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县衙门二三事》云惜云兮

21、失眸案（三）

　　甄溪琪和墨云兮跟着墨云蝶走了一阵，真的是越来越偏僻，基本就是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又走了一阵，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木棉，她身边摆着几具风干了的尸体，甄溪琪感觉自己的胃又有一点不适了。

　　木棉也看到了三人，对于甄溪琪的到来她也感到有一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给了甄溪琪一粒药就让他自己玩去了。

　　“怎么样？”

　　“至少五年了，都是眼睛被挖了的，总共有四具。除了眼睛之外身上没有其他的任何伤害，估计是生生的流血流死的。”

　　“这些人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

　　“我又觉得可能不是黑医馆，手法过于生疏，尤其是那第一具尸体，可以说是整张脸都烂了，现在完全是无法看。而且看这个样子，那个人应该不太想要伤到挖出的眼珠，应该是另有他用。”

　　“云兮你觉得呢？你有什么看法吗？”

　　“每个人都有眼珠，那个人为什么要挖别人的啊？难道是因为好看吗？”

　　“好看？会有人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去杀人吗？云兮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哦。”

　　“反正现在暂时也弄不清楚，先回衙门吧，回衙门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三人商量完，转头看向一边正在干呕的甄溪琪，颇是无奈，受不了的终究还是受不了。

　　墨云蝶上去在甄溪琪背上点了几下，甄溪琪瞬间就感觉自己想呕吐的感觉没有了，一脸惊奇的看着墨云蝶，好像突然发现了感兴趣新事物。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能止也能催，惹毛了我让你吐个不停。”墨云蝶推了甄溪琪一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既然来了就别空着手回去，选一个带回去吧。”

　　甄溪琪一脸看到鬼的盯着墨云蝶，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成分。可惜并没有，墨云蝶看甄溪琪迟迟没有动弹，催促道“快点，不要辜负了我给你点了穴。早点回去，案件早点解决。”

　　甄溪琪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慢慢的搓着步子向尸体挪去，期间还不停的扭头看墨云蝶，希望她看在自己如此害怕的份上突然改变主意，他的情绪的确影响到了墨云蝶，墨云蝶看他迟迟的没有过去，说道“你不搬难道让木棉搬吗？没让你搬两个就算对你好了，赶紧的。”

　　甄溪琪闻言只好悲愤的选了一个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的尸体，屏息颤抖着伸出了手，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那种酸爽的感觉让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逞强了。

　　就这样，墨云蝶和甄溪琪各一个，墨云兮两个，木棉空手，四人将尸体运到了县城外，甄溪琪到地方立马放手开始趴在地上大喘气。

　　墨云蝶嫌弃的看了一眼甄溪琪，搬起甄溪琪丢下的尸体，和墨云兮一起用轻功在不扰民的情况下回到了衙门，而甄溪琪则在恢复了一会后也精神恍惚的和木棉一起回到了衙门。

　　甄溪涵看到自家憔悴的兄长，立马担忧的问道“兄长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的难受？墨云蝶那家伙又欺负你了吗？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甄溪琪拉住自家满脸气愤的弟弟，摇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就缓缓的走进了书房，也不管弟弟在一旁的嘘寒问暖。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韩松石看到甄溪琪也是吓了一跳，这个状态怎么看怎么像失了魂。

　　“我没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甄溪琪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不要管自己，办案要紧。

　　“我查看了一下，发现六年前的确有四起失踪案没有解决，失踪的都是年纪在十五到二十的姑娘。”

　　“当时的县令就任由她们找不到吗？”

　　“当时的青石县各种势力混杂，衙门谁也惹不起，匆匆的就结了案，也是为了自保。”

　　“那些失踪者的家人还能找到吗？”

　　“不一定，有可能还在，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去找找吧，我们至少得知道她们有什么共同之处，我们得弄清楚凶手是有规律有动机的杀人，还是兴起随意杀的。并且防止下一个死者的出现。”

　　“我这就派人去找找，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有点不太正常。”

　　“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感到自己十分的没用，什么都干不好。”

　　“是云蝶给你的这种感受吗？”

　　“不全是，我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干什么都干不好，能当县令可能也是因为有个好的出身吧。”

　　“为官者，重不在能力大小，重在他那颗为民着想的心。再说了，你若是没用，什么都干不好，你让我这个向来不如你的万年老二怎么办啊。”

　　“哈哈，我也就随口一说。我可是天生的奇才，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烦心呢，我能当好官那是出生的时候就确定的事情。好了，各干各的去吧，我们要努力办案啊。”甄溪琪脸上的阴翳一扫而光，笑着说道。

　　韩松石和甄溪涵担忧的看了甄溪琪一眼，但还是离开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意识到了才能真正的解决，否则哪怕是别人劝说也都是负担。

　　韩松石和甄溪涵迅速找到了死者的家，其中有两家已经离开了青石县，而另两家听到是衙门要调查六年前的事，皆是十分的惊讶，但还是配合的调查了。

　　其中一家的家长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找到人了，眼睛里的期颐让甄溪涵有一些不忍心说出实情，他只好说是衙门要处理旧典籍，完善一下案件信息，看着那位老人眼里黯淡下去的光芒，甄溪涵直接告辞了。

　　两人回到衙门，互相叹了一口气，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一边三位毫无进展，这一边木棉却又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什么？你居然也觉得那个人是因为好看杀的人？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想做这个猜测的，可是这些尸体脸上的刀痕，在眼睛那一块都是小心翼翼的，仔细看你甚至可以看到那人下刀时候的虔诚！”

　　“？？？”墨云蝶一脸疑惑的看着木棉“你是哪里坏掉了吗？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这种感觉也太空了。而且新的这个就算了，旧的那些都腐烂成那样了，你怎么看出来的虔诚？”

　　“这是一种感觉，无法具体的描述。就像是你擦剑的时候，你虽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我们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你的虔诚。”

　　墨云蝶一脸懵的看向墨云兮，却看到墨云兮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说这个人虔诚的……挖别人的眼，他图个什么？”

　　“因为好看，所以喜欢，所以想据为己有，一般人都有这种想法，但是可以控制的住。当这种情绪不可控，开始控制你的思想，那会做出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可这个人在六年前杀了四个人，然后停止了六年，为什么现在又一次开始了？难道说他之前控制不住，之后控制住了，现在又控制不住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他。而且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事实如何，我们还不能确定。”

　　“啊！现在真的是你们说什么我都觉得有道理了，算了，这些问题留给你们去头疼吧，有结果了告诉我。”墨云蝶打算放弃思考，这些关于人心的东西她还是很不擅长，说完后，就拽着墨云兮离开了。

　　到了晚上，大家终于有了时间聚在一起好好的讨论一下案件了。

　　“木棉，云蝶和云兮呢？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云蝶说她不擅长这种人心的事，而且她不想让云兮接触这些事，就干脆带着云兮巡逻去了。还说出了结果和她说一声。”

　　“那就我们来讨论吧，你们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兄长，今天我和松石哥去六年前死者的家里调查，有两家已经走了，剩下的两家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我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问起眼睛，他们都说自家的女儿眼睛特别漂亮，亮晶晶的，谁见到都要夸一句这闺女眼睛真漂亮。”

　　“对，而且孟山器也说他女儿眼睛很漂亮，是世间少有的干净纯粹。”

　　“我有一个胡思乱想的想法，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是那样了。”

　　“什么想法？”

　　木棉仔细的把自己的想法和原因给三人进行了讲解，三人听后，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是这只是个猜测，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木棉说的在理，如果说按照这个猜想调查下去的话，那凶手所在的地方就可以基本锁定了。”韩松石胸有成竹。

　　“哦，哪里？你怎么锁定的？”

　　“这个人如果是真的是喜欢美丽的眼睛，他挖下来后，绝对不会让它坏掉，什么东西可以保证挖下来的眼睛不坏呢？”

　　“有的药材可以做到，但是五六年的话有点勉强。”

　　“诶，那他是不是之前的坏了才找新的啊？”

　　“我想不是。你们别打岔了，好好听松石说。”甄溪琪看着突然沉默的韩松石，识趣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乱入。

　　“我想说的是冰，将眼珠冻在冰里，基本可以保证不腐。”

　　“啊？就算是冰，这里哪里会有冰啊？距离最近的冰山可是很远的。”

　　“嘿嘿，这就是我确定的范围了。在青石县有一个神奇的小村庄，它的地下，全是冰而且不化。”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但是这是我从案典上看来的，应该是真的。而且这个村庄的人因为地下全是冰，很难养庄稼，所以他们狩猎很强。”

　　“这个村庄在哪里？反正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先走了再说。”

　　“就在城外不远处，叫做不化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