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162、不许人间见白头7

　　“花枪……”韩恕一愣“这种东西，不该是可以使人穿喉而亡的东西吧……”
　　“大人，若是手上功夫到家，飞花摘叶都可伤人！”丁泉道。
　　“飞个屁……”韩恕是不太信武侠小说上写的东西的，只是他话音未落，只见丁泉顺手拿起案头的毛笔，向门框一抛，那毛笔竟如钢钉一般钉入门框。“当我没说……”韩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
　　“有什么可疑人等出入没有？”
　　“并没有一个人！”贵喜道“班主在此地并无熟人，最近又在看韩大人惠赐下的《桃花扇》已经足不出户两天了，还特地吩咐小人住在厢房，除了两餐茶饭，大人传召，其他任何事情不得打扰。”贵喜道。
　　韩恕为了弥补小橘生失了《牡丹亭》这个本子，便又默写了《桃花扇》出来与他。
　　那出《牡丹亭》到底有些重生的意味，夏永清工架一流，生旦全能，但是小橘生却只能唱旦角，并不能突出他的优势，而这出《桃花扇》则是偏重于旦角，非常适合小橘生。
　　小橘生接了那戏文，顿时被戏文中的人物吸引，爱不释手的读了两日，又开始细细琢磨。
　　“所以，你确定这两天，并没有一个人去见过你家班主？”韩恕问。
　　“也不能这么说，却也有几个。班主研究戏文的时候，也曾经找了班里的几个角一起研究，但是也并未有何异样！”贵喜回忆道。“但是应该不是那些角，因为班主被杀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班主的人，应该是小的，小的端了滚烫的热水去给班主泡脚来着。”
　　“这样……”韩恕听着，又歪在软垫上。
　　“你们先下去吧，一切听白捕头吩咐调遣，还有，在官府未查明真相之前，戏班一应众人，不得离开晋阳，若有人擅自离开，则以案犯论处！”丁泉对贵喜道。
　　那贵喜应了，退出房去。
　　“大人，下一步，该怎么做？”丁泉问。
　　“你去把云侍卫叫来，我有事要找他。”韩恕忽然道。
　　丁泉点点头，开门而去，稍后，云时便同丁泉一同出现在韩恕眼前。
　　“本官欲求见太子殿下，不知道云侍卫时候可以代为通传？”韩恕对云时道。
　　“太子殿下……”
　　“云侍卫既来，太子殿下自然就在左近，下官的确有要事求见，或者云侍卫可以前去通传，或许太子殿下也有意思见一见下官？”韩恕道。
　　“如此，大人便稍待，属下自去禀告。”云时向韩恕抱拳施礼之后，转身离开。
　　“大人，你见过太子殿下了？”丁泉问。
　　“没……”
　　“大人，我以为，咱们是无论任何事，都可以坦诚相待的。”丁泉忽然道。“或者，大人还是在记恨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毒杀了齐修等人？”
　　“并非如此，不要胡思乱想，只是很多事，我没有办法，也不能向你解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陷进来，你已经很不快乐了，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事情，变得更不快乐！”韩恕听到这里，忽然拉住丁泉手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事可以跟亲近的人分享的，有些，则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这跟信任其实无关，只是它不适合公之于众而已。哪怕，你是我顶重要的人，也不适合。”
　　丁泉听到这里，心内最柔软的部分被刺中，他抓住韩恕的手，轻轻握着。
　　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丁泉前去开门，门口正是云时，他进得房内，对韩恕重新施礼“大人，殿下请大人二更时分独自相见，这里是相见地点。”
　　云时给韩恕递上一张纸条，韩恕看了，将纸条还给云时“请转告太子殿下，下官定然依时赴约。”
　　云时点头，复又离开。
　　韩恕死死抱着柱子，满脸惊恐，坚决不肯下来！
　　太子望着韩恕，长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有点长进，这样大了，还这个德行！”
　　“有不了！人家就是怕啊！”韩恕抓着柱子，颤抖着说“哥你自己看，她是不是个僵尸新娘！”
　　韩恕这人，其实胆子挺大的，至少看到尸体并不会失态，只是他怕一样东西，那就是——鬼！
　　他自小被李家收养，李家是医学世家，类似尸体这种东西他是见过不少的，也知道鬼神之说纯属扯，淡，但是他可以克服对尸体的恐惧，却没法克服对鬼的恐惧。尤其是那些鬼片或者恐怖小说提及过的东西，他又特别会联想，所以总会受到一些惊吓，例如现在。
　　他这次找太子，其实是为了想通过太子的专业医学知识，稍微测一下这具遗骨的骨龄，这具遗骨被硝水腐蚀严重，仵作甚至已经辨不清男女，韩恕觉得，若想在遗骨上找到线索，非得顶尖的验骨专家不可，这个世上，能掌握这项技术的，大概只有太子与宋连成。宋连成他是指望不上，太子，还是可以托托的，况且，他也想趁着这次，跟太子探探口风。
　　他并不想再卷入太子与宋连成的争斗之中。
　　两人进了义庄，韩恕开始后悔，为毛要这个时间段来呢？他至少也应该选个青天白日吧……
　　这地方四处阴风习习就算了，居然还有很多遗体并没有收进棺木或者放在草席上蒙住，就那么直愣愣的立在一旁，因为旁边有太子，韩恕还能稍微克制，直到太子去查看遗骨，忽然一道阴风吹来，吹动了韩恕身旁的白色幔帐，那幔帐掀起，韩恕扭头一看，顿时“嗷”的大叫一声，一把攀住一旁的柱子，爬到柱子中断，坚决不肯下来。
　　他见到的，是一具立着的女子的遗体，那白色幔帐落在她头上，的确有点像动画片中的僵尸新娘。
　　“麻利的，给我下来，别丢人了！小心吵到仵作生事！”太子道。
　　韩恕还是不肯下来，太子也不多言，只是揭开草席观看那具有些残缺腐蚀的遗骨。
　　“这姑娘，死的挺惨的！”端详了好一会，太子忽然道。
　　“姑娘？”韩恕听了，颇为意外“哥哥的意思是，她是个，女的？”
　　“废话！”太子冷笑“人说近朱者赤，在我家待了那么久，连男女的骨骼都分辨不出来吗？这应该是个未曾生育的姑娘，年纪至少也二十五六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