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 森林之息》Edgereal

5、05-新的研究

　　“有人在吗？赛拉——”莱迪娅先是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于是推开房门。
　　房间里无人打扫，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一口坩埚架在壁炉上，火堆已经熄灭，但留有余温。
　　“或许赛拉去采药了。”莱迪娅坐了下来。
　　漫长的等待让女战士心情烦闷，她起身走向温室，房间里十分昏暗，于是点亮了壁灯。
　　温室的一侧是长桌与木架，长桌上是正在处理的草药。木架每层都种植着某种绿植，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们存在细微的区别，这些绿植虽然是同一种植物，却在叶片、根茎有着不同呈现，有些是颜色上的，有些则是形态上的。
　　温室另一侧遍布各种培养基，虽然女战士在山谷见过赛拉的温室，但与这里相形见拙，她好奇地走上前逐个观察。
　　一个木盆，底部沉积着淤泥与石头，上面覆盖着大量青苔，几株水草在水中摇曳，指甲大小的鱼苗穿梭在其中。
　　架起水盆的三个木桩已经腐朽，表面上滋出奶油色的菌类，木桩植入土层，一些白蚁在土层里时隐时现，但这些蚂蚁不会逾越土层与地板的边界，因为那里覆盖着某种苔藓。
　　苔藓延伸到墙壁，攀援植物从墙体（大多数纳美莉安人用粘土、石块垒起墙壁）的缝隙中钻出占据了部分墙壁和屋顶。
　　从趋势上看这些攀援植物迟早会霸占整个房屋，却止步于一片散发着刺鼻酸味的花卉与房顶滋长出来的某种根系。
　　“真是惊奇！”莱迪娅靠近那散发着酸味的花卉，不由得伸出手，花头像是害羞一般退缩，忽然间锯齿状的花瓣迅速闭合企图抓住来者，女战士马上撤手，但还是被锋利的花瓣刮伤，“老天！”
　　后退的女战士撞倒了一把靠椅，赶忙扶起椅子，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地下室。
　　经过刚才的一幕，女战士不再流连地下室的种种新奇植物，而是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了一个花池，“我早该想到这个——”她没有理会花池边缘种植的奇花异草，而是屏住呼拨开土层，唤醒了老友。

　　“以前，我只知道闯入法师的领地要小心魔法陷阱，没曾想过你也弄了这些陷阱——”莱迪娅又打了一个喷嚏，“我刚才明明屏息了，为什么还是——还是——”
　　“别担心，莱迪娅，拍掉你衣服上的花粉就会没事的——”赛拉重新生火煮了一些松针和浆果。
　　“如果我没有屏息，也会像基恩那样，要被蜜蜂蜇刺才能解毒？”莱迪娅想起同伴的经历，便问。
　　“这很难说，普通人可能会过敏，然后昏厥，至于你，我认为影响会小得多，”说着赛拉为莱迪娅倒了一杯热饮，“最近怎样？”
　　“不太好，我本想不想接替领主，但山谷没有其它人选了，只能怪父亲死的不是时候，冬天真是我们的梦魇，尤其对于老人和孩子们。”莱迪娅叹了口气，“你呢？我始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回到这里，连高原人都已经放弃这里了。”
　　“这正是我回来的原因，”赛拉露出诡异一笑，“一些植物很危险，即使在幼苗时期，就像那咬伤你的食人花，我想，还是应该让它们远离人群，这样，既不会伤人，又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高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没有，发生了什么？”赛拉问。
　　“事情要从温妮的高原之行说起，”莱迪娅喝了口热饮，“她本来打算前往高原去见新郎，但由于擎风者的长子失踪，只能由次子顶替。”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温妮也可以拒绝，不是吗？”赛拉揣测着。
　　“是的，我不知道温妮怎么想的，她没有拒绝，而是与凯斯结伴开始了她的试练。”莱迪娅继续说着，壁炉里不时传来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两人出发后，或许二十天左右，凯斯一个人回到了高原，并且有些失心疯，嘴里念叨着‘蜘蛛’、‘大蜘蛛’之类的，高原人的萨满喂给凯斯一些汤药后平复了他的心智，凯斯后来拒绝迎娶温妮，他不能接受温妮身边的蜘蛛，尽管温妮曾解释那只蜘蛛只是跑来求助的。”
　　“高原战士居然被蜘蛛吓倒了，该叫人说什么好呢——”赛拉来到壁炉前，用火钳夹碎一些木炭，使温度升高，“我还以为你来是要我一起去帮助温妮呢，听起来她能应付。”
　　莱迪娅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关于她的新消息，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宝石般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前一阵子我去望海镇，一个叫大科恩的渔民把这个交给我，想和我交换一些木材。他和他的父亲、兄弟原来住在城里。”
　　“哦，我记得他们，总是笨手笨脚的一家人，不过心肠很好——”赛拉拿起这扇型的宝石，仔细观察纹理，又闻了闻，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腥味，“这很精致，但这是——鳞片？”
　　“我和你的看法一样，大科恩说在海岸上捡到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鳞片，虽然我们都见过比这更大的，”莱迪娅暗指龙鳞，“我希望我们一起去调查一番，捕鱼增加了我们的收成，但我能感觉到这背后的危险。”
　　两人再次来到地下室，赛拉取出猩红。
　　莱迪娅注意到，猩红的剑身上多了许多文字，“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经过多次战斗，我想它在成长——”赛拉说。
　　“成长？”
　　“是的，成长，我的导师曾经这样说，”赛拉手指擦过红色的剑身，“我也不太明白这些文字，但我相信它就像我们的记忆，可我不禁要想，如果某一天，剑身上写满了会怎么样？”
　　“是啊——”莱迪娅抚摸着猩红的剑身，用手指丈量起来。
　　这一幕看得赛拉不由得发笑，虽然已经成为领主，但莱迪娅有时天真的像个孩子。
　　莱迪娅看着赛拉有些莫名，“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莱迪娅，一切都很好。”
　　自打进门莱迪娅就有什么不对劲，此刻终于想了起来，“对了，怎么不见基恩，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赛拉收起猩红，显得有些茫然，“他去避难所了，我的一个朋友——索斯彬大师，需要他的帮助，其它的他们没有多说……唔，我险些忘了，”赛拉来到墙边，撬开一块墙壁上的石头，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基恩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莱迪娅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羊皮纸，“是龙穴里的图案和文字，他居然把这些全都抄了下来？！这会花很长时间。”
　　“是啊，龙语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鬼画符，单是看着就让人眼花，抄录更加困难，图案容易些，我想，一定是黑羽毛记下了这些。”
　　临行前，赛拉割破手指，在门前画了一个很小的符咒。
　　“这是做什么？某种陷阱？”虽然莱迪娅只看了一眼，但目光丝毫不愿意在上面停留。
　　“算是吧，这会让看到的人感觉不舒服，我们用这种方式劝人远离。”
　　两人坐上猛犸象，朝望海镇走去。

　　路上，莱迪娅专心翻阅着羊皮纸，结合着图样与自己的见闻理解着龙语的含义。不久，女战士就厌烦了，“呃——难道要让我和龙生活在一起才能学会这些吗？！”
　　赛拉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摘录着的德鲁伊长老莱斯勒月火送给自己的笔迹，直到同伴再次唤出自己的名字。
　　“嗯？抱歉，我太入神了，”赛拉抬起头，“我们到了吗？”
　　“没有，你说我们到海边会找到什么？美人鱼？毕竟这鳞片那么漂亮，我想她的主人也应该如此，”莱迪娅幻想着，“在平原时，曾经有人提到过北风海岸一块会哭泣的石头，呢喃着美人鱼的歌声如何如何动听。”
　　“我从来没见过美人鱼，水手们认为她们是苏萨梅兹（维萨恩世界的海洋与变异之神）的女儿，会给航海者带来好运，”赛拉拿出鳞片，托在手心，额头升起一丝阴云，“说到美人鱼，也让我想到另一种生物——美杜沙。”
　　“那是什么？”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却拥有蛇发与蛇身，被她们凝视会变成石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由来——”赛拉绘声绘色的描述，“希望我们不会碰到。”
　　莱迪娅觉得浑身发麻，“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她拿出刚刚看到的一页羊皮纸，递给赛拉，“你觉得我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个？”
　　赛拉看着羊皮纸上的图案，“火焰龙息——”
　　“是的，”莱迪娅看着赛拉，“如果说，喝下那让我浑身发冷的毒药促使我呼出霜息，那是不是意味着，我需要喝下——”
　　“不，莱迪娅，或许你是龙，但我们都不确定你是否能抵抗任何毒素伤害，”赛拉解释着，“如果你喝下从内部焚化身体的毒药，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或许我会再次浑身着火？”莱迪娅回想着在塔莉亚峰的冒险。
　　“也可能直接被烧成灰，”赛拉顿了一下，忽然想到德鲁伊笔迹上关于抗性药水的记录，抗性药水实际上是低剂量的毒药，通过低浓度的毒药来刺激使用者的抵抗力，“你想的也不无道理，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用小剂量的药品来刺激你的身体，这样会安全些。”
　　赛拉从背包拿出自己的笔记和药品，摊开放在象背上，研究起来。
　　过了很久，赛拉才开始配药，“火焰花使身体温暖，但如果整株服用会发高烧，”她只取下花瓣。
　　“至于大蒜还是辣椒，”赛拉犹豫了一会，“辣椒——”
　　“溶剂，蜜酒——”
　　赛拉把药品装进水袋，又倒入蜜酒摇匀交给莱迪娅，“浓度很低，但是——”
　　尽管知道，赛拉的药水大都很难喝，莱迪娅还是想都想没想就喝了下去，起初蜜酒的浓香甘甜在嘴里回味，片刻之后，灼烧般的辣从胃里向上翻腾。
　　“后劲很辣——”赛拉终于把话说完。
　　莱迪娅喝了几口水，又把积雪塞进嘴里，最后一股霜息呼了出来，总算缓解了嘴里的辣感，“我的老天！幸亏还有雪！”
　　“没错，那样会缓解辣感，但也会降低药效，”赛拉多少有些丧气，“或许我不该迷信矮人控火师那一套——辣椒加烈酒使他们更接近火焰。”她摇摇头，“我应该用别的药品替代辣椒。”
　　山峦消失在后方，山丘也逐渐远去，地势变得平坦，空气变得潮湿，掺杂着淡淡的咸涩，两人知道，望海镇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