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33、草莽何曾不丈夫4

　　雷洪向韩恕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绫罗散既然没什么实际效果，为什么会被制作出来呢？”韩恕问。
　　“其实就是为了战场上的细作斥候准备的，他们一旦被擒，便是自绝性命，避免泄密的最后一招，本来内府是按照毒药标准来研制的，只是有点失误，就形成了这个四不像的东西，后来流入民间，偶尔会被人牙子利用做些不法勾当。”雷洪道。
　　“原来如此。”韩恕点头“所以，这东西如果要致命，是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和剂量的是吗？”
　　“可以这么说。反正属下觉得，下这个毒，应该是没有什么致人死命的心思。”
　　雷洪点点头“顶多是，有些伤人的恶毒念头而已，但是属下又觉得，这个毒，倒是的确非常适合陈震，凶手，是很有头脑的。”
　　“怎么说？”
　　“若是陈大人因此身死，谋害朝廷命官，且是朝廷三品大员，绝不能善了，但是，让陈大人逐渐失智，则不会，毕竟，这世上有一种病，也是有相同效果的。”雷洪道“或许，外人会以为是那种病。”
　　韩恕知道，雷洪指的是阿尔兹海默症，这个病，在现代已经有了系统的名字，但是在这个世界，医学还没有普及到这个地步，之所以有记载，应该是来源于海国那些穿越前辈。
　　这的确是一个挺毒辣的手段，相当于毁掉了陈震所有的前途。
　　“你觉得，这事该是谁的手笔？”韩恕问。
　　“属下不敢多言，这个事情，恐怕属下能帮助大人的，也仅仅到此而已。”雷洪道。“属下，还有事情要回，大人可否，放属下一途？”
　　韩恕知道，雷洪八成是要去找宋连城。
　　雷洪走后，也到了晚膳时间，苏敏端来食盒，为他们摆饭。
　　“也别去厨下了，咱们一起吃吧。”韩恕喊住苏敏。
　　苏敏也不推辞，点点头“奴婢去拿饭。”随后，拿了自己的饭食过来，与韩恕丁泉同桌而食。
　　韩恕吃的很少，只是夹了点青菜豆芽来吃。
　　丁泉见了，给韩恕夹了块他最喜欢的粉蒸肉。韩恕却放下筷子。
　　他忽然站了起来“你们继续，我去找陈海峰谈谈，你们不必跟来。”
　　苏敏丁泉无奈，只好点头，继续吃饭。
　　韩恕找到了陈海峰，陈海峰与李氏正在书房中，因为陈震中了毒，他们忧心忡忡，本想去探望，却被雷洪制止，只说尚未查出因有，不好相见。
　　饭菜已经摆上桌，陈海峰夫妇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只是唉声叹气，见了韩恕进来，连忙起身向他行礼。因着陈家夫妇二人都年事已高，李欣悦也不必回避。
　　“大人此来？”陈海峰望着韩恕，以为韩恕已经查到了来龙去脉。
　　“蹭个饭。”韩恕道。“听说郡守大人的私厨手艺不错。”
　　听到这里，陈海峰自然不会认为韩恕是真想蹭饭，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只要请韩恕坐下，自己作陪。
　　韩恕吃了点东西，果然放下筷子。“大人，你是不是特看不上你侄儿写话本？”
　　陈海峰听到这里，苦笑一下，“大人，不瞒您说，并不是，下官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也不怕对大人实话实说，若震儿他不是我陈家这一辈唯一独苗，关系着我们这一支以后的命运前途，下官绝对不会如此严厉的看管他，会由得他在自己的擅长的领域下继续发展，以后成为话本界的一代大家，也是不错的。而且，大人也知道，震儿那个数术，若不是周仁康的办法，靠着科举，很难的。”
　　韩恕叹了口气，点点头。陈海峰所言，的确很有道理，而且，秋痕也说过，陈海峰对陈震，除了课业督促严格，其他的，都很宽容，真正做到了视同己出。
　　“陈郡守，还有一件事，陈大人，为何没有正妻？”韩恕忽然问。“听秋痕说，这次同来探亲的，只是他的二夫人原氏？”
　　说起这个，其实不但韩恕，可能海国认识陈震的人都很好奇，这位陈大人，官职不低，威望也在，还有松竹居士那个“吸，粉”的身份。“粉丝”无数。虽然不是说所有大家闺秀都能挑选，但是官宦门楣，甚至沾点皇亲的门户，努力攀一攀也都是毫无问题的。为什么到现在，只有妾侍，并无正妻？其实，这也是个思路，韩恕听说，原氏也是出身名门，被陈震的话本迷得七荤八素，甚至为了嫁给陈震，不惜以名门嫡女的身份给陈震做妾。这么多年来，总要生出点故事来。
　　“哎。”提到这里，陈海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夫人。
　　李氏却出声道“只因，要求太高。”
　　“啊？”韩恕听了，有点惊讶。
　　“震儿对自己的婚事，一向要求特别严格，不由半点退步，当年我们与他父母，也是在他中举之后，给他择了好几个好门第的姑娘的，他却坚决不允。只说，这件事情，他必须亲自做主。这么多年来，他活的身不由己，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最后这点自由，不想也夺去，况且，其实震儿是个烈性的，太过逼迫于他，我们怕……所以，这一耽搁，也就到了今日。”
　　“我可否见一见原氏夫人？”韩恕又问。
　　“可以。下官立刻派人去后院请她过来。”陈海峰道。
　　韩恕与原氏在书房见面，陈郡守夫妇二人暂且去屏风后回避。
　　这位原氏夫人，容貌姣好，举止端庄，看得出来，是个大家闺秀。说话也极其温柔和气。
　　韩恕方才询问过陈海峰，原氏夫人居然是海国六大柱国之一的裴氏宗族的旁支的血脉，她的母亲也是裴氏中叫得上名字的闺秀。后来嫁给了谷郡大户原氏为妻，原夫人便是家中嫡出次女，身份也算尊贵。
　　“夫人这等出身，与陈大人做二夫人多年，是否……”
　　“妾身知道大人怀疑什么，但是妾身可以告诉大人，此事，与妾身绝对无关，妾身对夫君的倾慕，主要来源于对他才华的敬仰，且夫君待妾身极好，妾身也没有必要为正室虚名去做这样的事情！”原氏极其聪明，知道韩恕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道。“况且，以妾身母家的名望，若想让夫君将我扶正，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