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他的故事》桃花酿酒愁

5、共处1

　　送走庄无言，记九换上庄家人准备的棉质睡衣，就躺下了。
　　记九一躺下，球球就开口说：“sir！已检测完整个飞船，并无威胁，您可以安心居住。”
　　记九低低“嗯”了一声。
　　球球：“sir！您真的要留下来？大学不读了？”
　　“不读了吧，反正也读很多次了。”记九手枕着后脑勺，看着外面的星空，飞船上每个角落的声音都传入耳朵里，甚是热闹。
　　他有多久没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了？
　　还真有些眷念呢。
　　记九眼皮略微疲倦的闭了闭，说：“球球，睡吧！”
　　球球：“晚安！sir！”
　　——
　　第二日，记九醒来，伸了个懒腰，竟然觉得比以往睡得更香。
　　房间外守着的人听见屋内有动静了，在门口喊着：“记少爷，您醒了吗？”
　　记九：“嗯！醒了，什么事？”
　　手下：“庄少爷吩咐我们给您来送换洗的衣服。”
　　记九：“进来吧。”
　　话落，门自动打开了，一个手下手里捧着衣服，站到记九面前，欠了欠身子说：“记先生，我叫小裴，今后先生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叫我。”
　　球球：“sir！您现在的这个待遇是‘少奶奶’待遇吗？”
　　记九：“闭嘴！”
　　球球乖乖的闭了嘴。
　　记九对小裴笑了笑，小裴要就过来要帮记九穿衣服。
　　记九忙摆手：“别别！你把衣服放这吧，我自己穿。”
　　小裴依言把衣服轻轻放在床｜上，退到一边站着。
　　记九拿起衣服，料子非常舒适，一看就很高档，正准备去换，瞧见小裴还没走，侧过头问：“你怎么还在这？”
　　小裴有些哭笑不得：“记先生，我是来伺候您的呀。”
　　记九活了一万多年，从没被人伺候过，对这些富家公子的生活实在不解也无法适应，说：“你能别一口一个尊称吗？叫我记九就好，还有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去外面候着。”
　　小裴莫名情绪低落起来，耷拉着脑袋：“记先生是讨厌我吗？”
　　“没有这回事。”记九觉得莫名其妙，这都哪跟哪，不就是拒绝被伺候吗？
　　随即憋见小裴滴落了一滴眼泪，落在地上，记九忙哄道：“诶诶诶，你别哭呀！行吧，你伺候我换衣服吧。”
　　小裴立刻抬起头，脸色由阴转晴，接过记九手上的衣服，兴高采烈的帮记九换衣服，手里忙着，嘴里也不停歇，说：“庄少爷说您醒了以后请您去餐厅吃早餐。”
　　“好。”记九轻声应了一声，随即去洗脸刷牙磨爪子，然后在小裴的带领下去了餐厅。
　　这个私家飞船一共有三层，中间那层是驾驶室之类的，最下面那层是手下住的，最上面那层自然是主子住的，配有餐厅，泳池，健身房等一系列生活所需。
　　餐厅里，庄无言已经吃完早餐，面前投了个屏，跟一个看上去是个长辈的人视频对话，一见记九进来，坐直了身子，对着投屏里的人说：“爸，行了，我这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最迟两天后到达地球，到了跟你汇报。”
　　“小言……”
　　视频那头的庄爸话还没说完，庄无言就把视频关了，抬头问道：“你来了。”
　　小裴拉开椅子，记九莞尔，坐下说：“开始那个是你爸？”
　　庄无言展开一个笑容，答：“是的，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子，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记九微一点头说：“我们要去地球？”
　　“是的。”庄无言说完坐直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撑着桌子，看着记九说：“想吃什么？”
　　“蛋糕，多打点奶油，要甜一点。”记九知道庄无言家大业大，飞船上一定有私人厨子跟着，便毫不客气的点上他爱吃的东西。
　　庄无言立刻吩咐手下去通知厨师做蛋糕，回过头时目光落在记九的嘴唇上，那鲜红的薄唇抿成一线，忽的想起那带着甜味的气息，恍然大悟，那甜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庄无言：“你很喜欢吃甜食？”
　　“以解心头之苦楚……开玩笑。”记九顿了顿说：“去地球做什么？”
　　庄无言：“开会。”
　　记九有点奇怪了：“开会？
　　庄无言笑了笑，解释道：“所有知名除妖世家聚集在一起交流除妖心得，顺便在比试一下，可不就是开会。”
　　记九对这事倒是有所耳闻，曾经装小道士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觉得都是一群臭道士装13，甚是没趣，便中途离场了。
　　据说这些道士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举办地点和时间不是固定的，谁家抓妖除妖最多就在谁家办，一请就是好多好多人，没想到这次碰巧又赶上了。
　　庄无言见记九沉默半响，思量片刻，说：“其实，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记九还在回想是什么时候参加过这个大法会来着，漫不经心的回问：“什么事儿？”
　　庄无言说：“这次大法会举办地点是在施家，而施家世代都以杀狐妖为主，以你的道行我知道施家一定觉察不出什么，但是……”
　　记九抬眼看了看庄无言，歪了歪头，说：“但是什么？”
　　穿着常服的记九俊俏的不行，庄无言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微微侧头，挪开目光说：“在施家难免会看见虐杀狐妖的，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克制下自己，不要跟施家任何人起冲突。”
　　记九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挑起一边的眉毛，开玩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就不带我去了呗。”
　　庄无言又把脸侧回来，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记九哈哈笑了两声说：“放心吧，我都活这么久了，很多事情早已经看开，我有分寸的，再说我都进了你家门了，总不能给你添太多麻烦吧，说到底还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呢。”
　　庄无言没想到记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哭笑不得，正经了神色，说：“其实，我昨晚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关于你的身世可以从施家着手调查一番。”
　　此时，厨师端着蛋糕上来了，是草莓蛋糕，待碟子放下，记九迫不及待的挖了满满一勺子奶油和蛋糕塞进嘴里，一侧的腮帮子立马被填的鼓起，有些卖萌的意味。
　　记九嚼了嚼咽下去，随后舔了舔嘴唇，说：“就因为他们家世代杀狐妖吗？”
　　庄无言说：“对呀，应该没有谁家比施家更了解狐狸了……你吃慢点！”
　　庄无言话说到一半，就见记九囫囵吞枣般，蛋糕越吃，吃相越夸张，就要把整个脸都埋进蛋糕里了，直到最后吃完抬起脸，脸上像敷了一层奶油面膜似得。
　　没办法，蛋糕就是人间美味，实在太好吃了。
　　庄无言莞尔，拿起餐桌上的纸巾，起身走过去，抬手帮记九擦拭脸上的奶油，说：“你就这么喜欢吃蛋糕？在我家你想吃多少都有，以后吃慢点。”
　　记九任由庄无言帮自己擦脸，眼睛左右转悠着，最后盯着庄无言的那一撮白头发说：“你挺新潮的，还挑染一戳白毛。”
　　庄无言：“这不是染的，是天生的。”
　　记九：“天生？为什么呀？”
　　庄无言：“不知道，反正一出生就是这样。”
　　此时，球球冷不防的插进一句：“sir！我真觉得你们两个这样关系很不正常。”
　　敢这么直言不讳的恐怕只有球球了。
　　庄无言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与记九互相对视了一眼。
　　庄无言立刻放下手里的纸巾，往后退了退，记九也正经危坐。
　　静默片刻，记九缓缓说道：“说起来，你家为何会接纳妖精？”
　　记九这也不是突然问起，只是昨日天色已晚，加上记九看庄无言很似疲惫，所以有些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今天看庄无言气色好多了，便又开口提起。
　　庄无言温声说：“这要从我家太太太太爷爷说起，他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四处杀妖除妖，一次出山谷除妖，中了妖精圈套，受了重伤，原本以为走不出那山谷，结果被一只小妖精给救了，从此以后我们家就开始分善恶除妖了。”
　　记九莞尔：“原来是这样子呀，那你就不怕我是一只狡猾的坏妖精？”
　　庄无言忙说：“你不是，我信你。”
　　记九一愣，他的来路连他自己都摸不准，眼前这人竟然毫无保留的相信他，还要帮他调查，顿时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记九轻咳一声，说：“对！我是一只好妖精。”
　　两人吃过早餐以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记九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喜欢玩俄罗斯方块，玩累了就盘腿打坐一会，打坐完了以后又继续玩游戏。
　　庄无言的飞船在火星上空慢慢滑入去往地球的连接点。
　　每个行星与行星之间都会有一个连接点，如果按照平时的速度，想要从一个行星去往另一个行星，起码得飞个亿万光年，但是有了连接点就不同了，连接点能缩短行程距离，从火星到地球最多两日便成。
　　——
　　两日后，庄无言的飞船抵达地球大气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