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不归1

12、第 12 章

　　“童童喜欢唱歌吗？干妈带你唱歌去。”
　　薛落望着屁颠屁颠的小身板摇头苦笑，思量着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们，找个地方？”
　　“就在这说吧。”
　　一阵阵歇斯底里的鬼哭狼嚎声传出来，吴克尴尬的示意了下。
　　薛落无奈点头，“走吧。”
　　二人去了楼下的咖啡厅，薛落在走前和徐璐特意打了招呼，童童哭的话直接带他去那找自己，也有要那人解围的意思。
　　“你最近过得好吗？”
　　这是他和她间的开场白，薛落恍惚记起他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她不再有绝望给她带来的疼痛，如今她已有了个一岁半的宝宝。
　　“我很好。”
　　吴克如同吃了黄连一样，整个人泛着苦涩。
　　“你呢，我听说……你和她没有在一起。”
　　吴克眼底的惊讶一扫而过，他坦然点头。
　　“是没再一起，不过你还是老样子。”
　　“不好意思，”
　　“我们分手了，确切地说，本来就没在一起过。”
　　“可惜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听他们说你在现在的公司做的很好，都连升几级了。”
　　“又是听说，那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
　　薛落一时被他问住，吴克望着她。
　　她想了下。
　　“当然是你足够优秀，当年你可是我们班的……”
　　“你知道我问你的不是这个，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逃避？”
　　薛落被他的话堵的难受，多年来的委屈爆发，低声质问。
　　“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是我造成彼此今天的难堪吗，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口。
　　吴克无心一句话没想到触怒了一向好脾气的她，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落红着眼眶质问，“那是什么？”
　　她不是还对他有情，只是这么多年来的她太过委屈，曾几何时几乎忘了自己。
　　“王欣然是让我第一个心动的女生，但她背负了是一个将近十年的男生守护，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也愿意无条件守着她，我本以为她会幸福的过完她的一生，我也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我见不得她不开心，所以我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你这话还真是不负责任。”
　　“薛落，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时我和你莫名其妙的在一起，我履行着男朋友的职责，而你仿佛是在被动的接受着一切，那时我没有看清自己是否爱你，但我能确定的一点就是，你并不爱我。”
　　薛落被他的一席话惊的说不出话。
　　“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薛落我，我不爱她了，我……”
　　“好了，别再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童童还在那边我要去看他。”
　　“薛落，我们不要再逃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爱他，你也明知道我心里……”
　　“妈妈。”
　　薛落看了欲言又止的吴克一眼，立马转向跑过来的童童。
　　吴克沮丧的闭了闭眼。
　　薛落抱住了扑过来的儿子。
　　“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璐璐阿姨呢？”
　　童童神秘的眨眨眼举起小胖手，趴在薛落的耳边说：“妈妈，爸爸说他站在外面很冷，要童童带妈妈回家。”
　　薛落点点儿子的额头。
　　“小鬼。”
　　她动容的看向了门外的一团黑影。
　　“估计他们已经散了，我现在先带他回去了，童童和吴叔叔说再见。”
　　“吴叔叔再见。”
　　童童趴在妈妈的肩上招手。
　　吴克看一眼已经转过身去的人，微笑着说再见，他的这一句说“再见”说的犹如千斤重。
　　“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爱就在一起，不爱就果断离开，守护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毕竟等待这件事本来就不易。”
　　说完薛落就出了门，她放下谭童童，牵着儿子向谭岳走过去。此时的他，手揣在大衣兜里，侧着身毫无察觉她的靠近。
　　“爸爸。”
　　“唉，你们出来了。”
　　“啊，爸爸手好凉，童童不要你牵。”
　　谭童童想甩开谭岳的手，却好巧不巧的甩在了伸手扶住他的妈妈手里。谭童童已经抽出了手，而两人却还僵着不动，童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别人家的父母牵手他不是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是头一回。
　　薛落反应过来便要抽手，谭岳没给她机会。
　　“冷。”薛落挣扎。
　　谭岳听了她的话更是握紧她的手，不管怎么都不愿放开，此时薛落被自己的心跳声搅的乱作一团。
　　“走儿子，我们回家喽。”
　　谭岳弯腰抱起童童，左手依然牵着她。

　　她的眼底的顺从和温柔不再是对他一人，吴克转身离开。

　　薛落轻声咳了咳。
　　“你吃饭了吗？”
　　谭岳紧了紧儿子的领口。
　　“嗯，本来就是饭局。”
　　“你们呢？还想吃什么，一会儿到酒店我去买。”
　　薛落摇摇头，把手伸进了大衣兜里。
　　“童童呢？”
　　“糖糖。”
　　“不可以。”
　　二人异口同声，谭童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噘嘴表示委屈。
　　薛落抬手捏捏儿子的脸打破微妙的气氛。
　　“走吧，车来了。”
　　回酒店里，谭岳和儿子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玩，薛落磨蹭了良久也去洗澡。
　　“童童啊，你爱爸爸吗？”
　　“爱。”
　　“那妈妈呢？”
　　“爱。”
　　谭岳仿若没觉察到她出来般。
　　“爸爸是在问你，妈妈也和你一样爱爸爸吗？”
　　薛落心头一跳。
　　童童爬呀爬，他回头，看到谭童童认真的爬向了头发还未干彻底的薛落。
　　“妈妈你爱爸爸吗？”
　　薛落无语的抬头望了过来。
　　“……”
　　“妈妈，爱不爱嘛？”
　　谭岳得逞了般对薛落笑。
　　“睡觉。”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步上前把儿子塞进被窝里，自己顺势也钻进被子里。
　　谭岳起身翻翻找找，薛落的视线不明所以的跟着他转。没一会儿他从浴室里拿出了吹风机。
　　“起来头发吹干再睡。”
　　童童的脑袋在她的怀里骨碌碌的转。
　　“妈妈要和童童一样乖哦，要听话。”
　　薛落柔柔的揉揉儿子的脑袋，而后坐了起身。谭岳自然而然的忽略掉她抬起向他讨要的手，径直坐在了她的身后。
　　“很晚了，快点吹干睡觉。”
　　他用手试了下温度，接着手指轻柔的在她的发间穿插。
　　薛落的胸腔在吹风机声响的掩护下突突跳的厉害，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起床。
　　“我吵醒你了，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带他出去玩会儿，我去谈点事，晚点过来接你们。”
　　薛落“嗯。”了声便再次睡去，隐约间嘴唇上有温柔的触感。
　　十点左右，她带儿子出门去吃了点东西，接着又去了游乐园，玩累了就去吃午饭。
　　操场的草地上。
　　“妈妈，爸爸也是在这里上的大学吗？”
　　“不是，爸爸在另一所大学。”
　　“啊~”
　　她不明白儿子突如其来的沮丧。
　　如果谭岳也曾在这个大学，如果她最初遇见的那个人是他会是怎样的呢。电话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谈完事情了吗？”
　　“你们在哪？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现在在学校。”
　　“我过来找你们。”
　　来不及说在哪所学校手机已经被挂断。
　　“是爸爸吗？”
　　“是的，爸爸过来找我们，你先去玩会儿，但别走远，我在这儿等你。”
　　得到允许，童童便撒欢似跑开。
　　薛落恍惚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要等的人是谁。
　　“你来了。”
　　他们之间一贯如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永远只会用“你”“我”“他”这样的称代词。
　　谭岳坐到她旁边，“这就是你们的大学？”
　　“嗯。”
　　“你们是一个班的吗？”
　　他一连用了两个你们，薛落不是没有听到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他。
　　“谁？”
　　“我的这个问题好傻，来的都是同班同学当然是一个班的了。”
　　“你，知道他？”薛落试探性的问。
　　谭岳点头，“知道一些事，但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薛落惊讶于他的敏锐和细心。
　　“他看你的眼神……”
　　薛落来不及担心其它心又被他搅的一团乱麻。
　　“你……”
　　“我？”
　　谭岳敛去心里的不快。
　　“你能分辨出我和他看你时的神情吗？”
　　薛落不确定的摇头。
　　“呵，真是个木头，”
　　他无奈摇头，捏捏眉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哪有人晾着自己的新婚丈夫不闻不问那么长时间的妻子，我去问过安琪，她说你心里有那么一个人，但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
　　良久，薛落低低开口，“对不起。”
　　“说没关系那是假的，走吧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六点半的机票，”
　　“童童，过来。”
　　薛落看着他的侧脸开始出神。
　　“这次工作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而且我不喜欢这里。”谭岳回头对上她的睦子，有些突然。
　　“那你为什么要来？”
　　问出口薛落开始后悔。
　　“因为你在这，还有童童。”
　　说完谭岳看向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儿子，底语道：“看来我的情敌还不止一个，不过近水楼台，别人只有看着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