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铭君倾》天问怀沙

11、达成共识

　　梁仲筠又看了一眼赵承朔，对他说道：“费了这么多周折把我引到这里，肯定不只是为了找我聊天。这邺都城内到处都是王爷你的眼线，仲筠的一举一动自然在王爷的眼中。崔程的案子，大理寺早已不在追查，赵振乾的意思。但赵振乾还是要查出是谁算计他，你认为他没有怀疑过你，不可能的。所以他召见了你，但是再有嫌疑，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和崔程的死，以及行刺他的那些案子有关系，最重要的他知道你手里没有兵权，所以他并不会对你怎样。五天前，萧佩宁行刺赵振乾，那个时候你就在他的身旁，并且你舍命保护了他一回，不错的一出戏，因此他打消了对你的疑虑，相信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过你又因此舍弃了一颗棋子，南越国的素怀公主萧佩宁。然后三天前，梁府就收到一封不知来源的信，是夏宇祯留给我父亲的刺杀通牒，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不重要。这一系列的事件联系到一起，我就想到了是王爷你的所作所为。然而那封信里面还附带了一张信，写着一首诗，‘三月春日后，翠色烟雨楼。青竹觅翠柳，莹莹水滴透’，意思实在太明显不过，三日之后，让我到翠烟楼找一个叫柳雨莹的女人。然而我父亲对这封刺杀信和这首诗根本不以为然，压根没当回事，并且嘱咐家人不要对此上心，只是朝堂上和他不和之人的一个恐吓罢了，没有什么事情。”
　　“你来这里，你家里人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
　　“那你哥呢？”
　　“他……他忙着呢，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而且他从小从军，并不精熟文墨之事，那首诗大抵他不明白什么意思。看到那封信后，我就暗自调查了一下这里，和我想的一样，这就翠烟楼的幕后老板真的就是你。”
　　“薛阳。”只是突然，赵承朔突然又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嗯？”梁仲筠不解地嗯了一下。
　　“嫣儿。”
　　听到这里，梁仲筠知道说是谁了：“薛阳公主殿下赵嫣，你妹妹？”
　　“是。”
　　“她怎么了？”
　　“她……她看上你了。”
　　“你说什么？”
　　“嫣儿她看上你了，她在她皇兄面前请求赐婚，她想嫁给你，梁仲筠。”
　　梁仲筠怔怔地看着赵承朔，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你娘亲在给你张罗婚事，你不知道，小筠？”
　　“知道啊！”
　　“那你没有过问？”
　　“我为什么要过问？我又没有兴趣。”
　　“你可真够与众不同。那小筠你有没有想过你尚年少，你母亲又为何急着张罗你的婚事。因为她知道是公主要嫁你，她必须尽早准备。”
　　“那赵振乾呢，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
　　“政治婚姻？赵振乾做了混事，现在又缔结姻亲，好拉拢我们梁家，让我们梁家誓死效忠于他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那薛阳公主殿下呢？”
　　“她是真心喜欢你。”
　　“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
　　“去年，你在宫中下棋的时候。”
　　说到这里，梁仲筠才想起了一些过去的往事。又接着问道：“我若不同意呢？”
　　“这事由得了你吗？”
　　“你不是很快就能让赵振乾当不成皇帝了，那他的赐婚还有什么意义？”
　　赵承朔冷冷一笑说道：“你是在试着说服你自己吗，小筠？那倘若本王也认可这门亲事呢？”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王爷？”
　　“本王不是早就说的清清楚楚了吗？”
　　“那你要仲筠怎么做？”
　　“本王要赵振乾彻底放松警惕，身边孤立无人。”
　　“所以王爷你的兵变是打算安排在我和薛阳公主成亲的时候？”
　　“本王需要你们拖延时日，九州三十六郡，各路兵马本王以派人安排妥当，到时他们不会起兵勤王，事成之后他们就会拥护本王称帝。并且西凉太守韩朔有一支人马正在秘密赶往邺都，来协助本王。赵振乾很宠嫣儿，他答应了嫣儿，她出嫁那天，会去丞相府……”
　　“所以王爷你要在梁府安排刀斧手？”
　　“是。你哥哥梁伯钦现在统率着禁卫军，只要他肯听从本王调遣，到时赵振乾将插翅难逃。”
　　“他会听的，因为王爷你知道我哥他也想让赵振乾死，所以你才敢这样安排。”
　　“是。”
　　“难道王爷你不怕你的下属有人会背叛你，告密或者什么？事成则好，事败，我们都得死。”
　　“本王对这种事是有防范的。”
　　“王爷，你这是拿仲筠来要挟我父兄，拖他们下水？”
　　“你可以这样认为，小筠。”
　　“倘若走漏任何风声，恐怕整个梁府上下都要死于葬身之地。”
　　“忘了告诉你了，前日朝中诸臣在尚书府密会，当然其中也有相国大人，此间诸臣皆已是本王亲信，拥立本王，至于本王的安排，你父亲皆已认同。”
　　“所以，夏宇祯的刺杀信本来就是王爷你用来混淆他人视听的？”
　　“是。我知道他现在在塞北，还有三日，他赶不回邺都，时间一到，没有完成的刺杀任务他只得放弃。”
　　“哼！”梁仲筠苦笑了一下，又接着问道：“既然王爷早已安排周密，又何必告知仲筠呢？”
　　“你是关键的一步，明天本王将会带你去见嫣儿。”
　　听完梁仲筠陷入了沉默，不语。良久，赵承朔又开口了。
　　“有人说过你话很多吗，小筠？”
　　“当然有，你不就是吗，王爷？”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相视一笑。
　　梁仲筠又接着说道：“有人告诉你我还是个酒鬼吗？事实上我刚才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本想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这么说是本王叨扰了你？”说着，赵承朔站了起来，拿起折扇扇了一下。
　　“是。”
　　“那么小筠你好好休息，本王告辞了。”
　　“这只是交易，我可以为王爷你做事，但我要你答应一个要求。”
　　“说！”
　　“你得了天下，势必要阻挡住那些胡人南下入侵。”
　　听到这个要求，赵承朔转头看了一眼梁仲筠，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地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王爷，仲筠年少无知，有些事情，言语若是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不要介意。”
　　“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
　　“江南山林间有一位隐士，名叫夏侯齐，听闻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奇谋善断，智绝千古。王爷可以派人寻访他。”
　　“怎么，小筠你想和他下棋？”
　　“我想和他赌一局。”
　　听完，赵承朔嘴角勾起一缕微笑，即离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