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帝在线破产》南有北风

22、二更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站在自己AI的肩头，指挥AI缓缓提开餐盘上的盖子。
　　小巧玲珑的玻璃杯，杯内冒着粉红气泡，杯口颇为写意地贴了一张薄薄的金箔，晶莹易碎，在空气中轻轻颤抖。

　　楚白：“……起泡酒？”
　　他没有想过金箔是那么小一块迷你金箔。
　　这还有什么好吃的，放进嘴里抿一下就没了，白白跟上来。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神情麻木：“是水，放了氧原子和粉红色素泡泡装饰。我就想着多喝点水，把缩水的身高长回去。”

　　“喝水有用吗？”楚白不相信，“基因缺陷者的第一次 ‘返祖’ 不都是生死一线吗，你就靠喝水撑过‘返祖’ ？”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梗着脖子不想回答。
　　他的AI反应要更快一点：“加菲尔德小姐不是第一次变小了。”

　　AI目光慈祥，回忆了一遍记忆里的格琳薇尔.加菲尔德，语气越来越温柔：“主人五年前就变小过一次，他去实验室偷偷摸‘帝国的心脏’宙斯，被发现揍了出来。因为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下手太狠，主人当天晚上就发高烧变小了，后面他又去偷……”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自家AI口无遮拦的嘴，他虚觑了眼楚白，自己笼统地解释道：“我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是第二次，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死一线。”

　　捂嘴也没用。
　　楚白知道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的这件丢脸事。
　　第一研究所每个月都要给皇宫交报告，事无巨细，件件都要逼逼一通。楚白被兰登那个老头看着，每天要花时间看实验室的破烂事半个小时左右。

　　【有个小矮人溜进了宙斯的支路线，我们怀疑是联邦派用来渗透帝国的奸细，本应提交军部审查。但它在逃跑过程中腿太短，被旁边新开的一条转接电路绊倒，摔进宙斯的控制中枢，疑似已电死。】
　　【我们把小矮人尸体扔了出去。】
　　【它那么蠢，我们研究所所有成员一致认为它偷不到任何机密情报。】

　　楚白上下打量了一遍格琳薇尔.加菲尔德。
　　“你好像等比例缩小后又矮了一点……”

　　“因为是缩水嘛。”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端着玻璃杯小口喝水，抱怨道，“我第一次‘返祖’后就从一米一三变成了一米一二，这次要是再不多喝一点水，我就要变成一米一的身高了。”
　　“白先生，你是体会不到我们蓝耳翠鸟的忧愁的。”

　　咕咚咕咚，小玻璃杯的水很快光了。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撑得肚皮圆滚滚，干脆改成坐在自家AI的肩膀上，细瘦的两条小短腿晃荡来晃荡去。

　　楚白鄙夷：“我一点也不想体会矮子鬼的忧愁。”
　　这话气得拇指姑娘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差点从AI肩膀上倒栽掉到地上。

　　“你故意招惹茱丽娅.弗农那个疯子来找我打架，害得我缩水了以后你还好意思笑我！”格琳薇尔.加菲尔德恨得牙痒痒，磨牙道，“白！你是不是有点太臭不要脸了！”

　　“你难道不想揍茱丽娅.弗农？我明明看你们两个都想把对方锤到地上。”楚白奇怪道。
　　他的目光清凌凌，看向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开光子炮的一瞬间很爽吧。”

　　“爽是爽……”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叹气：“揍完就后悔了。毕竟是在卡俄斯的地盘打架，他后面肯定会找我算账。”
　　在他心里，茱丽娅.弗农已经是个死人了，揍不揍都一样。为了揍一个死人招惹卡俄斯，实在不划算。

　　楚白替格琳薇尔.加菲尔德说出了真心话：“但爽还是爽，被算账也爽。”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无言。
　　好吧，时光倒流，他还是会开光子炮。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的AI怀疑眼前的白先生教坏了自己肩膀上的小主人，但苦于没有证据。
　　它只好劝告自己心中端庄优雅的格琳薇尔小姐：“打架不好。”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嘻嘻笑笑抱着AI的手指亲了一口。

　　AI更担忧了：“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小姐，你是Omega，怎么可以随便就亲？外面心怀不轨的Alpha、Beta到处都是，专门哄骗单纯善良的Omega。”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怒拍AI脑门：“你这装了什么傻逼芯片？！”

　　楚白提醒单纯的AI：“你家主人是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先生，加菲尔德家族没有贵族小姐，只有一个女装癖的变态。”
　　他瞥了眼格琳薇尔.加菲尔德身上的小裙子：“一个有女装癖好的小矮子。

　　AI：“？？？”
　　它重新扫描了一遍肩膀上的小格琳薇尔，成功通过热力图象读取到了小裙子和大jj。

　　AI：“！！！”

　　一直误以为自己在养娇娇女儿的老父亲AI崩了。

　　崩了的后果就是庄园里没有了饭吃。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坐在狄克.兰迪头上，楚白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卡俄斯正襟危坐。

　　人人嘴里叼着一管土豆味的营养液。

　　“叫你嘴欠。”格琳薇尔.加菲尔德骂楚白，“我早说了这个AI是我拍卖会拍下来的，程序都是几百年前的设定。这下一不留神就崩了，它以后还怎么作为慈父角色做饭。”
　　楚白冷笑，呸掉嘴里的土腥味：“为了吃饭你跑去AI面前装女Omega，丢人现眼。”

　　营养液方便快捷。
　　在星际时代，大家平均几秒钟就能靠营养液解决一餐。

　　他们四个人吃多了精心烹饪的自然食物，蹲在客厅久久对营养液下不了口。
　　喝得最快的卡俄斯也剩下半管液体。

　　楚白一口没喝：“我们这算下午茶了吧。”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吐槽：“哪里有这么难喝的下午茶。”

　　他转头没好气地向卡俄斯逼逼，手里还拽着狄克.兰迪的头发：“我记得你庄园里的营养液都是高级货色，怎么现在捣鼓出了土豆味？我从没喝过土豆味。”
　　卡俄斯将剩下半管一饮而尽：“新研发的产品。”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哪个傻逼研发的万恶产品？”
　　卡俄斯：“我。”

　　场面一时极其尴尬。

　　卡俄斯巡视众人的脸色：“你们难道不觉得，土豆味的营养液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吗？”
　　他做这个营养液就是了教训薄情的小皇帝。
　　自己一喝，土腥味倒是没有，全是浓浓的醋味。

　　——等抓到那个出卖色相的小白脸是谁，抽筋拔骨。

　　楚白心说是奇异的难喝，教养使他没有直白地说出来这句话。

　　真惨啊。
　　卡俄斯研究出这么个难喝玩意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惨重打击。

　　营养液喝是喝不完了。
　　四人在客厅从中午坐到人造光源接近降落。

　　就着难喝的土豆味营养液，狄克.兰迪下午给出了遗嘱最终鉴定结果。
　　“我仔细看了好几遍，一开始以为是假的，后来再确定才发现确实是真的家主私印，可能是我之前太累眼花看错了吧。”他不敢观察卡俄斯的神色，低头看手上的信纸，几乎要把头埋进了桌子下面，“嗯……我认为，应该可以把遗嘱上说的那块地交接了。”

　　“茱丽娅.弗农身体好一点了吗？”卡俄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狄克.兰迪犹豫道：“没死吧……还得疗养舱躺。”
　　“哦。”卡俄斯微笑道，“那等她能站起来就准备交接吧。”

　　“一直拿着拿那块地，我觉得手脏，倒进胃口。”

　　楚白再次觉得，茱丽娅.弗农是被自己哥哥坑了，所谓的珍贵遗产暗藏祸心。

　　茱丽娅.弗农一直躺在三楼的疗养舱。
　　鼻腔灌满蓝色液体，既不能张口说话也不能轻易动作，巨大的压强冲击五脏六腑，剧痛从大腿开始抽搐，乃至惊动神经元。
　　闭上眼睛，阴影明明灭灭。
　　有时候能看见流浪星巨大的钢铁爪子，有时候能听见一群人陷入流沙的尖叫咒骂，手下的触感永远是湿漉漉的鲜血混杂新鲜血肉，血腥味直冲脑门。

　　但疼痛是这具身体伤势逐渐好转的象征。
　　茱丽娅.弗农知道自己又能活下去了。

　　狄克.兰迪晚上来看她，告诉了茱丽娅.弗农遗嘱通过鉴定的结果。
　　他敲了敲疗养舱的玻璃面：“不知道为什么，卡俄斯很宽容。他说了报答你曾经送给他的营养液，他会遵从遗嘱，无偿转赠那块地。”

　　茱丽娅.弗农肌肉僵硬，勉强才能在面上挤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笑容。
　　她听到狄克.兰迪提到营养液，心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开始钻心地痛。

　　“你简直血赚了。”狄克.兰迪感慨不已，“这块地卡俄斯先生和家族争夺了很久，双方一直都不松口，没有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会有旧交情让这件事轻松解决。”

　　营养液不是一件好事。
　　流浪星有些成年Alpha凭借强大的力量常年亵玩一些小孩子。
　　他们把一群孩子扔到流沙里，又放出一群饿红了眼的落败者，小孩子或被饿红了眼的成年人吃掉，或陷入流沙之中再也爬不出来。

　　茱丽娅.弗农当初扔营养液，是为了用卡俄斯来吸引注意力，好方便自己躲起来。

　　她想，这块地可能是魔鬼赠予的礼物。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茱丽娅.弗农再也不想回流浪星去争夺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