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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表白篇之白石 ...

  •   一道低矮的栅栏竖立在草场上,晚来风急,紫红色的云朵在天边聚拢,穹苍仿佛凿开一个洞,浸透着自宇宙而来的奇妙霞光。

      一片深红色的虞美人盛开在斜坡,花瓣单薄而柔嫩,在风中微微颤动。

      少年蹲在花丛侧边,小臂搭在膝头,一头丁子茶色的短发,发尾微微翘起,也随着风的方向轻轻颤动。

      “小藏!”自坡顶传来一声呼唤,扎着马尾的友香里双手作圆筒状放在嘴边,亮起嗓音高声喊道,“有电话找你!”

      白石藏之介站起身,修长的腿慢悠悠地沿着斜坡走了两步,随即慢跑起来,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

      “喂。”他接起电话,右手搭在腰际,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轻声笑语,似通过电波燃起一丝微弱的火焰,白石藏之介的耳廓些许发烫,握着话筒的左手松了松,又握紧。

      只听女孩轻柔地开口,声音仿佛漂洋过海,几许不真切,几许飘荡。

      “是我,由里。”

      *

      少年整装待发,正是日薄西山之际。

      “小藏早点回来!”友香里站在门口招手。

      “好。”

      *

      四天宝寺的体操室,几盏耀眼的灯光对准舞台的中心。

      一对高低杠相对而立,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高杠与低杠之间来回穿梭。修长而匀称的四肢,线条分外流畅。

      动作干脆利落,双臂笔直地支撑在杠上,在空中倒立翻转一百八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后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双手忽然离开低杠,以眼花缭乱的速度跃到了高杠上。

      空翻,落地。

      落地的瞬间,女孩蓦然倒向一旁,小腿一屈,跌倒在了地上。

      白石藏之介一惊,急忙跑过去,却见她抬起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狡黠一笑:“骗你的。”

      “你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吗?”他僵硬地直起身子,距离她一臂之远,眼神躲避地看向地面。

      由里扶着膝盖站起,白皙的脚丫子踩在垫子上,深一脚浅一脚。

      她弯腰拿起两瓶水,一瓶递给他,另一瓶自己打开,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擦擦嘴角,又旋上瓶盖。

      白石藏之介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摸不着头脑。

      “抱歉。”她忽然说,脑袋低垂,两颊白里透红。

      “为什么?”

      “或许我不该为这样的事情把你叫出来,”由里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手指玩弄着指甲盖。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圆短短,看上去颇为可爱。

      白石藏之介仓促地瞄一眼,拘谨地回道:“不,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由里抬眸,从脸颊都到脖子都染上一层樱桃般的红晕。她紧张地呼了口气,手掌自下而上急促地扇着风,她蓦地笑了,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浅绿色的瞳仁胆怯又张扬。

      白石藏之介的心跳莫名加快。他低下头,目光自她的脚边流眄到其他地方,久久地不敢直视。

      由里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问:“等我一下好吗?我们一起回去。”

      “嗯。”

      *

      夜色朦胧,空气凉得仿佛冰化了。

      两个身着白衣的背影并肩而行,在路灯下重影儿,在窄巷中触碰。

      温热的肌肤,坚实的臂膀。

      由里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处,鼻尖微微一侧,便可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去,不动声色、鬼鬼祟祟地一嗅,心跳声愈发响亮,双颊滚烫,冰水都降不下温度。

      绿叶在夜中尤显神秘和庄重,或许还装扮着几朵艳丽的花朵,无奈夜色愈浓,愈是无法辨清。

      他们走过狭窄的深巷,从民宅里飘出来诱人的香味。

      白石藏之介打破沉默,青涩地开口道:“你饿吗?”

      “嗯,你呢?”

      “嗯。”

      “前面可以买到章鱼小丸子。不过,我还是早点把要讲的话讲完,你就可以回家了。”由里抿唇,微微一笑。

      白石藏之介望着她,于幽暗中轻轻屏息。

      奇怪,原来这么久她都没开口讲重要的事情……

      “今天跟美姬玩牌,我输了。”由里含笑,腮帮子略微鼓起,仔细思忖着将说的话,“我选了大冒险的惩罚。惩罚的内容是……”

      “小夫,下来吃饭咯!”从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妇人呼唤的声音。

      由里回首一望,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跳声如鼓喧天。

      “惩罚的内容……”她握紧书包带,假装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完成一件一直以来不敢完成的事情。”

      白石藏之介握紧了拳头,嗓子忽然发哑:嗯。

      “我一直以来不敢完成的事情,其中最释怀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对白石君,你的爱慕。”

      由里说罢,捂着脸转过身。

      月光披了件细软在她的肩上,亚麻色的长发忽然随风而起,发梢恰巧抚在少年的脸上,一缕沁人心脾的栀子香味迎面而来。

      “就这样吧,”由里背对着说,“我先回去了。白石君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

      屋门敞开,卡布里艾露在玻璃罩内悠闲自在。

      白石藏之介杵着下巴,眼睫低垂,心事重重地看着它。

      “小藏,今天晚上不出去打球吗?”友香里问。

      “啊……今晚不去了。”

      “真的罕见呢。”

      白石藏之介躺到床上,呼吸均匀,胸膛平静地起伏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涟漪般的光圈,心中所想的甚是烦恼。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臂无力地放下,继而闭上眼睛。

      眼前的黑暗中忽然出现由里的影像,浅绿色的眼眸,亚麻色的鬈发,纤瘦的双肩,喜欢上扬的唇角……

      在班级里是大家公认的温柔的人,在社团是队员追逐的积极上进的目标。

      她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像落了一片虞美人的花瓣在湖镜上,思念的人心中也泛起不止息的涟漪。

      白石藏之介蓦然从床上坐起,背倚着床头的柜子,着手编辑简讯。

      “抱歉,由里。不应该由你来说这句话。我……”

      可是,由里并未作何要求呀。

      她不提:“白石君,我们在一起吧?”
      也不问:“白石君,你喜欢我吗?”

      她仅是简单地告白,爱慕从心底流露到嘴边。

      仅此而已。

      那么,还需要回复吗?

      不回复的话,这件事或许就这样过去了。天知地知,他们知晓。

      可若当真不回复,白石藏之介的心中却又隐隐作难。

      对于女生的突然表白,他苦于应对。当然,这不是第一次。然以往的每一次他都可以清晰明了地应对,即便棘手,却不至于无从下手。

      可如今,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表白的人是由里。

      踌躇间,忍足谦发来简讯。白石藏之介打开一看,以至于从脚指头害羞到每个毛发。

      简讯上写着:“绪方说,古城跟你表白了。”

      绪方美姬,和古城由里玩牌的女生。

      白石藏之介见鬼似的把手机丢远,沉沉地舒了口气后,又捡回来。

      既然如此,不久就会一大拨人知道。

      他有些担心。

      又深思熟虑片刻,他打开通讯录,一鼓作气地摁下拨号键,将手机举在耳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

      一声,两声,三声……足足响了三十声“嘟”,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声音:“喂。”

      “喂,由里。”

      “白石君?”

      “是。”

      由里看了一眼未做标记的号码,心跳倏地加快。

      “由里,我……”白石藏之介垂着脑袋,深呼吸着,身心诸多的拘束与不自在,“我想告诉你,那句话不应该由你先说出口。”

      由里沉默一瞬:“什么意思呢?”

      “那个……我……”

      “小藏!出来吃西瓜吗?”友香里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白石藏之介的手忽的一抖,惊吓地靠到床上,一边捂着手机听筒,一边回道:“不吃。”

      由里抿着唇笑起来,语音轻快:“妹妹吗?”

      “是。”

      “真活泼呢。”

      “是啊,爱笑。”

      ……跟你一样。

      “白石君,”由里轻声唤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石藏之介一怔,心想着:原来她并不知道吗?

      他挠挠眼角,扬起唇微微一笑,拖长了尾音:“啊……有。”

      “这样……”对面传来失落的声音。

      “不过,由里不想知道是谁吗?”

      “既想,又不想;倘若不是我的话,我会难过——不过,很可能不是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白石君最近常往8组跑,我想,是去找杏子吧?”

      “不。”白石藏之介解释,“是去找小春。”

      “这样。我只是听见有传闻说,你在追求杏子呢。”

      “怎么可能!”少年的脸忽然涨得通红,腾地从床上立起,碰到床边的椅子。

      “咣当”一声。

      “什么声音?”由里着急。

      “没事,只是……椅子倒了。”

      “没关系吧?”

      “嗯。”

      “所以,是假的,对吗?”由里小心翼翼地询问。

      白石藏之介扶起椅子,不容置否地:“当然。”

      “那么,就真的只是谣言了。”

      “由里……”

      “嗯?”

      “你……我……”

      “什么?”

      白石藏之介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有没有考虑过,说出那句话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白石君,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喜欢你……很久,从国中开始,五年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仅此而已。因为我……春假一过,就要随父母出国。以后或许……都不能再见面了。”

      白石藏之介举着手机,一瞬间只当是幻听了。

      他失神地望着窗外,蝉鸣声不绝于耳,洋槐树的枝叶随风轻轻颤动。

      出国?
      去哪儿呢?

      再也不能……
      见面?

      “白石君?”由里唤道。

      “我在。”

      “抱歉。”

      “什么?”

      “抱歉,我才发现,这样的事情很自私。我不应该告诉你才对,在临走之前。我只是为了满足心愿,可我却忘记考虑你的感受。”

      “由里……”

      “嗯。”

      “没关系。”

      由里的眼睛逐渐温热湿润。她躺到床上,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套,一颗泪珠涌出,擦着睫毛浸透枕套。

      *

      原来大家都不知道由里要转学。只是突然决定的事情罢了。

      这几日,由里还像往常一样去体操室,去公园,去书店,偶尔也去网球场。

      她专挑没人的时间段,到了网球场,即便看不见有人在打球,却也可以看看周围的景色。

      并非让人流连忘返的景色,只不过这是某人喜欢待的地方。

      有几次,由里遇上四天宝寺的队员练习。

      她常和叼着牙签的渡边修教练坐在一条凳子上,二人并肩而坐,安安静静地看着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

      有那么些精彩的瞬间,她激动得浑身一颤,或者想要跳起来。可是碍于母亲的谆谆教导,她端庄地坐好,仅靠喜悦的面部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澎湃之情。

      白石藏之介的打球姿势总是干净利落。他的左手腕上还缠着白色绷带,据说是渡边修教练为他量身打造的,戴满国中三年,上了高中之后,有时也见他脱下。

      他的身姿挺拔,一静一动似乎都随着风去风来。

      由里时时看得入了迷,渡边修教练见此,没话找话聊说:“听说由里要转学了。”

      “嗯。”

      “还真是舍不得。”

      “是吗?”

      “我是说……有人会舍不得。”

      由里一怔,眼底微波荡漾,光影拘囿地颤动一瞬,目光顺从而难过地落在球场的对面。

      对面的凳子上,白石藏之介拧开一瓶饮料递给远山金太郎,夕阳无私的光芒撒在他丁子茶色的头发上,浸润着美好的气息,是叫人心动的青春。

      “冒昧问一句话,由里。”渡边修保持着微笑,目视前方说,“为什么决定转学?”

      “父母不放心我留在国内。”

      “除此之外呢?”

      “原因不详。”由里官腔官调地答,脸上带着忧愁。

      “你也不想离开对吗?”

      “……嗯。”

      “能不能再冒昧问你一句话,你可千万别告诉小藏。”渡边修叼着牙签,压低声音鬼鬼祟祟。

      “嗯。”

      “听说你跟小藏表白了,是真的吗?”

      “是。”

      “眼光不错。”

      由里浅淡一笑。

      “不过,这样一来他会更伤心。”

      “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

      “不,我没有说你自私。”

      “一样的意思。”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突然向一个在感情之事上傻头傻脑,充其量不过是个小男孩的男生吐露心声,不知不觉就留下了情感纽带。更何况……”

      “更何况……”

      渡边修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咔咔哒哒”地响:“更何况,还是怀着同样心思的男生。”

      *

      阴天,三月中旬,狂风骤雨倾盆而下。

      几日窝在家里,生活无非是看书,学习,练瑜伽。

      这天下午,雨歇了,风止住张狂,温温柔柔地吹过连根拔起的香樟树,还有一地残花败叶。

      由里到理发店剪了个短发,短至耳边,看着像个假小子。理发师却说:“看起来很干练哦,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习惯性地走向网球场,遍地的水渍和翻起的泥土,几条蚯蚓在地上蠕动。

      由里谨慎地避开那些吓人的无脊椎动物,忍着心头一阵害怕与恶心,跑进了球场。

      熟悉而有力的击打声由远及近,屋檐滴落硕大的雨珠,断了线的珍珠般叮叮咚咚,附和着球拍和球沉闷的碰撞声,在午后显得格外清心。

      久违的身影撞入眼帘,由里坐到凳子上,像阅读一本渊博高尚的著作一般,专注且虔诚。

      一球接一球地落在对面的球场,黄色小球遍布场地。少年忽然拔地而起,高大的身躯挡住恰巧拨开云层的阳光,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挺拔美好的影子。

      最后一记扣杀,重重地击落在地。

      由里拳心握紧,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胸腔一股热情难以自持。

      白石藏之介扶着膝盖,背对着她大口喘息,脊背轻微地一起一伏,汗水沿着脸颊滑下,在下颏处驻留片刻,倏地落到球场上,溅开了。

      由里跑到自动贩卖机的地方,买了两瓶饮料。回来时,他正看着球拍和手掌,神情肃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把饮料放到凳子上,准备走出去。白石藏之介忽然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久久凝望着,朝她走来。

      “下午好。”

      “下午好,由里。”

      “饮料,给你。”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瞬,接过:“谢谢。”

      “不客气。”

      “你……把头发剪短了。”他打量一眼,低头拧瓶盖。

      “是,好看吗?”

      白石藏之介微微一笑,自然地说:“好看。”

      这会儿,太阳从后山的树林上方露出半张脸来,雨后光线炙热,带起地面上蒸腾的水汽。

      由里抹掉脖子上的汗珠,笑道:“真热。”

      “是啊,这几日温度又会升高。”

      “下雨天的时候,也打球吗?”

      “有时候会打。但是,如果台风来了,就不敢打了。”

      “台风来了,球都飞没咯。”由里说。

      白石藏之介喝了口饮料,眼眸一弯,笑起来:“说得是。”

      不知何时,远山金太郎和忍足谦也到了网球场。由里看见他们靠在球场的门边,一脸惊奇又不可思议的神情,脸颊不由得发烫,于是匆匆地告了别。

      *

      “妈妈,我留在国内不好吗?”由里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正值天色微明。

      妈妈温柔地问道:“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那边天亮了吗?”

      “嗯,快亮了。我睡不着。”

      “所以我跟你爸爸担心你,一个人不适应。”

      “可是,你们现在在国外,我自己待在家里不也好好的,不是吗?”

      “由里……”

      “我来说。”父亲接过电话。

      由里本能地想挂断。

      “听爸爸的话,过来跟爸爸妈妈一起住,我们也省心。”

      “爸爸……我想留在这里,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难道你就不想念父母吗?”

      “想,可是……”

      “那就对了,不说了,我跟你妈妈用午餐呢。”

      “好,再见。”

      ——嘟。

      *

      雨季告一段落,蒸蒸日头又重新现身。

      在樱花苑举办了吃西瓜大赛,是四天宝寺每年的传统。

      远山金太郎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便跃跃欲试,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嘴角扬到耳后,一头红发仿佛要冲上天。

      “就交给我吧!”大西瓜切开摆在桌子上,他摩拳擦掌。

      忍足谦也挤到他的面前,时刻准备着以速度解决这一切。

      主持人事先说明:“西瓜要吃干净,不见红瓤!”

      “没问题!”

      美姬也参加了比赛,由里负责给她递纸巾擦嘴。

      比赛开始,场面混乱狼藉,无关人员站在一群饿狼般的参赛者中间显得岌岌可危。

      很快,由里就感到自身难保,更别提递纸巾。

      人群前后拥挤,来来回回像潮水推搡。由里忽然脚下一绊,一头栽向桌角,还未来得及尖叫,身后一股洪流般的力量继而涌上来。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拖着她离开人潮。

      阳光烤着大地,樱花苑内一片盛夏烈日,兴致勃勃的景象。

      带着由里来到空地,白石藏之介舒了口气,却见她白皙的手臂上现出几道破皮的伤口。

      “疼吗?”

      由里摇了摇头,掐掉一点皮屑。

      “我带了外敷的药,给你抹一抹。”

      他说罢,弯腰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瓶药膏。由里这才注意到,这是网球部的大本营。

      白石藏之介低着头,棉签沾上药膏抹在她的手臂上。

      由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闻到他头发上清幽的香味,心情意外地有些活泼。

      “谢谢。”

      “不客气。”

      “白石君不参加吗?”

      “不,我们派出小金和谦已经绰绰有余了。”

      “真是嚣张呢。”由里看了眼分辨不出敌我的阵营,摇头一笑,“篮球部的几个参赛选手也很强哦。”

      “重在参与。”

      “说得也是。”

      白石藏之介收起药箱,正巧微风拂来,带起樱花飘飘落落,在空中清幽地旋转,竟兀自温柔地落在她的鼻梁上。

      由里咯咯笑起来,明媚的眼眸弯起,嘴角高高上扬:“有点痒呢。”

      “要不要出去走走?”

      “部长不在大本营等待队员凯旋吗?”

      “他们吃饱了就坐在那边休息了。”白石藏之介看了眼混乱的吃瓜现场,手插进兜里,“今天天气不错。”

      由里低下头,短短的发梢垂在颊边,衬得被太阳晒红的一张脸蛋分外可爱。

      白石藏之介往前走了两步,侧过肩看她,由里回应他的目光,眼眸含笑,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他的身旁。

      *

      樱花苑,漫天的粉色花瓣,如梦似幻。

      有社团在野餐,路过音乐社时,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冲由里喊道:“早上好呀由里,出来约会吗?”

      “不。”由里大方地摇头,“出来散步。”

      “这不是白石君吗?”

      “是。”

      白石藏之介驻足,站在由里的身旁,微笑颔首:“早上好。”

      嬉笑调侃的声音抛在身后,沿着一条幽静的小径往前走,路的两旁是绵延的樱花树,脚下的青石板落满了樱花。

      看着这一片恬静可爱的粉红,由里的心情不自觉地飞扬。她快活地往前跑了两步,回过身来,笑颜如花:“这里真美。”

      “是啊。”

      “真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阵,到了冬天,梅花也会盛开了。”

      “冬天到了,由里会回来吗?”

      “白石君已经认定我会出国了吗?”由里一怔。

      “是,虽然……”白石藏之介踌躇,眸色抬起撞上她难过的视线,他将未竟的话悉数吞下。

      “如果冬天回来,到时候白石君还能记得我吗?”

      “当然。”

      “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表白篇之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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