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叔魔性相吸》执破

51、重逢

　　天衍派议事厅的画像事件在蛟州很快传开了。

　　中规中矩的传言是：“百炼真人和花渐落肩贴着肩靠在一起，那画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略加渲染的传言是：“这画像画的就是百炼和花渐落年轻的时候，无风不起浪，说不定他俩曾经有过一段什么。”

　　还有说得更直接的是：“花渐落本来就是个断袖，妖人，肯定是他缠着百炼真人。”

　　传到郁凌耳中时，他感到很是意外，他一直以为百炼和花渐落是死敌，但却有人制作这样的画像将这两人的关系形容得如此暧昧不清，不知是何意图。

　　他猜想，应该是天衍派中那些不服百炼的人故意拿百炼与花渐落的关系当噱头，来反对百炼没有尽快采取行动围攻魔宗。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是听到别人对那画的描述，竟然会想要看一看那画，又是肩靠着肩，又是红衣白蔷薇的，想想那画面还是有些美好。

　　这两天里武涉暗中派人调查画像的事，终究没有得到什么头绪。

　　议事厅每次用过，安排人打扫干净后便关得严严实实，再布下禁制，不让任何人进去，而且周围守卫的人也说没有见过可疑人员进出。

　　武涉将事情向百炼讲了后，百炼只道：“这个事情不用再查了，随便找个替死鬼解决了就是。”

　　武涉以为百炼是怕事情闹大了对他自己名声有损，哪知百炼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等到武涉出去后，百炼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下来，像是一直披着一张面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将面具取下来，露出真实的样子。

　　他在房里缓缓踱着步子，抬头看窗，不住地叹气。

　　这时，门突然开了，这开门的声音好生熟悉，猛地勾起了他许多年前那种心动的感觉。

　　他回过头，看到红衣的衣角出现的门口，他心里一惊，吓得肩膀朝后抽了抽。

　　果然是花渐落！

　　百炼望着那红色的身影出神，以为自己在梦中，无法看清花渐落的面容。

　　花渐落进来后，随手将门合上，然后缓缓向百炼走去。

　　百炼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快些清醒过来，看向花渐落的眼光始终是小心翼翼的。

　　而花渐落却面带着笑，大胆地看着百炼，似是要将百炼的心一下就看穿。

　　“果然是你……”百炼长叹一声，率先开口说话，又期待着花渐落回答时会是什么样的声音，因为他们已经十四年没见了。

　　花渐落嘴角微微上挑，嘴角与脸颊挤出一个俏皮的小酒窝，眉毛抬了抬，瞬间传出些妩媚的意味，让百炼不由得将眼光从花渐落脸上转向别处。

　　“知道是我啦，年纪大了记性还是没退嘛！”花渐落话音中带着笑意，又朝百炼靠近了两步。

　　百炼垂着眼睛看向地上，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难道是特地过来让我出丑？”

　　“我让你出丑了吗？”花渐落那精致小巧的下巴朝百炼抬起，语气有些放肆和任性，“你怕啦？”

　　百炼叹了一声，转过脸去沉默着不说话。

　　花渐落继续朝百炼走了几步，眼看就要挨到百炼，百炼一侧让了让，脸上现出些无奈。

　　花渐落抬起袖子挡住了百炼，他比百炼身材稍矮，仰起脸去看百炼的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少女一般调皮天真。他看到百炼回避的样子，突然间得意地嘻嘻笑了。

　　“你怕啥？现在东方天齐不在了，谁还能挡在你前面？你师父也不在了，又没人能管得了你，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百炼了，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花渐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柔软，似是一定要让百炼放下防备，展现出真实的那一面来。

　　百炼忍不住转过眼睛看了看花渐落，花渐落趁着这个机会朝着百炼的脸伸出手去，神情地看着百炼，口中小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倒是回答我啊。”

　　百炼眉头微微抖动着，脸上开始有些泛红，这才看着花渐落的眼睛，嘴唇微启了几次，才将话说出口：“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怪我？我还以为有生之年你不会再见我了……”

　　“你不是召集人来杀我吗？咱们怎么可能会不再见了？”

　　“我怎么会杀你，我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不再让任何人骑在我头上，从此以后，我便……想怎样就能怎样，不过我的确是想引你出来……”百炼说话间，抬起手掌小心地搭在花渐落的肩上。

　　“可最终，你还是走不出那一步，你太多顾虑，即使是没人控制得了你，你还是会自己控制自己，你这颗心从来就没有自由过，以后也不会自由！”花渐落摇了摇头，语气中开始带了些幽怨。

　　百炼被花渐落这么一说，像是被说中了心里的痛点，几次想反驳却欲言又止，他将花渐落的肩膀抓紧了些，怔怔地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在七焰堂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从前有我师父，后来又有东方天齐逼着我，如果我像你那么任性，我根本走不到今天，我会没法在修真界立足，会落得一无所有。”

　　花渐落看着百炼冷笑了一声，等着百炼继续说下去。

　　百炼接着说道：“就算当年我跟你走，你们七焰堂也容不下我，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够等时机成熟，等到我有能力掌控局面。”

　　“现在你能掌控局面了？可是你刚刚还是躲我？在议事厅看到那画像的时候，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那上面画的一点都不夸张，我们俩原本就是一对爱侣吗？”

　　“我……”百炼喉头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

　　花渐落直直地看着百炼，脸上露出轻蔑又带着怨恨的笑。

　　百炼被花渐落前面一番话激得脸上开始涨红，伸出另一只胳膊去挽花渐落的腰，柔声说道：“我的心意从来没变过，不然也不会处心积虑坚持这么多年，但是咱们立场不同，你就不能替我想想么？”

　　花渐落仰着脸神情地看着百炼，柔媚地朝他一笑，道：“你继续说，把你心里想的都说给我听，难道这么多年你心里没藏了什么话么？”

　　“我想你，从来都没忘记过，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所以也没脸再去找你，十四年前，你都放下狠话了，说我要是走了，你便不会再见我。想不到在这里咱们能再见面，刚刚我是害怕，但现在我是开心。”

　　百炼说到这里，搭在花渐落肩上的手轻轻地向上抬，抚着花渐落的脸颊，眼角，额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怜爱。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咱们都要老了，以后别再吵吵闹闹，别再一赌气就十几年不见面了，好吗？”

　　花渐落认真地听百炼说着，百炼将手伸到花渐落后脑，脸慢慢向下俯过去，花渐落也抬着头来迎合他。

　　然而，百炼想错了，花渐落中途变换了方向，将头伸向他脖子里，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百炼痛得咬牙看向屋顶，但忍着不发出声音。

　　花渐落用力将百炼往墙上一推，一手揪着百炼胸口的衣服，另一手往百炼脸上“啪”地一掌扇了过去，然后松开百炼，立在他前方，抬起下巴骂道：“打脸痛吗？以为你是谁，老子凭什么等你十多年？我花渐落说出的话从来不后悔，只有我负别人，没有别人负我。”

　　他骂完，看到百炼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很深一个红印子，便将手伸到那印子上轻轻地摸了摸，指尖粘着上面渗出的血摩挲着，又朝百炼笑了笑：“百炼真人，这印子一看就是被人咬的呀，你要是逢人就说这是被我咬的，或许咱们还有可能。”

　　百炼脸上红得更厉害了，神情开始变得激动，他猛地抓住花渐落的手腕，痴痴地看着那洁白细长的手指，另一只手伸上来想要握住花渐落的手。

　　“我知道你生气，憋了这么多年，你没杀了我已经是对我很好了，你怎么折磨我我都认，好吗？”百炼的双手开始有些发抖，身子不自主地朝花渐落靠过去。

　　花渐落猛地翻过手来抓住百炼的手腕，将他重重地推在墙上，百炼一时失神根本没力气去反抗。

　　花渐落朝着百炼的腹部一脚踢过去，百炼面不改色地承受着，眼睛坚定地看着花渐落：“来吧，我都认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后悔。”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知道我花渐落有多狠，比你狠，比你手段毒辣，比你更无情！”花渐落说完再次往百炼腰间踢了过去，这一踢百炼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趔趄之下一只腿跪倒在地上。花渐落又在百炼肩上背上踢了两脚，口中骂道：“去他的正邪殊途，老子不稀罕，你百炼就是个敢做不敢当，不痛快，又讨人厌的伪君子！”

　　花渐落骂完，盯着百炼的脸直喘气，脸上却笑道：“哈哈，痛快。”那笑容里却难掩苦涩和悲哀。

　　“好，你痛快就好。”百炼站起身，好像挨了这一场打脸上的神情反而更轻松了。

　　花渐落走到百炼跟前，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变得严肃而冷静：“百炼，算了，我打过瘾了，过去的一笔勾销，咱俩从此形同陌路。”说完转过身开了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