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她活得像个笑话》向星树

6、规则一

　　几天后，潘西才意识到有件事被她抛之脑后了。她让隆巴顿留心记忆球的事，试图避免一场冲突。然而不论有没有记忆球，隆巴顿都会因为过度紧张，坐着扫帚一飞冲天，然后摔断胳膊。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自私冷漠。

　　虽说她讲的大有可能起不到一丁点作用，但她分明有机会顺口提醒他一句，让他蹬地时当心些。

　　她想想之后会发生的事，宽慰自己，这不过是一点小伤，当天晚上隆巴顿已经跟着波特他们夜游霍格沃兹了。而且，这可不是她的义务，她完全没必要因此而自责。

　　她又觉得坦然了。

　　话说回来，这事儿做的还是太欠考虑，她可没办法保证隆巴顿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如果他说了……好吧，大概不会有人相信他的。

　　不过，很显然，把能预知未来这件事告诉别人会惹上麻烦，也大有可能会被惩罚。

　　话说回来，我，在被什么惩罚？梅林吗？

　　给我新生的机会，却又阻碍我的行动。

　　神明的旨意真是难以捉摸啊。

　　总之，这件事成了对她本人毫无好处，而且如果没了这次冲突，波特将不再有机会参加一年级的魁地奇，他们也不会因为德拉科随后的决斗邀约发现那个秘密——这算是给他们找麻烦了吗？

　　潘西不由得叹气，她就不该管德拉科的事，随他去好了，反正他不管怎么闹腾，还是被大多数人喜欢着。

　　诶，被谁喜欢？

　　斯莱特林的同学大都是习惯使然的趋炎附势，捧场应和，其他学院的人就更别提了。除了他父母，没脑子的我，还有谁喜欢这个经常鼻孔看人的臭小子？

　　哎，想不明白。

　　她一直没法理清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的信息。但她知道这之后，很快地，德拉科还会接着使一些小手段对付波特，想法子让他出洋相。一次又一次，搜肠刮肚的，他也不嫌累。

　　原来的她是摇旗助威鼓掌叫好的那个，现在她不想凑这个热闹了，可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心力事事做和事佬。

　　就没有什么让她直接改善自己境地的方法吗？难道真的只有和波特他们做朋友？

　　呃，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而且她会被斯莱特林的唾沫星子淹死。

　　好吧，还是考虑从斯莱特林这边下手？

　　或许，她可以提前给德拉科送个记忆球？他自己有一个，也许不会对别人的那么感兴趣了。

　　说干就干，她写信给父母，请他们寄一个记忆球到学校。

　　记忆球寄到的时间比她料想的要迟，不过，也可以说正正好。

　　就在周四中午的饭桌上，潘西收到了她的记忆球。

　　“嘿，潘西，你拿着什么？”德拉科说着，把脑袋凑了过来。

　　她顺手递给他：“记忆球，要的话送给你。”

　　“你记性应该不错吧，为什么你爸妈给你寄这个来？”他抛了两下，递回去，“这个怎么用来着？”

　　“就像这样……”她说着，用力握住记忆球，然后，记忆球变成了红色。

　　她瞪大了眼睛，这可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德拉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说明什么？”

　　“显然，我忘事了，不过很遗憾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你要试试吗？”潘西抓了抓头发，她觉得有点儿焦躁，知道自己忘了些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的感觉实在很糟。

　　德拉科乐呵呵地接过红灿灿的记忆球，握在手里，而记忆球保持着红色。

　　“奇怪，哦，或许第二次使用前得放一放。”他显然无法认同自己可能忘记事情。

　　他又等了等，但记忆球依旧没有变化，这下他的表情里透露出一点愤恨来了。

　　“我想它坏了，不，我肯定。或许你的猫头鹰不小心在路上摔了它。”德拉科说着，把记忆球塞还给潘西，“克拉布、高尔，你们吃完了吗？我们走！”

　　然后，潘西见证了德拉科夺走隆巴顿记忆球失败，然后灰溜溜离开的场面。

　　一点儿没区别，她想，只除了隆巴顿忘记的事里多了一件同我有关系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说不准德拉科去抢隆巴顿的记忆球，是想试试他的球是不是也坏了。

　　“能给我瞧瞧吗？”一个高个男生说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没问题，不过最好你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潘西瞥了他一眼，把记忆球放到桌子上。

　　他拿起来，红色的雾气瞬间变回白色。

　　“布雷斯扎比尼。女士，看起来它还没坏。”他脸上挂着傲慢的笑容，把记忆球放回桌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布雷斯，她想起这个瞧不起任何人的男孩子了。天晓得为什么他对德拉科和她稍微高看一眼，或许是因为不输给他的嘲讽功力吧。

　　不过他大概不会认为现在的潘西有哪点特别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学习闭嘴。

　　下午的飞行课上，事故还是发生了。潘西望着隆巴顿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就是个笨呼呼的爱哭鬼不是吗？而且我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他活该，他受伤和我毫不相干。

　　可我明明可以做些什么的，至少可以努力，可以试一试。现在只是小事，没错，但以后呢？鲜血与死亡，我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切重演吗？

　　与先前轻飘飘的想法不同，此时两个完全对立的念头拉锯，让她有些反胃。

　　她这次真的没了笑话隆巴顿的心思。

　　在德拉科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潘西想，这是在波特他们面前第一次的露脸机会，某种角度看，也算是个不小的变化，不过这能不能称得上积极方向的变化，她实在没法说。

　　“潘西，你不是吧？还没飞呢！”德拉科看着她，有些嫌弃地说。

　　“我不知道，可能太紧张了，你知道，你们刚才很危险。”这当然是谎话，她这时察觉出一点不对劲了，她总不至于因为一些矛盾的想法就恶心到吐吧。

　　而波特已经接住了德拉科扔向他的记忆球，平稳落地，接着麦格教授出现，带走了他。

　　感谢细心的麦格教授，她注意到了潘西的小麻烦，确认她没有大碍后，还在走前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德拉科等到麦格教授的身影瞧不见了，立刻得意洋洋大声说道：“等着看吧，我肯定他会被开除！”

　　潘西暗暗握紧拳头，她现在要试试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了。

　　“我觉得他不会……”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又吐了出来，而沉浸在喜悦中的德拉科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

　　“梅林的胡子，潘西，我觉得你真的生病了！”这次他捡回了绅士风度，叫克拉布帮他向霍琦夫人请假，然后坚持拉着潘西往校医院去了。

　　“记忆球这种东西一定是蠢货发明的！多让人生气啊！它提醒你忘了事，却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德拉科站在病床旁边，看了眼躺在另外一个角落的隆巴顿，似乎又想起了中午的不愉快。

　　“或许吧，不过，它变成红色后挺好看的，你还想试试吗？”潘西说着，把半透明的记忆球从兜里拎了出来。

　　他接过去，这次记忆球没有任何变化。

　　“喔，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准是我忘了拿飞天扫帚的标准手势，课前我专门预习过的，可我在家从来不这么拿也能飞的很好。这么看来你的记忆球没问题。”德拉科很高兴地颠了颠手里的珠子，然后还给她。

　　记忆球在她手里再次染成红色。

　　他盯着记忆球，笑眯眯地说：“真遗憾，你还没想起来呢。”

　　是啊，想不起来，看着提醒纯闹心。潘西把记忆球塞回兜里，开启另一个话题：“德拉科，你想过吗？你为什么要去捡那个球然后飞上天？要知道，再迟一步你也会被麦格教授逮到的。”

　　“我……可能就是想让波特他们不快活？”德拉科有些迷糊地回答。

　　“哦，这真是非常有道理的解释。”让人很难忍住发笑的解释。

　　“事实上，潘西，你刚刚说的没错，这是一次草率的行动，我是说，我让自己也面临风险了。或许我应该……等等，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先走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德拉科似乎是要紧抓住这灵光一现，风一样地窜了出去。

　　她发誓自己说的一切都不包含恶意，但她似乎在不经意中给波特他们找了麻烦？

　　哦，还是别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了，不论怎样这件事都会发生的，波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轻易改变，哪怕是她少说一句讽刺隆巴顿的话。

　　她想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第一条规则了。

　　事关波特，不可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