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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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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803宿舍，周方先打量了一下。
开裂的桌椅，变形的床架，收在大垃圾袋里的坏掉的壶、盆等物显示着昨晚一场混战的激烈。
令周方意外的是，尽管如此，宿舍居然收拾得很干净。
“云缺天天打扫，我们的东西太乱了，他还帮忙整理。有一次吕广的衣服在盆里泡了几天不洗，都臭了，气得我们都骂他，云缺什么也不说，帮他洗了。慢慢的，那两个货也有点改变，稍微知道一点保持宿舍清洁卫生了。”苗江扔给周方一瓶水。
他看了周方几眼，又看了云缺几眼，实在觉得奇怪，“你们俩这是……一见如故吗？”他又伸手揉了揉云缺的头，这个动作落在周方眼里，莫名的令他有几分不舒服。
“你是个独行侠，云缺是个呆瓜，还以为你们凑一桌会互相沉默到天长地久，结果你们挺合得来，挺能聊哈？”
周方于是又莫名的高兴起来，“云缺多么乖的。”
这句话令苗江恶寒了一下，拿过杯子喝水，然而周方的下一句话惊得他呛水猛咳起来。
周方对云缺说：“脱衣服。”
他伸手在书包里摸来摸出，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拧开盖子，呛人的味道弥漫开来。
苗江吭吭咳着说：“药酒？”
周方点头，“这个是我爸的教练的独门秘方，比跌打医馆里的好得多，但是要配合正确的按摩手法才行。我看你伤得有点重，你要是……要是有时间，可以去跌打医馆，或者去按摩院，让那些师傅帮你按，要是没时间就自己来吧。”
他本来想说“你要是有钱”，一看云缺不像家境宽裕的样子，临时改了口，把小瓶子递给云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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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缺接过，把瓶子在手里握了握，问：“怎么随身带这个？”
“职业需求。”周方简短的回答，笑笑的，但是明显的不想多说。“把外套脱了吧，我教你这个药酒怎么揉。”
云缺迟疑了片刻，没有再拒绝或是反对，脱下了校服外套。
周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大片大片的或青或紫或红或肿的伤痕，最意外的是新伤压着旧痕，这具身体，像是长期生活在殴打与虐待当中的。
“怎么回事？”周方问。
苗江叹了口气，说：“他爸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他。”
“……”
这类社会新闻，太常见了。真正在身边见到，却是第一次。
“家里其他人都不管？”
“哪还有其他人。他家就他和他爸，他妈五年前就被他爸打跑了。”
“……这是虐待，警察也该管的吧？”周方有点火大。
“怎么管？他爸酗酒、爱打人的事，街道办和派出所都知道，——没法，管不了。最多就是在打得太厉害的时候，邻居帮忙报警，警察过去制止一下，过后让街道办的人去找他爸谈谈话。”
“他爸醉酒闹过几次事以后，那些邻居们都宁可他打儿子，起码不祸害外人嘛。”
……
“你爸比我爸更加不是东西啊！”周方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他一身新旧交织的累累伤痕，心里像是堵住了。
云缺神情却很平静，倒了适量药酒在手心，揉按伤处，手法居然相当娴熟，相当专业。
周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着他是不是从小就这样在挨打后自己给自己擦药酒揉伤口。
三人沉默了片刻，苗江说：“我该去洗漱了。”
换了拖靯，拿了睡衣，走进浴室。周方问：“吕广、严立还没回来？”
“不回来了。那两个逼，还兴奋着呢，约了妹子去唱K，说是要通宵。麻蛋明早还要打扫宿舍楼，他们要是敢溜号，我骂死他们。”
声音被关上的浴室门隔远，宿舍里安静下来。
。
周方看云缺够不到背上的伤处，拿过药酒，帮他揉按。
右肩胛骨有一道高高肿起的痕迹，充血得厉害，颜色深到发黑，周方怀疑伤到骨头了。
“该去医院看看，拍个片。”周方说。
云缺微微摇头，声音也轻轻：“不碍事，我知道的。”
平淡简单的对话，却让周方觉得，两个人很熟悉很亲近似的，似乎已经认识了相当相当长的时间。
周方有一点迷惑，有一种很模糊的感觉，很依稀的印象，他摸不着，看不清，抓不住。
他想：我以前就认识他吗？多久以前？为什么我不记得？
脑子里走神，手下机械的揉按着……
揉着……按着……就不对了。
背很厚实，肩很宽，皮肤很紧致，皮肤下面的肌肉紧绷着，很有力量感。
就连这种触感，似乎也至为熟悉，甚至……怀念至久……
……
周方全然不知，他原本在按摩的手，已经变成了捏、抓、勾、捻……
云缺的身子早已僵了，连皮肤上的温度也迅速的冷下去。
云缺忽的站起来，脱离他的手。
周方一愣，回过神来……
眼前，整个世界在tan踏、崩溃……
自己在干什么？
吃一个男生的豆腐？
吃一个刚刚认识才一天的男生的豆腐？
我这么没有节操的吗？
我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
两个男生俩俩相望，眼中各自藏着无数震惊与怀疑。
“那个……”周方尴尬的说，“就……就是这样，你自己揉吧，我走了。那个……揉至少15分钟，感觉到发热发烫，就行了。烧灼感会一直持续一两个小时，不用担心，那是正常的，是药酒在发挥作用。我……我走了。”
他匆匆朝浴室说了一声：“苗江，我走了。”就快速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