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帝在线破产》南有北风

14、第 14 章

　　这次的伤落在腹部。
　　卡俄斯脱下衬衣，上半身修长结实，肌肉线条匀称而流畅分明，薄薄的肌肉包裹着骨骼，独具一种含蓄的美感。

　　可能是昨天看过卡俄斯脊背的缘故，楚白总觉得有些意外地眼熟。

　　照例是镇痛喷雾。
　　楚白摇摇罐子，对准伤口重重按下。
　　白色粉尘覆盖住皮肉外翻的伤口，过了一会，却不见伤口逐渐愈合，只勉强止住了血。

　　楚白心无旁骛地端详了一会，看了看卡俄斯的神色，才冷冷道：“这不是热武器造成的伤口。”
　　镇痛喷雾与时俱进，里面的药粉大多是针对各种高科技光子、粒子、能量波造成的热武器灼伤辐射，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简单的针对冷武器的成分。
　　朝卡俄斯腹部的伤口喷镇痛喷雾根本就是病不对症。

　　白喷了。

　　楚白想把镇痛喷雾砸在卡俄斯脸上，亏他还小心翼翼这次掌握住了力道。
　　卡俄斯眉心一皱，轻轻喘息了一声，像是痛极，胸膛处几滴汗水蜿蜒而下，划过人鱼线。
　　他的声音带着喑哑：“伤口是冷武器造成的，我没怎么用过镇痛喷雾，以为它可以使用在这上面。”

　　镇痛喷雾在星际是一百多年前就研究出来的产品了。
　　这些年不断改良配方，已经完全摆脱了冷武器疗伤范畴，面向了各大高级一点的伤害。毕竟星际时代人手一把粒子手枪，谁还能被冷武器砍伤就很丢脸了。

　　楚白神色高傲，根本不信卡俄斯的鬼话。
　　这个古怪的商人三天两头出门打架，怎么可能还不了解镇痛喷雾。

　　卡俄斯脸色苍白：“是真的。”
　　他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情，压低声音，俊美的脸庞慢慢染上绯红：“……以前都是伤到后背，我自己一个人喷不了镇痛喷雾……就没怎么试过，躲在房间等伤口自己好。”

　　楚白阴沉沉的眼神瞬间缓了下来，尽管他前一刻还在思索为什么茱丽娅.弗农和卡俄斯会一齐留下这么多冷兵器的伤口，怀疑兄妹俩合伙哄骗自己。
　　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贯通全身。
　　看卡俄斯这个神经病含娇带怯特别刺激，像是窥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连绯红的脸颊也显得惹人怜惜。

　　是小可爱啊。
　　一个人蹲在房间躲着，小心翼翼藏住自己的伤口，背部找不到人喷镇痛喷雾，脸色绯红蜷缩成一团。

　　楚白很吃这一套。
　　所以他也虚伪地表达了同情，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私生子嘛，贵族的私生子在家族里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幸亏格温老先生死的早。从前可怜一点也没什么，总归你现在可以把格温家族攥紧，拖格温老先生出来鞭尸。”

　　语句中是高高在上、冷漠而没有温度的同情。
　　比起怜悯，楚白的劝慰更像是一个从小养成的礼节，瞥见苦难便礼节性地脱帽以示尊敬。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一个非法的私生子，幼年如何在偌大的庄园里活下来的，又如何熬到伤口结痂，他只是很喜欢自己表现出弱小的一面。

　　脆弱的东西格外美丽。

　　顾殊披着卡俄斯的马甲，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小奴隶的时候楚白就很喜欢看见自己的泪水，故作温和地摸自己头，有时太喜欢还会低头亲一口安抚他。
　　最好能哭的时候能红着耳尖，也不能哭太久。哭太久小皇太子就没了耐心，懒得管这个寡言少语的小奴隶，跑去找西格玩光脑游戏。

　　卡俄斯仍是眉心微皱，唇色发白，身体看上去有些脱水：“既然镇痛喷雾没有用，就不劳烦陛下了。”
　　楚白理所当然地应了声好，推门就走。
　　临走前，他一时手痒，摸了一把卡俄斯腹部结实的肌肉线条。

　　“真好看啊。”楚白叹息。
　　他对于许多美丽的东西都手痒难耐。

　　卡俄斯坐在床上目光沉沉，没说话，一直等到楚白离开房间他才烦躁地闭上眼睛，腹部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转瞬消失。
　　“早知道你这么气人，就把你关在时空裂缝里了。”

　　那道时空裂缝是藏在他自己的玫瑰园里的，连玫瑰花都是他自己亲手挖土种的，没有人窥见过那道危险的裂缝。
　　如果把楚白关在里面，楚白就只能永远留在被他压在神殿里咬破后颈腺体的那一天。暂时标记会教会傲气鬼顺服，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做得多糟糕。

　　楚白只能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四肢无力。
　　就算被自己对着镜子干得哭出来，怀里的Omega也只能抱紧自己哼哼唧唧。

　　顾殊真情实感觉得自己那天有毛病，居然让二号去把楚白带出来了。
　　傲气鬼出来气人，气得自己心肝肺都要炸了。

　　楚白回了自己房间，掀开被子铁球乖乖待在凹陷处，一看就知道没有到处乱蹦。
　　他骨子里还带有小孩子的脾气，看上了什么就只能接受对方顺从。

　　二号乖得令人发指：“陛下今天还没有偷走我吗？今天有个仿生人进来打扫卫生，我开启了防雷达扫射系统，它没有扫描到被窝里有金属成分。”
　　它对卡俄斯毫不留恋。

　　楚白被哄开心了。
　　“过几天就偷走你。”他盘算了一下莎榙娜到流浪星的距离，“我会带你去流浪星一趟。”
　　二号滚了滚：“流浪星？”
　　楚白兴高采烈：“去看看我的首席财政官，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可……”
　　二号顿了顿，有些迟疑：“流浪星是仿生人回收站的集中所，如果我过去被发现的话，回收站会把我扔进炉子当成回收品的吧。”
　　楚白不在意：“不会被发现的啦，我会把二号藏好的。”

　　“可万一真的被发现了呢？”二号还是忧心忡忡。
　　没有一个仿生人会希望去流浪星，那里密集的回收站足以让仿生人们惊恐得系统紊乱。那里扫描技术极度发达，一切防雷达扫射系统都毫无作用。
　　进了流浪星基本就代表进了重组维修。

　　楚白回答得很快：“那我再把你零件带回来重新装好了。”
　　他是想暗地里偷偷摸摸地做跑去流浪星探望顾殊这件事，为了二号惊动回收站不太好，短时间让二号被回收站带走也没什么。

　　格琳薇尔.加菲尔德在机械上毫无疑问是个天才，他能修。
　　既然能修，损坏一下也不是大事。

　　二号不说话了，它有点想谴责一下楚白行为的不恰当，但又说不出口，这些话和它被设置的代码程序有些违和。可要偷走就要好好对待，仿生人也是有傲气的。
　　帝国皇帝对它的“看上” “喜欢”，可谓相当浅薄了，皇帝只是想收藏一个性能过分优秀的仿生人。

　　晚上，楚白尚在沉睡中，被窝里的一个小铁球一蹦一蹦地滚了出去，跳窗逃跑。

　　次日清晨楚白翻了个身，顺手在固定的位置上一摸。
　　熟悉的小铁球手感依旧，凉丝丝的。

　　“二号早啊。”楚白不愿睁眼。
　　一夜之后又憋屈地蹦回来的二号：“……”

　　楚白根本不知道一个仿生人的内心也能这么千回百转。
　　他告诫二号：“把你偷走时不准乱动哦，不然会被卡俄斯发现的。”

　　二号雀跃地滚了滚。
　　随即，铁疙瘩僵住。

　　仿生人也是有傲气的。
　　……好气哦。

　　楚白把二号藏在被窝，就去找了茱丽娅.弗农。
　　他还记得他们是同伙。

　　茱丽娅.弗农同样也来找他，两人在走廊碰到。
　　茱丽娅.弗农立刻从身后拿出一袋金币：“白先生，这是交给您的。”

　　楚白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茱丽娅.弗农实在很会抓人痒处，同伙是同伙，只是这个出身黑户的女孩子，像是会读心。
　　楚白从皇太子一路成为帝国皇帝，关于他不好的风评有很多，星网上也有人尖酸刻薄地讽刺他外表漂亮得像个Omega。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处风声说过……帝国皇帝有食金癖。

　　楚白爱吃金子。
　　就像吃任何平常的小零嘴一样。

　　他当然知道身体摄入太多金属不好，但一旦目光所及，他就控制不住喉间涌动的渴望。
　　一种执迷而难以自控的渴望要把楚白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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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