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99、何妨架上药生尘2

　　韩恕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淮阳县境内，一行人已经疲惫不堪，本想进县城先安顿下来，却被陶氏女制止。
　　“大人，千万不可，现下县城内已经很不安全，附近便是我家药田所在，有药田屏障，或许还能遮挡一二，以家父的推算，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集中爆发期，若是猜测不错，现下已经有不少人不知不觉感染上了瘟疫，只是暂时尚未发出而已！”陶氏女道。
　　“可是，本官需要有人告知城内真正情形……”
　　“老夫去！”听到这里，方全引自告奋勇“老夫研究癔症多年，自有躲避之法，大人且稍安勿躁，关注自身就好。”言毕，方大夫拿出几个药包分散给众人。
　　“这是老夫自己研究的药包，可以暂时避毒，你们随身佩戴，寻空旷处暂且住下，老夫去去就来！”方大夫道。
　　“方大夫，一定要珍重自身！”韩恕道。
　　“大人放心，老夫家传本事便在这癔症之上，自有保全之法，大人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做好准备，此事若果如陶大夫所言，那么，便不是这一县之事，或者可蔓延墨州一州，甚至，大兴一国！”方大夫道。
　　韩恕点头。
　　待众人商定会面地点之后，方大夫自顾自前去城内打探，韩恕一行则随陶氏女来到附近一个隐秘山洞。
　　这山洞便隐藏在药田附近，却极其隐秘，不易发现。
　　英国公听了苏敏所言，旋即问“他去淮阳做什么？”
　　“是因为，瘟疫之事……”苏敏道。
　　在淮阳医界，有一个大夫让众人很是不耻，那便是，保安堂的大夫陶苓。
　　这大兴，分两种大夫，一种是行脚医，在乡间行走，医治对象一般就是贫民百姓，所能治的方子也都是些山野偏方，说是治病，也不过是心理安慰多于药物治疗，生死由命，毕竟一些草根树皮，疗效实在有限。另外一类，则是经过朝廷考试，有正式行医资格和铺面的大夫，称作“御准大夫”这类大夫大都是读书人家的子弟，于考功名上无甚前途，便改行行医，所谓不为良相但为良医便是这类，有些学问见识，不说药到病除，却也绝对能医治一般病症，更好一些的，疑难杂症也不在话下。主要的医治对象，则是一些乡绅富豪，达官贵人，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考上太医院，曲线为官，也算光耀门楣。
　　这两类大夫一般是泾渭分明，各自为政，却也相安无事，偏偏有一个大夫却是例外！那边是保安堂的陶苓，陶苓家是祖传的医药世家，不光行医，还制药，家有私家药田，算得上淮阳医界的顶级人家，他本人家学渊源，医术高明，若说淮阳若有大夫有机会考取太医院，这陶苓的胜算那是起码八成以上。
　　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夫，理应受人尊重才是，只是，在大家看来，他去自甘下，流！身为堂堂的御准大夫，不求前途脸面，竟然做起了与行脚医争饭碗的勾当！
　　本来这御准大夫应最重身份，不说不给贫民百姓医治，最起码普通的贩夫走卒是请不动他们亲自问诊的。这陶苓却偏不，无论贩夫走卒，奴籍囚犯，甚至风尘男女，只要前去拜请，他无不应诊而去且不甚计较诊金，本来这事也算积德，众人不好议论，但是私下却对他这种破坏行规的行为极为不耻，但凡县城内的御准医生，都不愿与他交往。
　　这陶苓家人丁单薄，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儿子，而他，虽然早早成亲，却也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陶如烟。夫人，也在女儿七岁的时候故去了，从此父女俩相依为命。
　　幸好陶如烟聪明伶俐，陶苓也算老怀安慰。
　　因他家里薄有祖产，倒也吃穿不愁，便醉心医术。
　　一个月前的傍晚，因是陶如烟十四岁的生日，陶苓提前关了店门，回家给女儿庆祝。
　　却在关门的最后一刻，店门被人抵住，伙计一看，是个红脸汉子。
　　伙计一看认得，正是淮阳，忠武镖局的一个镖师，名唤杜二。
　　“杜镖师，不知道此来是……”还不等伙计说完，那镖师一溜烟的跑进屋内，一把拉起了正在将珠宝阁送来的陶苓定制给女儿做生辰礼物的珠钗放入锦盒内的陶苓道“陶大夫，我家老镖头快不行了，请您快去看看。”
　　陶苓自然是认识杜二的，知道他说的是忠武镖局的创始人齐老爷子——齐名。
　　吩咐伙计继续关门之后，自己拿了药箱便随杜二前往忠武镖局。
　　这齐名齐老爷子本来是王府的侍卫，退职之后，便用积蓄在家乡淮阳开了这家镖局，齐老爷子武功不弱，练武之人一般都身体强健，却不知道为何，这次居然一病不起！
　　当杜二领着陶苓赶到的时候，齐老爷子居然已经奄奄一息，还未等陶苓诊脉，齐老爷子便咽了气。
　　“因为杨老爷这次镖物贵重，特地花了重金请父亲出山亲自押镖。”齐老爷子的儿子齐宣吩咐人准备齐老爷子的后世，又对陶苓道。他也对父亲的死存在很大疑惑。急症，这也未免太急了些，难道是被人暗算？
　　齐宣对陶苓详细讲述了父亲临终前的生活轨迹，淮阳县城西有一户姓杨的大户人家，族中有人在朝做官，故而和金城有些联系，每年都有礼物来往，这年是金城中那位官员的寿辰，族中除了随了千两银钱的重礼外专门一套价值万金的名贵瓷器。因为东西贵重，便花重金请了齐名出山亲自押运。
　　这一趟虽然也的确遇到了一二宵小之徒，好在齐名武艺高强且在江湖多有名声，到底压住了，将东西顺利运往金城顺利交付。
　　金城的那位大人也有些赏赐，因是想赶回家中过中秋，于是镖局一行人没有耽搁，直接启程回乡。
　　路上一切顺利，未有异常。
　　“我父生性谨慎，从不冒险，也并没有吃喝过异样的食物。却不知道为何，两日之前开始发烧，以为只是偶感风寒，服了点药也就不在意，谁知道，只一日，病势便沉重到这个地步，让杜二去请陶大夫您，却到底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