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他的故事》桃花酿酒愁

7、共处3

　　半响，记九瞟了一眼庄无言，说：“无言，北京有什么地界适合妖精修行的吗？”
　　庄无言转过头，看着记九说：“你还要修行？”
　　记九也转过头，与庄无言对视，微微一笑，说：“不是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是收了一条千年蛇妖吗，我想给她找块地，把她关起来，强制性｜逼｜她修炼。”
　　记九对姜汀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拒绝已经拒绝了很多回了，但这条蛇就是冥顽不灵，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吧，干脆找块灵力充沛的地方，把姜汀兰封在那，在等个千年，总该想通了吧。
　　庄无言想了想，说：“确实有个地方。”
　　记九：“嗯？哪？”
　　庄无言：“别问了，明天带你去，今天我累了，睡吧！”
　　记九还想在说些什么，庄无言紧接的说：“睡吧，不早了。”
　　两次被堵住话，记九只得把话咽了回去，其实他只是想一个人去，好不容易到了地球，想让庄无言多休息一下，但看眼下庄无言这意思，分明就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也不好在驳了庄无言的好意。
　　记九看了眼窗外，寒风瑟瑟，白雪茫茫，不过人心渐暖，在看回庄无言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记九小声说：“晚安。”
　　庄无言也轻声回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记九醒过来，床边已不见庄无言人，楼梯口那，小裴正坐在地上，头靠着扶手打盹。
　　记九起身，随手拿过一条毯子，走过去替小裴盖上，然后打着赤脚下了楼。
　　到了楼下，庄无言正坐在桌前看书，桌前摆了一个盘子，另一边还放着一块千层蛋糕。
　　记九走了过去，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庄无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微微抬头，淡淡一笑说：“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叫醒你。”
　　说来也怪，记九自从认识了庄无言，睡的是一天比一天踏实，记九说：“以后你得叫醒我，睡多了脑子容易不好使。”
　　说完拿起桌上的叉子，插｜在蛋糕上，被庄无言眼明手快，拍下了手。
　　庄无言说：“你牙还没刷！”
　　记九又要去拿叉子，结果又被按下了手，大声呼叫：“我们不用刷牙！”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二楼跑下来一个人，正是小裴，想必是醒来看见床上没人，便赶紧下来寻人了。
　　庄无言对着小裴说：“去拿簌口水来给记先生漱口。”
　　小裴慌乱的冲下来，此刻又慌乱的冲上二楼，急急忙忙拿过桌上的漱口水，递到记九的面前。
　　记九看了看庄无言，又看了看千层蛋糕，又看了看漱口水。
　　罢了，就漱口吧！
　　于是拿起漱口水，含了一小口，嘴里咕咚咕咚，头往一边侧去时，小裴立马递上杯子，记九便吐了进去。
　　记九：“现在可以吃了吧。”
　　庄无言松开手，记九这才吃了起来。
　　——
　　记九吃完千层蛋糕后，庄无言说：“跟施家借了一辆车，走吧。”
　　记九便起身穿好鞋，跟在庄无言身后往外走。
　　今天的雪已经停了，但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宅子里都被覆盖了一层雪白，一出门，说话都带着雾气。
　　两人走到施家停车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施家故意刁难，给了庄无言车钥匙，却说车太多，不记得是哪一辆了，要他自行在车库里找。
　　可是施家停车场全都是清一色黑色的轿车，纵横交错的停放在ABCD区，庄无言只能让记九站在一旁等着，他拿着车钥匙四处奔走找车。
　　记九靠着一辆黑色轿车上，正打算玩俄罗斯方块打发时间，车库里开进几辆大货车，记九便往后退让了些许。
　　那些火车停稳后，施家的下人纷纷围了上去卸货。
　　记九倒是新奇，便靠着车在那看。
　　施家的下人一个个从大货车上抬下四方形的笼子，放到地上。
　　最后那辆车卸货的时候，一个下人不小心绊到了遮盖笼子的布，哗啦一声布落在了地上。
　　那个笼子里关着一只雪白的六尾狐，那只六尾狐把身子团成团，或许是突然眼前光亮，便睡眼惺忪的抬起了头。
　　记九看到笼子里的六尾狐狸突然驻足，这世上狐妖很多，但大多数是一尾或者两尾，少有四尾和五尾，往后则是更稀少，而狐妖的级别，则是尾巴越多越是厉害。
　　那只六尾白狐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像是在观察着什么，最后对上了记九的目光。
　　只是一瞬，那只六尾狐狸又把头埋在身子里，对四周充耳不闻。
　　施家下人中管事的对毛毛躁躁的手下教训了一番以后，重新吩咐大家把布盖上，继续干活。
　　此时，庄无言终于在车库中众多轿车里找到了车，并开过来停在记九的面前，挡住了记九看笼子的视线。
　　庄无言垂下车窗，一手按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车窗上，说：“你在看什么？上车。”
　　记九拉回思绪，用下巴点了点刚才的那个笼子说：“那只狐妖有些古怪。”
　　庄无言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随后又回过头对记九说：“哪里古怪？”
　　“它看上去好像并不害怕。”记九顿了顿，有些疑惑的说：“像是故意让自己被抓住的。”
　　“你看错了吧，哪有妖精会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快上车！那地方有点远！”庄无言在驾驶室里坐正了身子，按下车窗按钮，车窗正在一点点的合上。
　　或许真的看错了吧，记九收回心神，绕过车坐上了副驾驶。
　　出山开了半个小时，行驶到高速公路的时候，车辆渐渐多了起来。
　　记九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温声道：“那只狐狸如果不坏，我能不能救救她？”
　　终究还是忍不住，庄无言目视前方的双眼回睨了一眼，说：“那只狐狸施家没有杀它而是关在笼子里，想必另有用处，这一时半会是不会杀它的，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去问问看是什么原因，然后再做打算，你不要独自行动。”
　　记九望向庄无言，说：“你要帮我？”
　　庄无言说：“我还能怎么办？你都已经打定主意了。”
　　“其实也没有。”记九耸耸肩，说：“如果是只坏妖精，我会毫不留情的除了它。”
　　庄无言莞尔。
　　轿车在路上又行驶了两个小时。
　　期间，记九有些坐不住了，提议他带庄无言飞过去，被庄无言严令禁止，并强烈要求记九发誓，在地球绝对不会用妖法乱来。
　　地球这片地界，居住在这的除妖人比任何星球都多，并且道行都不低，如果他被发现了是妖精，一定会人人追着他抓他，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庄家一样，护着妖精的。
　　记九被逼的无奈，只好发誓说自己尽量。
　　又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庄无言所说的地方。
　　记九下了车，站在连绵起伏的群山前，感受到山中确实灵气充沛。
　　庄无言停好车以后走了过来，说：“走吧，里面车进不去了，只能步行了。”
　　记九见庄无言裹了裹身上的羽绒衣，便上前伸手搭在庄无言肩上，身子挨的极近。
　　狐狸的体温比常人高，记九想让庄无言暖和一点。
　　庄无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推了推，说：“不用，我不冷。”
　　记九立刻道：“我冷，抱团取暖。”
　　庄无言便不挣扎了。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互相扶持朝山中走去。
　　群山之中有一条水流，水流因为天气寒冷结成了冰，记九跟着庄无言顺着这条冰水流往前走。
　　记九：“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庄无言：“以前来地球除妖，无意中发现的，还不错吧？”
　　记九：“确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过的也快，不知不觉沿着冰水流就到了一大片湖前。
　　湖面此时也已结冰，庄无言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山洞说：“你看那里适不适合做牢房？”
　　记九顺着庄无言手指的方向看去，噗呲一笑，说：“相当适合了。”
　　因为湖面结冰，他两人便直接从湖面上走过去，这省去了不少路程。
　　等到山洞前，记九双手比划，隔空画符，等到所有步骤操作完以后，变出了收妖袋。
　　记九嘴里念着咒文，一手在收妖袋上比划，一团白光从收妖袋中缓缓飞进山洞里，最后化形成为一条蛇。
　　记九给姜汀兰下了束身咒，让姜汀兰暂时维持兽身修行，说：“你我之间的缘分就只能是这些了，不要动不动说生死，我看你也不坏，修行一千年也不容易，今后就在这里继续领悟妖生吧。”
　　姜汀兰抬起蛇头，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瞪着他，想必心里又在对记九骂杀千刀了！
　　记九无视掉姜汀兰的目光，随手一挥，幻化出一道石墙，与这座山融为一体，竟看不出丝毫破绽。
　　记九又退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在山体周围设下屏障。
　　在设下一层又一层结界，屏障后，记九终于放下心来，侧身对庄无言说：“走吧，回去。”
　　庄无言点点头，与记九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记九回身，望向他们来时的对面，又停住了脚步。
　　庄无言：“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记九停步，正是因为对面那片景象，勾起了脑子里的某个景象浮现出来，两个场景重叠在了一起。
　　记九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庄无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