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20、自来豪杰空扼腕10

　　听得韩恕所言，丁泉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大人的意思是，这事情，其实是海国前朝皇帝的意思？”
　　韩恕点点头，“我听宋连城说过，海国先帝，特别看重血统门第，饶是他最宠爱自己的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容不下贵妃给他产下的孩儿。甚至，亲自让人毒杀了自己与贵妃的女儿。”
　　“这是为何？”丁泉听了，颇为震惊，在他印象中，饶是哪怕家族联姻绝无感情的那类，对孩子，还是看中的，即使不算疼爱，也绝不可能下令毒杀。
　　“因为贵妃出身御茶房，以前是个端茶的宫女，家中的父亲，在书局做刊印。跟书接触久了，自然也识得几个字，所以，贵妃也算能识文断字，加上长得很不错，非常符合海国先帝的审美，又不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性格，于是就扶摇直上，坐到了贵妃的宝座。可惜出身实在太低，先帝觉得，这样的出身是不可以拥有孕育龙种的资格的，就……”韩恕冷笑着说“若不是宋连城有人庇护，他的下场，也会和他那个公主姐姐一样。”
　　“所以……”
　　“所以，海国那位先帝，连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更何况，以后在朝为官的大臣们呢？”韩恕道。“所以，我猜测，周仁康绝不是一个特例，这种事，一定还发生过很多次！”
　　“这简直是截断了所有的上升之路，折断人才的翅膀！”丁泉道。
　　“其实，这是一种维护统，治的捷径！”韩恕苦笑，当年，韩恕被李明宇从去那个贵族学校学习，学习最多的，就是两个字——统治！
　　“这怎么说？”丁泉皱眉。
　　“如果有背景不同的人参与一项工作，势必会有很多意见，这些意见或许是正面积极的，但是，为了讨论，却会花费太多时间，不能雷厉风行，可能会错失良机。但是背景相同的人则会不同，从小就很了解那一套权术之道，说的任何提议都能很快理解，自然免去很多口舌之争。但是，这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韩恕道。
　　“固步自封？”
　　“不错，走出舒适区，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行为，胆量，能力，背景，思维，缺少一样都不行。”韩恕道。“不过，以海国当年的发展状况，这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当年？”
　　“炎燚会太过盛行，科学技术蓬勃发展，生产力提高，会进一步进化思维，思维的进化，对政，权的发展是有很大要求的……”韩恕点到即止。“海国那个时候的政，权形态，绝对不能适应高速的科技发展，否则，会形成畸形进步，这样的打压，是非常必要的。”
　　“而现在，却是需要发展的时候，所以，这事是有人引导的，而这个引导者，是宋连城！？可为什么？”
　　“因为，天下的聪明人，可不止你我而已！”韩恕道“有的是人看出猫腻，只是，畏于权势，不敢声张而已，海国朝廷要征用匠人，却履召不起，这已经是一个信号，匠人还在其次，若是读书人跟风，以后，海国人才流失大潮，就要袭来了。所以，宋连城怎么都要力挽狂澜！”
　　“那，这件事情，要怎么打发才能让各方都满意？”丁泉问。
　　“所以，愁啊……”韩恕苦笑。若是处理不好，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韩恕坐在庭院的角落，嗑瓜子磕了很久很久。
　　直到，苏敏回来。
　　苏敏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让韩恕非常意外。
　　其实轻功这门功夫，最主要的是——练气。轻功的奔跑跳跃，最重要的就是一口气，只要提起这一口气，便能做到，苏敏自小在练气方面有极大的优势，天赋使然。所以，她的轻功，甚至连丁泉都无法出其左右。
　　练气极为出色的人，对气息的把控是有自己的特点的，所以，苏敏很少有气喘吁吁的时候，韩恕曾经问过苏敏，什么情况下，她才会气喘吁吁。
　　“大概是，大量消耗气息吧。”苏敏回答道。而今天。
　　“来，坐。”韩恕指了指自己身边，又从袋子里挖了一把瓜子递给苏敏。“这是怎么了？”
　　“很累啊。”
　　“难道陈海峰让你去当苦力了？”韩恕笑道。
　　“也差不多，去扛人了。”苏敏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苦笑。
　　“扛人？衙门还有这工种？”韩恕很意外。
　　“还有让大人意想不到的呢！”苏敏苦笑“您信吗？堂堂的郡守，为了救人，还得偷偷摸摸的，就怕得罪那些，您怎么称呼来着？犯罪分子！”
　　“这怎么话说？”韩恕纳闷。
　　“大人啊，这宜郡，可比咱们看到的，可怕多了……”苏敏与韩恕说了一些话，让韩恕极为惊讶，他从没想到，陈海峰还有这样的难处，他也终于知道，宋连城要他来宜郡的真正目的！
　　忽然，韩恕想到了一件事情，让他眼前一亮，立刻笑了。
　　“撞，枪，口，上了啊……”
　　韩恕命人叫来宜郡主簿，这主簿肖琪乃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翁，已经准备辞官。他也是科举出身，后来一直在宜郡供职，一直做了尽三十年的，从小吏到主簿，宜郡的情况，他烂熟于心。
　　那主簿见了韩恕，笑问韩恕的缘由，韩恕道“宜阳郡主家，你了解多少？”
　　“这个……”肖琪笑笑，“自然是大人您想了解多少，下官就可以跟大人说多少。不过，下官觉得，大人心内，也是有数的”肖琪道。
　　“她为什么，气焰如此嚣张？”
　　“主要是因为，父兄在朝内势力过大所致，从她可以破例封为郡主，可见一斑。”肖琪依旧笑眯眯的道，语气却无比冷酷。
　　“听说她的郡马，也是考科举才得到一官半职的？”韩恕问。
　　“的确，杨郡马本是华郡人士，父亲是华郡的一个海防军，官，外貌十分出众，学问，也就一般，考上科举之后，便也是很难得到重用的。”肖琪道“也是他命好，当年还未科举的时候，偶然见到郡主，因为生得好，被郡主一眼看中，考中之后，便下嫁给此人……”
　　“很好，你，给雷洪指路，让雷洪调十个好手，联合驻军，将郡主府给我连锅端了，反抗者死！”韩恕道！
　　就在肖琪领命之后，韩恕忽然又道“不，等等！”
　　肖琪转身。嘴角却又有一丝讽刺的笑意。
　　“除了郡主和郡马，给我灭了他满门！”
　　“大人，这……”肖琪愣住了。
　　“去！”
　　“是……”肖琪得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