说仿生人伙伴说，一号进了回收站呢，搅拌碎成一块一块的。”

　　楚白欲言又止。
　　再说下去这就算是格温家族的夺权秘辛了吧，他深沉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