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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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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拂过来,树叶簌簌作响。
风儿撩拨得不止是花草树木,还有,许韵声怦然颤动的心脏。
微风拂面,凉凉的,她的心上,却是一时冷,一时热的。
那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仿佛能看穿她的心。
许韵声轻咬下唇,迟迟不语。
雒仁金更近一步:“我会来这里,全是为了你,许韵声。往后余生,还请六爷教我做人才好。”
半开玩笑的话语,却是语气笃定。
往后余生……
这四个字,惹得许韵声心头一悸。
她眨眨眼,眼神慌乱,却不闪躲。
雒仁金伸出双手,紧握她的肩膀,缓缓又道:“若你心有顾虑,我可以等,多久都行。不过,我要留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我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真话,也是情话。
月色之下,许韵声面红耳赤,恍恍惚惚,一时说不出来,心智迷乱。
行,还是不行,简简单单两个字,怎么就说出来呢?
“许韵声,从现在起,我只想为了你而活。”
他越说越起劲儿,许韵声暗暗吸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害羞转身。
“胡说八道。”
谁知,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又将她拉到自己旁边,随即哈哈笑起来。
“六爷又害羞了。”
许韵声抬眸,瞪他一眼:“你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胡闹看人出丑!”
“害羞,怎么回事出丑呢?”
雒仁金含笑又补了一句:“六爷自己看不见,不知道自己害羞得模样有多招人喜欢。不对,六爷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故意似的,自话自说,没完没了。
“你……”
许韵声定睛看着他,越发说不出话来。
雒仁金笑盈盈地看着她,凝视许久,方才轻轻柔柔地拥她入怀,抱得结结实实。
许韵声后知后觉地挣扎一下,推着他道:“你又这样!”
两人头挨着头,脸颊贴着脸颊,雒仁金朗朗而笑:“来日方长,六爷要慢慢习惯。”
来日方长……
这真是一句很好听的话啊。
温软入怀,内心踏实。
雒仁金紧抱着许韵声,仰头去看满天繁星,心中叹息:我雒仁金居然也能有这样安稳惬意的日子……
许韵声闷在他的怀中,看不到他的脸,唯有耳边听到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
如此亲密,如此安静。
她侧耳倾听,从他胸膛传来的心声,百感交集。不一会儿,她终于软下身子,含羞紧抿的唇角,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
“冷吗?”
雒仁金又问。
许韵声下意识地摇摇头。
他的身体温热,怎么会冷。
“那就这样多呆一会儿。”
两人独处,夜色正好。
半月之后,雒仁金身上的伤,七七八八好了大半,人也有力气了,打水劈柴出力气,倒是帮了她们很多忙。
青鲤不愿领情,故意使唤他,说要在院中搭新灶台,让他去找石头。
山上的石头,的确不少。
但是,要四四方方,表面光滑的,可是很难见的。
青鲤指向杀死上山的方向:“你就慢慢找吧。”
雒仁金知她的意思,好声好气地答应下来,背着竹篓,就要出门去。
许韵声从房内出来,见他要出门,只问何事。
青鲤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
雒仁金回话道:“我去上山找石头。”
许韵声一听,便知是青鲤的主意,无奈一笑:“好端端地,找什么石头,别找了。桑园还有好些活儿呢,你帮我一下^”
她转身看向青鲤,见她低头揪着衣角,闷声不吭地样子,又笑了笑,招手道:“青鲤,进来。”
“嗳。”
雒仁金见青鲤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低头往屋子里去,只觉有趣。
再厉害也是小姑娘。
许韵声来到室内,笑盈盈地看向青鲤:“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你可从来不是喜欢使唤人的孩子。”
青鲤低头,小声喃喃道:“六爷,奴婢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行吗?他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伤都好了,能吃能睡的。
“他……”许韵声眸光流转,若有所思:“若是他以后都不走了呢?”
“啊?”
青鲤轻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
她早都想到了,最怕这样。
“他不走留下干嘛?难道他要粘着六爷一辈子……”
话一出口,青鲤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红了脸。
情急之下,真是想什么说什么。
谁知,六爷的脸也红了。
“青鲤,如果我要让他留下来,你会生气吗?”
青鲤又是一愣,皱眉想了想:“奴婢不知道!奴婢从来不会生六爷的气,六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奴婢是要一辈子跟着六爷的,除非六爷不要奴婢了……”
她絮絮叨叨,很不安似的。
“青鲤。”
许韵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抚她的脸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
青鲤眨眼:“六爷那么好,我想让雒仁金离您远点儿……越远越好!”
许韵声笑笑:“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雒仁金了。”
“哼!奴婢不信他,他从前对六爷太坏!”青鲤替她不值,更替他可惜。
许韵声沉吟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其实,他的本性没那么坏。”
青鲤听了这话,不由叹气:“六爷这么说,便是真要留下他了。可男女授受不亲,不是长久之计,等到以后……”
她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才继续:“以后,六爷还是要嫁人的呢。”
许韵声嘴角笑意更深,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脑门:“你啊,总是心思最多。”
“奴婢实话实说,总要嫁人的啊。”
来年,六爷就十九岁了,依着女子的年纪,早该许配人家了。
“六爷,您不会是想要嫁给雒仁金吧?”青鲤试探发问,内心忐忑。
许韵声沉默下来,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青鲤着了急:“六爷真要嫁给他,不成!”
六爷吃了这么多苦,方能安宁度日,往后余生,一定要找个知疼知热的贴心人才行。
雒仁金,万万不可!
“青鲤。”许韵声轻轻一叹:“我还没想那么多,我和他,我们以后会如何呢?我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可以后会知道的。”
她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来:“他现在无处可去,而且,他为了我,也实实在在地吃了不少苦。你知道的,那一身的伤,不是装出来的。”
青鲤咬唇,小声顶嘴:“六爷也被他害得不浅啊。”
“都过去了,青鲤。都过去了,那些恩怨,那些烦心的往事,我们都忘了吧。”
许韵声宽慰她道:“咱们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什么都不变。”
“奴婢当然愿意陪着六爷,六爷决定了,奴婢听话就是。”青鲤信誓旦旦:“以后我不再为难他就是。”
“可我也不会对他太好,我还是要护着六爷的。”
“好,我知道。”
许韵声摸摸她的头:“明儿,我让他去帮胡伯的忙,可好?”
“恩。”
青鲤微微一笑,仍有心事。
傍晚时分,三人在院中摆桌吃饭。
青鲤特意给雒仁金盛了满满一碗的饭,都冒尖了。
雒仁金低头一笑,和许韵声的目光对上,见她也笑盈盈地,忙道:“多谢青鲤。”
今儿,他的待遇不错,平时都是半碗饭都不满。
青鲤没吭声,又转身去盛汤。
雒仁金吃了一口饭,感叹道:“恩,今儿这饭真香。”
许韵声看他一眼:“好好吃你的饭,青鲤今儿做了很多好菜。”
“好,我一定要多吃点。”
饭后,雒仁金问许韵声:“这丫头,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和颜悦色?”
许韵声微笑:“必定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好事。都是我的功劳。”
“哦,六爷替我说好话了?”
“算是吧。”
雒仁金拱手抱拳:“多谢。”
“你也少逗青鲤,对她好点。”
“哎呦,六爷。青鲤姑娘一句吩咐,我什么都做,什么都听啊。”
雒仁金仍是好奇:“六爷和我说说,你到底帮我说了什么好话?”
许韵声低头观茶:“我说要让你留下来,一直留下来。”
雒仁金闻言眸光闪耀:“真的?”
“嗯,现在就算我让你走,你也不会走的啊。”
许韵声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你想留下就留下,往后多出些力气,还要帮胡伯的忙,算是挣饭钱了。”
“好嘞,我给六爷你当一辈子长工,如何?”
许韵声被他逗笑:“谁稀罕!我不是地主。”
“不是长工,那是什么?六爷总要给我一个名分吧。”雒仁金的眼神忽地变得认真起来,话里有话。
许韵声脸颊泛红:“油嘴滑舌!我同你说正经话,你又要瞎胡闹!”
“我这也是正经话。”
雒仁金定定看她:“这么没名没分的住下去,对六爷不公。”
他一定下定决心要和她厮守一辈子了,所以,他必须娶她,刻不容缓。
“六爷,准备何时嫁我?虽说,我现在一穷二白,好歹还有一身力气,定能养活六爷。”
“谁说要嫁你了。”许韵声红着脸起身,谁知,走到他的身边,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顺势跌坐在他的怀中,被他抱个满怀。
湛黑的眸子,熠熠生辉,越靠越近。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攻城掠地。
浅浅一吻,如羽毛般轻盈曼妙,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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