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18、自来豪杰空扼腕8

　　韩恕看了雷洪从华郡弄到的陈震当年的考卷，基本排除了陈震的作案可能性。
　　随后，捕快来报，门外有人投帖拜见，雷洪对韩恕说，这位拜见的凌泽，正是当年那位非常看重周仁康才华的学士。
　　韩恕连忙情人迎了凌泽进来，施礼过后，两厢坐定，苏敏上了茶点，韩恕方才开口“大人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凌泽听了，连称不敢，只道自己已经辞官，不好再被称为大人，只让韩恕称其凌老丈即可。
　　“此次前来，主要是得了李福清的信，将一物交给钦差大人，此物，或许对大人所查之案件有所益处。”凌泽说完，命同来的一位中年男子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韩恕。
　　韩恕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纸，韩恕展开那张纸，居然是一份试卷，正是当年周仁康科举时候的数术试卷！
　　“这？”见到此物，韩恕着实比较惊讶，按照海国惯例，所有举子的科举试卷，在考完之后，分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考中的举子的试卷，被统一封存，详加管理，等官员辞官退职之后，可以自行领回收藏。另一种，便是没有考中的举子，他们的试卷会被统一销毁，不再流传于世。
　　周仁康没有考中，他的试卷，自然是不该留存的，不知道为何，周仁康的试卷居然在凌泽的手中？
　　“大人不必纳闷，这确是当年周仁康的数术试卷，当年，周仁康的数术考得实在出人意料，不光周仁康自己，世人也普遍觉得意外。毕竟他的真实才华大家都是真正见识过的，于是，周仁康恳求朝廷复审他的试题，也有很多人怀疑，他的试卷是不是被什么人恶意调换过了，当年的华郡监考陆大人，亲自督办此案，查阅了周仁康的试卷，甚至请了非常有名的书法家来鉴定笔迹，结果是，这个试卷的确是周仁康自己所写，并无被替换之说，此案也就到此审结。周仁康的试卷也应该按照惯例销毁，老夫并不相信，毕竟此事过于蹊跷，于是，老夫使了点银子，通过一点特殊关系，将此试卷抽起保留起来，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此案能重见天日，也好用得上。现在听说韩大人在翻查此案，于是特地前来，将此物奉上，还请大人能够明察秋毫，给周仁康一个公道。”凌泽不无感慨的道“若是此事当真，定要一查到底，此事关系的，恐怕就不是一个周仁康的问题……”
　　韩恕道“定然不负大人所托。”又让苏敏安排李福清和凌泽住下，自己拿了那试卷慢慢研究。
　　这试卷其实当真算不上困难，以陈震的水平都能利用套公式成功过关，更何况是精通数术的周仁康，在韩恕看来，就算是周仁康病糊涂了，这种程度的数术他也能完成个八九不离十，绝不可能是个将将过关的水平，更让韩恕觉得奇怪的是，演算过程！
　　没错，配发的“草稿纸”上，横七竖八的写着不少演算过程！
　　在韩恕看来，这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这些草稿纸，每个考生的使用方式是不同的，例如陈震，就是用来默写那些“公式”然后套用。有的考生，则是会画上一个简单的算盘，模拟珠算。有的考生，则是制作简单的算筹来辅助计算。但是韩恕看来，周仁康，不会的。
　　因为，这些数术，最难的也不过就是乘除法，两位数那种，也只是压轴的一道而已。韩恕是粗略看过周仁康的著作的，印象最深的是一本类似于“简易算法”的著作，里面就有简单的两位数乘除法的规律算法和非常规简便算法。韩恕曾经惊叹于周仁康的绝顶聪明，这样的算法，其实已经是现代数学的一些基础理论。周仁康在阿拉伯数字和数学公式都没有的额时代，能够总结到这一步，实在是非常惊人的本领。
　　这本书，还是周仁康十五岁时候的著作，也就是说，周仁康在十五岁之前，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这种算法的诀窍，那么，他就会有更简单，更直观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题目。就算他不自信，要演算，那么，通篇考卷里，也只需要演算这一道题目即可，其他的那些看似繁杂，其实连他这种背过九九乘法表，对题目理解没有偏差的人都可以口算出来的，反正试卷上只要求结果，并不像现代一样，重视看演算步骤。周仁康是完全没有必要写什么“演算步骤”的！
　　可是这张草稿纸上，却写满了演算步骤，还很详细，只是，很是胡扯，几乎演算中的错误都犯了一遍！
　　而且，还有一样，让韩恕觉得非常纳闷，于是叫来了雷洪。
　　“雷大人，这两份数术试卷我都看过了，有一事要请教大人。”韩恕问。
　　“大人请问。”雷洪道。
　　“为何，两份试卷的题目相同，但是数值不同？就是例如这个，两家人养兔子，陈震的卷子是，甲户人家养了十二只乙户人家养了十九只。周仁康的卷子却写得是，甲户养了七只，乙户养了二十只？”韩恕指着试卷问。
　　“此事，确是当年吏部尚书吕大人的主意，吕大人说，这数术一科，其实最重计算过程，但是试卷上只写结果即可，未免有失公允，为了怕考生私相授受传递答案，便想出了题目不变，变动数字的主意，每个考场，大概是有四套不同的试卷，务必让左右相对的试卷数字都不相同，以减少作弊的几率。”雷洪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AB卷，古代早就有了范本。”韩恕笑道。“去吧周仁康请来，我有事找他！哦，对了，顺便，找个制作毛笔的匠人过来。”
　　“是！”雷洪领命而去，正好丁泉在院内，他便请丁泉去请周仁康，自己去找制作毛笔的匠人。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到了，韩恕拿出试卷给周仁康看，周仁康看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自从科举之后，再也没见过自己当年的试卷，现下见了，有两点特别惊讶！
　　其一，就是字迹的确是字迹的。其二却是，这答案简直可笑到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