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铭君倾》天问怀沙

21、查案

　　可是，虽然被梁仲筠识破了，但赵嫣也并没有出现。
　　“算了！”赵嫣无奈地吐出了两个字，从人群中走掉了。虽然被识破了，但不代表事情就这样结束。
　　梁仲筠等了半晌，也没见赵嫣从人群中走出来。于是他无奈地摇了下头，该干什么干什么，独自走开了。
　　可是罗蔓萱始终跟在他的身旁。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着我，还是她要求的，你不敢不从，罗姑娘？”虽然这样问，但其实梁仲筠并不这样想。他也觉得有这样的佳人陪着同行还不错。
　　“并不是，只是蔓萱……蔓萱并无告知公子自己姓氏，公子是如何……”
　　梁仲筠回头看了一眼罗蔓萱，微微一笑，说道：“你在玉香阁应该有些年月了，玉香阁经常出入王公贵族，这其中不乏风流浪荡子。你这么美丽，却没被哪位贵公子或官员娶入家中，只可能你被更有权势的人罩护。东离王，王爷他可是经常出入玉香阁，他有跟我提过他很喜欢听一位姓罗的女子的琴声，那不就是你吗？”
　　“公子聪颖过人，蔓萱……”
　　“我不需要奉承。你应该不是邺都人，迫于生计来了邺堵，做了一名琴姬，你应该是一名江南女子吧，蔓萱姑娘？”
　　“是。”
　　“邺都城内的贵族女子借以穿红装，粉装来显示华贵。你在玉香阁招待那么多贵族，身上衣服看起来用的也是名贵料子，却是在贵族女子中不受欢迎的青纱。所以料想你是江南女子，穿着也符合江南的山水之气。我记得越国未亡前，江南有姓罗的一个大家族，掌管着当时江湖的一大门派，暮云门。后来越国亡了，暮云门也逐渐不在了，罗家也没落了，这个家族的人逃得逃，散的散。姑娘你姓罗，又是江南女子，一个人流落到邺都，在这里生活几年。所以我相信蔓萱姑娘你曾是那个家族之人，既然出身武林世家，我也相信你身上多多少少会些武功，不然这些年，你一弱女子独自生活在异地他乡，又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是，公子所言是正确的。蔓萱原本是暮云门罗家的一直旁系家族之人，少时也习得过一些武功。后来家族没落，父母病逝，越国国亡，蔓萱也就随一些乡人来到了邺都生活……”
　　“多长时间了？”
　　“大抵有五六年。”
　　“那恕仲筠冒昧，蔓萱姑娘你离开家乡时，那时候你的芳龄……”
　　“那个时候，蔓萱十七，八左右，父母当时已经为我选好了入嫁的人家。却因家庭变故，父母亡故，终没能成。”
　　“所以蔓萱姑娘你如今是二十三，四岁左右？”
　　“是。”
　　梁仲筠听罢又是微微一笑，说道：“邺都城内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的女子着实是少数。而且你又这么漂亮，若说给城中的一些妇人听，怕是要被耻笑了。”
　　“让梁公子见笑了。”
　　“我开玩笑的，随便说说了。不过不管嫣儿她出于什么目的，让你靠近我，我也不至于平白无故赶你走。街上这么多人，让大家看见了也不好。”
　　“蔓萱谢公子能体谅。”
　　然而罗蔓萱突然心头一惊，因为梁仲筠突然牵住了她的手。
　　“既然你现在要陪着我，那我们就自然点，一起走吧！”
　　罗蔓萱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也并没有尝试去挣脱他的手。
　　“前日左骑校尉刘坤的府上死了人，这两天一直在忙这件事，如今案子总算有了眉头，现在呢，我还得在去那个府上一趟。”
　　“为什么这种案子要由公子您来查呢？”
　　“我现在是大理寺的探案顾问，当然这份差事也是王爷他向圣上举荐我的。”
　　“那案子可有什么头绪？”罗蔓萱竟然也对此产生了兴趣。
　　“死者是校尉的儿子，死在了自己房间，喉咙被短刀割开，伏在桌子上，短刀在他的手中。也许有人觉得他是自杀，但并不是，若是自杀，他身前的血迹应该是四散喷溅的，可现场的血迹是均匀一滩，明显是死后至少是弄晕后割开喉咙血液慢慢流淌所致。询问了那个府中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却让我怀疑了一个人，明显她最不应该，可也只有她最可能。”
　　“谁啊？”
　　“死者的生母，校尉的夫人。”
　　“杀死自己的亲儿子，这怎么会呢？”
　　“这位夫人的不在场证明是他儿子死的那晚，她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坐着念经，屋内烛火亮了一晚。整个庭院中的仆人都可以证明，一整晚都可以看到她在屋内透过烛光的身影，从未离开房间。但是我检查了她的房间，发现了一片未烧尽的硬纸张。有一种可能，那晚仆人们看到的人影根本不是她，而是她剪了个纸人放在了蜡烛前。事后她又在自己屋中烧毁纸人，却没烧尽。不过呢，目前都只是怀疑，现在再去我相信大抵可以查出来的。”
　　而后，罗蔓萱也就跟随着梁仲筠去了左骑校尉的府邸。
　　然而，令梁仲筠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到府上，就受到了下人的驱赶，左骑校尉也不见他。再三询问后，下人们才告知梁仲筠，因为死者母亲刘夫人得知了梁仲筠怀疑他杀死亲生儿子的凶手，为了自证清白，在自己屋中悬梁自尽了。
　　戌时，天色已晚。梁仲筠和罗蔓萱坐在校尉府门前，府门紧闭，不让他们两个进去。
　　“现在怎么办？”罗蔓萱担心得问起了梁仲筠。
　　“我已经知会了大理寺，等大理寺的人一到，不想让我进，他们也拦不住。”
　　“是真的吗，刘夫人她为自证清白而自尽？”
　　“三种可能，一她是畏罪自杀，二自证清白自杀，三她只是藏起来了，为了摆脱嫌疑，故意欺骗我们。我更相信是第三种，我们一进府就被赶出来，从头到尾就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刘夫人若是死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查看尸身之类的。府上虽然挂了白布，但毕竟他们少爷也才死不久，挂白布很正常，不一定是挂给刘夫人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更相信校尉他包庇自己的夫人，甚至他也参与了杀死自己儿子。”
　　“那这也太可怕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等着。对了，蔓萱姑娘，你能翻墙吗？”
　　然后，梁仲筠和罗蔓萱找到了校尉府邸后院的一面墙，翻了进去。
　　只是在后院，他们两个还没走几步，就被府上的家丁举着火把团团围住了。然后，左骑校尉刘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刘大人！”映着火把，梁仲筠冲着校尉恭敬的喊了一下。
　　“就知道你不会死心，梁少爷！”
　　“这么说，刘大人您真的……”
　　“那个逆子，他死有余辜！”刘坤很明显果断承认了。
　　“这么说，您承认了？”
　　“是，逆子是被我夫人所杀……”
　　“刘夫人给他下了药，弄晕后再杀的？”
　　“是。和你想的都一样，起初逆子刚死，我并不知情。是夫人她自己跟我说的。可是我并没有责怪她。那个逆子在外边到处惹事生非算了，他竟然，他竟然趁着酒醉对自己的生母做非分之为，畜生啊，我没这样的儿子！”刘坤自揭家丑了，被亲生儿子气的恼羞成怒的他早已不顾其他了。
　　听完原因，梁仲筠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问了起来：“那么夫人她……”
　　“她没事，尚在自己房间。”
　　“刘大人，对于这样的事，仲筠也能够感到你的无奈与气愤。可是即便如此，依据律法，你的夫人终究是犯了杀人罪，而您却包庇她，也触犯了包庇罪。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恕仲筠……”
　　“素闻丞相大人的二公子聪慧过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像梁少爷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够想到，我既然什么都跟你说了，是不会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吧？”
　　“当然，我当然想的到。我已经知会了大理寺，我在校尉府查案，他们很快会来这里。”
　　“呵呵！”刘坤冷笑了一下，说道：“只怕梁少爷你等不到大理寺的人来的时候了。”
　　“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刘坤根本不犹豫，大喊了一下，指挥家丁抓人了。
　　“别害怕，蔓萱姑娘。”尽管被足够多的人团团围住，梁仲筠还是安慰了一下身旁的罗蔓萱。
　　一天之后，玉香阁中。
　　薛阳公主赵嫣慌慌张张地跑到赵承朔的跟前，跟丢了神一样，根本不等赵承朔饮完杯中的茶。
　　“六哥，从昨天到今天，已经一整天了。”
　　“你在担心梁仲筠？”赵承朔依旧饮茶，不抬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也托人去梁府问了，梁仲筠昨天到今天都没回府……”
　　“可府上的人觉得并没什么，因为他们的这位二少爷经常溜出府长时间不归？”
　　“是。可罗蔓萱也没回来……”
　　“罗蔓萱，罗姑娘，她怎么了……”
　　“我让她跟着梁仲筠，寸步不离……”
　　“嫣儿啊，你可真……”赵承朔对此竟不知说什么好。
　　“所以，六哥，他们肯定出事了。”
　　“当然，嫣儿，我也相信这一点。他昨天去了左骑校尉的府上查案，也告知了大理寺。可大理寺的人再去后，没见到他，被校尉府的人告知他很早就离开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一定是那个校尉府，也许他们把梁仲筠抓起来了。”
　　“大理寺的人已于今早把校尉府搜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梁仲筠。而且一直到现在大理寺的人都守住了校尉府。而且本王的人也在监视着校尉府，一旦发现梁仲筠的踪迹，或者那府上有什么异常，本王会立刻带人过去的。”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嫣儿，你耐心等待就好了。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神出鬼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