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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五章 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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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再循向银针的源头，那儿只有墨色的海水和明亮的深海鱼。
“把暗器拿去检查。”
君仪拨开海草丛，而在那些破岩而出深海杂株的掩藏里竟是一株小巧鲜艳的红花，而银针精准的贯穿整根花柱，分毫不差。
然后在我们的面前，所有的花瓣立刻调零，败落得好像一地新鲜的血。
“这应该不是巧合，是有人想传达什么。”君仪的话让我们都一个激灵。
夜殇的身形陡然消失。
在隔离水晶宫和石城的空地上，我看到1个吞噬者用一把红色的幻术长剑从瞳微的胸膛插入玉背刺出，立刻那名吞噬者遁入来去无踪的“门”好像从未出现过。
瞳薇的娇躯就像凋零的蔷薇花柱，摇晃坠入夜殇狂跳的胸膛。
我看到夜殇微怔，立刻他的瞳孔里喷薄出融化冰蓝的赤色血丝。
“瞳薇！”夜殇的声音如同深海的潮汐，疯狂而绝望，而他的哀鸣还没来得及席卷向整个亚特兰蒂，就被冻在了厚厚的寒冰里，有纷乱的游鱼和依依的海草如标本甚至没来得及慌乱就生生凝固。
浅处的海水被凝成杂乱的海雪，扑朔迷离，模糊视野和外界。
“夜殇，我能感觉到瞳薇身上还有微薄的生气。”
............
“九殿下，那一剑离心四寸，再多偏半寸，天神难救。”
海医从礁床边起身欲近夜殇施礼，立刻薄冰滞碍了他一下，然后夜殇微颤的冷漠嗓音：“你再给我虚礼？记住，她活你活，她死你族灭。还不去开药。”
“九殿下，我以为这次的事情颇有蹊跷，吞噬者嗜血成性，他们有心的必杀之剑偏差不多不少......”
“闭嘴。”
我看到夜殇充血的眼睛里久久无法磨灭的红色裂纹：“祝融，冥衣，白渊，墨鲲......我们的仇，不共戴天。”
祝融：如果用一剑能斩断你和修罗魔窟的联系，我决定要给你想要的生活，虽然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哥哥更爱你。
之后的一些天，夜殇再没出过那间石宫。
碧月无数次被君仪客气的拦在了石室外，而唯一的一次君仪向夜殇提起在门外候着的碧月，他立刻被夜殇身上的杀气震退一步：“你告诉碧月，如果那天她在石室里听到的话，瞳薇吞噬者的身份被任何我们之外的人知道，她一定不会死得轻松。”
我常见夜殇睡倒在礁床粗糙的沿前，听着萧索的夜降临的潮汐，隔着昏暗的烛光夜殇浅浅的梦呓，这时候我或者君仪会很心疼地为他披上黑色的法术长袍，在夜殇无微不至的苛刻照顾下，瞳薇脸上的苍白缓缓融化露出郁郁葱葱的底色。
当有一天我和君仪走进房间夜殇身上已经披上了妖艳的红色长袍，我和君仪相视，然后笑。
当我们走开的时候夜殇立刻从沉睡中苏醒，他随手取下身上的红色长袍，又发出一连串松动筋骨的‘咯吱’爆鸣。
“这些天在石头上睡得太辛苦了，看来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夜殇的声音有雪霁初晴的慵懒。
夜殇轻轻的掀开锦被，在瞳薇的荔色胸膛上触目惊心的黑痂让夜殇一颤，然后他躺下身子让瞳薇靠在自己的怀里，安静而慌乱。
顺势夜殇轻轻捧起瞳薇泛白的俏脸，一触即逝地吻，然后他平淡似水的亮洁嗓音：“瞳薇，你现在醒过来，我就爱你。”
瞳薇并不高高蜷曲的眉难以洞察的波动。
“3”
“2”
“1”
在夜殇刻意拖长的尾音缓缓散去的时候，瞳薇好听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成交，说到做到。”
瞳微的脸上好像开出一片鲜艳的朱顶红。
“好啊，你敢骗我，这可是欺君。看来刚刚答应你的事情还需考察。”
“你是哪门子君啊。”
“我是你的夫君啊。”
“你不还是答应了，都说是我夫君了。”
“那本夫君就宣布你已经‘失宠’了。”
“可是我得先‘受宠’啊。”
“这个阶段跳过去了。”
“......”瞳薇骤静。
“怎么不说话了？”
“这几天你都在这儿守着？”
“感动了？”
“......可那天你明明说过你不爱我。”
“......快点好起来，你好起来，我就爱你”
夜殇起身，她突然感觉身体里面有野兽苏醒，撕咬他的五脏六腑，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沉默难言。
“我帮你倒杯茶。”
夜殇的声音恢复了清冷，而恍然间瞳薇模糊的感觉那短暂的温柔就像是沉睡在夜殇身体深处的另一个人格，被恐惧催眠而曾经光芒万丈的夜殇。
瞳薇只觉得心脏静止数秒，那里突然好疼好疼，比刺穿她胸膛的剑更痛彻她的心扉。
瞳薇突然升起一种很强烈的愿望，她好希望将夜殇这个甜美而轻柔的人格永远留住：“殇，其实你笑起来，真好看。”
而在那秒，夜殇突然回忆起在一个霞云漫天的午后，她看到母亲，乌云散开。
“殇儿，你笑起来很好看。”
褪出回忆，夜殇无所谓地说：“你若喜欢，我只对你笑便是。”
“我可以一直留在这儿么？”
“不。”
“可我都无家可归了。”
“是必须，你还想去哪？”
夜殇的身形迷失在石室外漆黑的夜里，亚特兰蒂的夜没有星空和晚风，悲伤的歌或者阑珊的灯，亮起的楼挨着响起的人语，只有驮载身体缓缓升起的庞大暗流，从大地涌向天空，无休无止永远强劲，将天宇捅成一个穹顶大小的黑色窟窿。
蓦然回首，夜殇好像又听见海公主的吟唱，他看到母亲坐在高高的玉蚌上，身后亮起一片大大的星河，匆忙如时间，盛大似生命。
我站在他的身边，深海黑色的压抑感如同退潮，散向四面八方。
“枫，明天陪我进宫，我想看看父皇。”
“好。”
“另外......我想查清楚一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