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05、何惭流水通知音4

　　那人牙子赵四能认清楚傅聪的本来面目着实是一个意外，本来，傅聪与赵四交易，总是蒙着面，赵四也并不能十分看清傅聪的容貌，直到有一次，赵四弄到一个卖艺出身的美人，傅聪出了大价钱买下，那美人有点功夫，一把抓下了傅聪的面罩，虽然他很快重新戴上，精明的赵四还是撇到了傅聪的真容，他惊讶于傅聪的身份，却也决不想多事，毕竟，傅聪每年都在他这里花费大价钱，他不想轻易放开这样一个金主。
　　“你们在何处交易？”段毅阳问。
　　“城外废弃的山神庙中！”赵四道。
　　就在段毅阳审问赵四期间，胡捕头正在满城寻找人牙子，他派出了公门中一多半的捕快与巡城马，很快，将凡是在福郡城中的人牙子尽数搜罗起来。
　　段毅阳吩咐众人认人，众人不太能认出傅聪，但是听到了穿着打扮之后，众人也是有印象，只说这个人钟爱各种美貌女子，向他们打过招呼，但凡有美貌的女子，先给他过目，因他出手阔绰，众人也愿意跟他打交道。
　　胡捕头后来统计得出，这傅聪光从这些人牙子手中得来的女子，便有四五十个！
　　至此，段郡守方才确定那些遇害女子无人认领的原因。
　　随后，他又派人去山神庙查探，这山神庙在高山密林之中，山高难寻，后来乡民重新在山脚建了新庙，这里便荒废了。很快被巨树绿植掩藏。轻易不会有人前去。
　　胡捕头派出的人去了山神庙，发现庙中以前庙祝所居住的房间，居然被改建成了——一个巨大的炉窖！
　　炉窖中尚存不少未曾清洁的炉渣，那些并不是普通的煤灰或者木料灰尘，而是掺杂了大量的人骨尘埃！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没有完全烧化的人骨！
　　众人正在震惊凶手的丧心病狂之时，忽然另一个捕快来报，说是在厢房找到了线索，众人前去观看，那厢房上本来上锁，捕快避开了挂锁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一尘不染，家具一应俱全，衣箱里还有不少男子衣物，经过辨认，其中虽然没有傅聪时常穿戴的，却有傅聪的一条腰带，这条腰带应该是无意中落下的。却被人发现了端倪！
　　此时，丁泉已经无暇关心事情的真相，他一心一意的想的是找到韩恕的下落，这些天，他每一天都处在煎熬之中，每天都会亲自出去寻找，却了无踪迹。
　　此时，韩恕正坐在那个“牢房”中啃鸡腿，他吃完了鸡腿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翠绿的丝帕，轻轻的擦擦嘴。
　　继续打坐。只是，这密室的烛火越来越弱。韩恕伸出手，在墙壁上轻轻划了一条印记，墙壁上，已经整整八条印记，他被关了，至少七天。
　　两个时辰之后，最后的火苗熄灭，韩恕睁开眼睛，却见头顶突然展现出一线光亮，随即，一架软竹梯凭空而落。韩恕冷笑一下，站起身来，转了转僵硬的肌肉，撕下一段袍子，包上眼睛，慢慢顺着竹梯爬了上去。
　　爬到顶端，似乎发现头顶有什么东西作为阻碍，韩恕一只手攀住竹梯，一只手向上伸出，发现头顶是个铁质的物品，向上一推……
　　此时，有人听到声音赶到，看见炉灶上的铁锅被掀翻，顿时愣住了，朝下一看，正看见攀着梯子的韩恕。赶紧将人拉了出来。
　　此时韩恕才知道，他被囚禁的地方，是傅聪家膳房的灶地！
　　谁也没想到，傅聪家的膳房灶地，竟然藏着如此精巧的一个机关，知道雷洪将傅聪家的膳房彻底拆除，方才知道这个机关联通到了傅聪宅子的隔壁，隔壁这个宅子，属于李福清家所有，只是几十年来一直空置，其实这座宅子，就是当年李家老爷收留宦娘的地方，宦娘不幸之后，这栋宅子便空置下来，五年前，这房子卖给了一位梁国富商，那富商在房内大兴土木了一番，随即似乎家中有事，暂且离开海国。这一去，便是五年，一直没有音信，房屋自然也就空置着。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这样一个精巧的机关，两家的膳房相连，膳房下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牢笼，由机关控制，其中的一条通路就是傅聪家的灶台地下！
　　这机关精巧，饶是捕快们前来巡查了即便，也没有发现官窍，韩恕之所以能被放出来，该是有人触发了这个机关，打开的通路正是傅聪家灶底，也给开机关的人留存了时间逃离。
　　当众人发现机关的官窍的时候，打开机关的人已经逃之夭夭。
　　韩恕坐在浴桶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丁泉望着韩恕“大人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韩恕苦笑，“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丁泉叹了口气“已经坐实了傅聪的恶行，只是断案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什么？”
　　“那些女子，大多数是被傅聪买去的，都有身契，既然有了这东西，便是为奴为婢，依照海国的律例，只要主人说出她们罪过，便是打死了，也只是赔钱了事。这是一个极大的漏洞！”丁泉道“所以，哪怕傅聪被我们抓到，只要他拿出身契，说是这些女子犯了规矩，也追究不了他太大的责任。”
　　“原来如此。”韩恕点点头，“对了，你去找个人牙子，帮我问点事。不，还是让苏敏去吧，悄悄的去，你，过于显眼，最近就跟在我身边。”
　　“是。正好可以保护大人安危。”丁泉道。
　　“不不不，去帮我保护另外一个人的安危。”韩恕道。“对了，叫雷洪来，悄悄的。”
　　雷洪进来的时候，韩恕已经从浴桶中出来，披着一件湖蓝色的袍子，苍白，瘦弱，却又有一种难言的病态的美感。
　　“大人！”眼见自己有点失神，连忙收回目光，向韩恕施礼。
　　“你，可以调兵吗？”韩恕忽然问。
　　“大人……”雷洪惊了。
　　“回答我，可以调吗？调多少？”
　　“下官不行，大人，您可以！”雷洪道。“一郡所有驻军，大人都可以自由调动，这全天下，只陛下与大人可以！”
　　“我……”韩恕愣住了。
　　调用官兵是非常严格的一件事情，非皇帝御令不能，韩恕没想到，宋连城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