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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随波逐流 ...

  •   -------------前篇《隆冬之寒》已完结,本篇《森林之息》正在更新-----------------------
      “现在……我们真的成了一群漂泊者……自从主桅杆被那股魔鬼浪打断后,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在白鲸海上漂流了多久,也许两个月?”一个嘴唇脱皮,眼窝,脸颊塌陷的老水手眯起双眼,数着桌上的刻痕,“如果我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洋流最终会带领我们返回塔隆大陆,或者在某个洋流交汇处,我们可以改变航向。另外,我始终相信,离岸流与拍岸流是交替作用的,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它们的规律。”

      “洋流并不打算把我们推向陆地,而是一直推着漂泊者号向北,进入了冰冷的白鲸海,好在这片水域比较平静,或许,再向北一些,我们就可以摆脱洋流的控制,然后……我想还是算了吧,摆脱洋流只会让我们的行动更困难。”

      患病的水手们一个一个死去。我们已经没有淡水了,只能靠蒸馏海水勉强维持,即使遇到鲸鱼,我们的人手也不够杀掉它,更何况还要把它拖上船切割。我开始怀疑这次寻宝之旅从一开始就被诅咒了,真不该跟那个傻大个一起出海,他居然拒绝向海神献礼,临行前,我偷偷把一瓶来自甜水镇邓肯庄园的的佳酿敬献给苏萨梅兹(维萨恩世界的海洋与变异之神),希望他能接纳我们,并不要责难于那无知的家伙。”
      老水手合上日记本,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然后站起身,裹紧皮衣,提起一盏鲸油灯,来到船舱里检查有没有死掉的水手。
      船舱里死气沉沉,充满了霉味,大多数床位已经空了,几个水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在外行人看来,他们这是在等死,但老水手清楚,这些幸存者是为了节省体力,避免消耗更多的食物和水。
      检查一圈后,老水手离开水手舱,走向船长室。
      “海拉伯德——”老水手晃动着一个正在打鼾的壮汉,“你死了吗?你死了吗?”
      在老水手几次用力晃动后,壮汉终于停止了打鼾,发出了一声闷哼,缓缓翻过身来,“什么?死?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你这个老家伙——”他打了个很长的哈欠,“有什么好消息吗?海克托——”
      “好消息——哦——剩下的水手都还活着,这算是好消息吗?”海克托四下张望,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存货。
      “算是吧——老伙计——”海拉伯德下意识的伸手向床下摸去,他摸到一个酒瓶,照旧把瓶口塞进嘴里,一滴朗姆酒滑入喉咙,“真是讽刺,回去以后提醒我给这艘船改个新名字,不如就叫幸运潮?”
      “如果你早听我的,启航前向海神献上一些牲畜,再拍拍他的马屁,说不定我们现在连宝藏都找到了——”海克托夺过壮汉手中的瓶子,单眼看向瓶中。
      “你知道我不会做那个,几百年前我们就不再对他们抱有信仰了——”海拉伯德有些气恼,但不是对海克托。
      “是啊——是啊——你都说了几百遍了——你这该死的野蛮人——怎么比矮人还顽固?!从不肯听老人的劝告。”海克托抱怨着。
      “嗨——老家伙——看看我的胡子——你能比我老多少?”海拉伯德摸着自己的大胡子,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把头发绑在脑后。
      “省省吧,在塔隆大陆,十个人有九个都知道野蛮人喜欢留着大胡子,你还是留着这套去哄骗其他大陆的人吧!”

      “白鲸!白鲸!”外面传来领航员库马尔的喊声,很快,水手长麦金纳跑了进来,“船长,大副,我们发现一头白鲸,正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捕食鱼群——”
      野蛮人立刻从床上蹿下来,“准备捕鲸叉!告诉水手们!今天——我们吃鲸鱼肉!”
      “可是,船长——”没等海克托说完,野蛮人已经跑向了甲板。
      甲板上,水手们保持安静,船慢慢漂向白鲸,当进入捕鲸叉的射程以后,大家才发现,漂泊者号实在是小了点。
      “船长,我们真的要捕这个大家伙?”水手长小声问。
      “是的!除非你想饿肚子——”野蛮人坚定地说。
      舵手隆克紧闭着嘴,小心调整着船身,使其与鲸鱼并行。
      海克托站在船舷,不由得有些泄气,鲸鱼几乎和船身一样长,“这大家伙会把船掀翻的——”他转向野蛮人,“我看我们还是准备渔网吧,然后我们跟在它身后,等他用尾巴打昏鱼群,我们就夺些鱼。”
      “唉!”海拉伯德的拳头砸在船舷上,“就依你说的。”
      舵手调整船身,小心翼翼的跟在鲸鱼后面,水手洒下了渔网。
      很快,鲸鱼竖起尾鳍,重重拍向鱼群聚集的区域,掀起巨大的水花,冰冷的海水打在船头水手身上,在这冰冷的刺激下,两个正在控制绞盘的水手放开了把手,绞盘失控,渔网正在下沉。
      “撑住!”野蛮人见状大吼一声冲向船头,双手握住绞盘,粗壮的四肢共同发力,企图用蛮力继续收网,但由于近期食不裹腹,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其他水手见状立即上前助力。
      海克托赶忙接过舵轮,调整船头,减少收网的阻力。
      终于,一网夹杂着乌贼和金枪鱼的海鲜被拖到了甲板上。
      “应该够我们吃一阵子了,不过,我更喜欢新鲜的——”野蛮人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到湿漉漉的甲板上,随手抓起一条鱼,剖开鱼腹,丢掉内脏,吃了起来,“要是我们还有酒就更好了。”

      食物再次充裕起来,这让船上的幸存者们重新燃起了希望,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大副海克托奏起了海螺琴,水手们聚在一起想象着陆地与家乡的亲人,一向坚韧的野蛮人也软化了许多,给年轻的水手们讲起以前的寻宝经历。
      “.…..”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野蛮人清了清嗓子,“那怪物,它的触手有我的腰这么粗,它一下就打断了一根桅杆,还有一架捕鲸叉。桅杆上的水手掉进海里,立刻有一只触手卷住他,拖入水下——”
      “后来呢?”
      “后来,我拿起这把斧头,我砍了三下才砍断那只触手,那畜牲似乎也知道疼,于是,当我砍向另一只触手时,立刻就有一只触手砸向我,把我砸倒,还用吸粘住了我的斧头。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被那家伙的触手缠住就很难逃脱,它不是像蛇一样缠住猎物然后勒死,而是靠触手上密布的吸盘,死死吸住猎物。”野蛮人绘声绘色的曼描述着。
      “这么说——”水手长咽下嘴里的鱼肉,“它是一只章鱼?大型章鱼?那你是怎么夺回你的武器的?”
      “夺回武器?哈哈哈——”海克托笑了起来,“孩子,你居然和野蛮人想的一样,想靠蛮力从海怪那夺回武器!难道你们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是我拿起斧头砍断了那只触手,但即使那样,这野蛮人依然没能从断了的触手上分离那斧头,直到战斗结束。”
      “是啊,我不得不捡起其他人丢下的武器,继续砍,直到它不再把触手伸到甲板上,而是打算推着我们的船触礁。于是我们把散落的捕鲸叉投向它。”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捕鲸叉被打坏了吗?”舵手抓了抓发痒的脖子。
      “小子,你一定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海克托回答着他的问题,“野蛮人自己就是战争机器——”
      听到这里野蛮人骄傲的点点头,“没错!我连续把几根捕鲸叉钉在了那家伙的身上。终于,它放开了我们的船,企图逃跑。但是,想逃跑是不可能的,捕鲸叉连接着绳索,它现在只能拖着我们的船。”
      “最终,它把我们引到利亚姆毒钩藏金岛的一个溶洞里,然后我们找到了宝藏。那可真是一次伟大的冒险。”
      领航员双眼放光,“你们找到了什么?成堆的金子?珠宝?”
      “是的,足够我们的部落度过难关的金子,足够我们与矮人交易的金子。”
      “那海怪呢?”水手长又咬了一口鱼肉,他显然很期待海怪的味道。
      “那是唯一的遗憾,那畜牲趁我们庆祝时溜了,我真后悔没在登陆时结果了它。它钻进一个水下洞穴,而我们没法探索那个洞穴,谁知道呢!他最好是死在里面了。不过,我们分享了它的触手,味道并不像章鱼,很像硬牡蛎。”
      一个壮实的甲板水手拿起野蛮人的斧头,尝试着挥了几下,“我的老天爷,比巨剑还要重。船长,为什么你要在伤痕周围刺青?”
      “这是我们的传统,我们视它为一种荣誉,比起这些,那些帝国将军的狗屁勋章根本不值一提。这样做,一来,能提醒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自己是如何受伤的,二来,也是提醒我们的敌人,他的对手是一个野蛮人——”海拉伯德说。
      “这么说,这些文字就是对伤痕的描述了?”那个甲板水手指着刺青图案周围的野蛮人文字问道。
      “是的,老弟,这个是一只熊的爪子留下的,那畜生当时几乎把我打晕了——”野蛮人回答,指着肩头一排平行的抓痕。
      “这个是在跟一个巨魔决斗时留下的,我砍断了他的胳膊,却没躲开他的牙齿——”他指着手臂上两排齿痕。
      “最倒霉的是这个——”野蛮人指着大腿上一块烧伤,“这是一个可恶的法师留下的,也正是在那时起,我意识到对付法师一定不能大意,他们总有花招能让你出苦头,后来我把那个法师劈成了两半——”
      野蛮人想继续说下去,海克托的问题打断了他,“那么,老伙计,到现在为止,你身上一共有多少伤痕?”
      “刺青时,族中的萨满数过,明显的伤痕有三十五处,其实我想应该有更多,但是由于我们身体强壮,很多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淡化了,”野蛮人张开手,“我记得这是我在与一只野猪搏斗时留下的,那时我还年轻,当时我用手抓住它的獠牙,以免被它开膛破肚,但无法避免的是我的手被咬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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