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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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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间，你是一直有意识吗？”飒飒默然，换了个话题问。
“有时候有，更多时候混混沌沌的。”伏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无色之剑。
剑身微微颤动了一下，伏苍眨眨眼，又碰一下。
“你们剑修的心剑真神奇。”
飒飒制住蠢蠢欲动的心剑，笑道：“你们麒麟也很神奇。”
伏苍抿抿唇，道：“我并不完全是麒麟。”
飒飒察觉到他的失落，安慰道：“等给你塑完身体，我也要四处游历一番，到时候可以一起找找另一半血脉来源。”顿了顿，又说，“麒麟长老他们没把你当外人的。”
“嗯。”伏苍轻轻摸了摸剑柄上的符文。
飒飒感受到意识之中的情绪变得明快起来，也有些开心，又见伏苍轻轻打了个哈欠，化作青绿色的小麒麟，挨着心剑缩成一个球，直接入眠了。
飒飒一笑，御剑继续前行。
宗门外不远处，设有去霜华城的传送阵。
霜华城，是离凡人界最近的一座修真者城市。
传送阵是剑宗所设，无人看守也不用收费，输入灵气就能进入。
飒飒跳下清风，将它收起拿在手中，踏入阵中。
白光一闪，眼前换了天地。
许是离凡人界近的缘故，霜华城的烟火气很浓，五步一酒楼，十步一饭馆，街道上弥漫着饭食的香气。
飒飒觉得有些饿了，正好上一枚辟谷丹的药效已经过去，回凡人界也不急一顿饭，便踏入一家酒楼。
“剑修？”酒楼的小二是炼气期修真者，看了看飒飒手上的清风剑，直言道，“剑修加价三成。”
厨修与剑宗有着多年夙怨，但凡遇到剑宗修士都要加价三成。
这是飒飒初入修真界时，在藏书阁一本叫做《初入修真界必看》的书中看到的。
方辰抠门是真的，说的，也是实话。
至于到底什么恩怨，要追溯到剑宗始祖，那位同样是天生剑体的前辈身上。
“不是剑宗的人才加三成价吗？”飒飒眨眨眼，难道她脸上刻了剑宗修士四个大字？
“今年规矩换了，咱们厨修联盟的盟主新定了规矩。”小二脸上一片正直。
“……行吧。”飒飒道，“三成就三成。”
修真界饭食的名字很是简单粗暴，比如烧灵鸡，只有三种，炼气烧灵鸡，筑基烧灵鸡和金丹烧灵鸡。
分别用了能够让炼气、筑基和金丹期修士消化的食材。
元婴往上的却是没有，毕竟能修到元婴期的灵鸡凤毛麟角。
飒飒点了一碗灵米饭，一份筑基烧灵鸡，一份筑基灵兽肉丸子，加一份筑基灵藕汤。
一共是十块上品灵石，加三成，就是十三块。
确实挺贵。
不过飒飒灵石还多，也不在意这点。
心海里，麒麟打了个哈欠，醒转过来，飒飒能感受到伏苍的情绪，伏苍自然也能感受到飒飒的。
饥饿和馋是很强烈的一种情绪。
菜很快就上来了，飒飒神识扫过，确认其中没什么问题。
“要不要尝尝？”飒飒神识探入心海，向伏苍问道。
这个尝当然不是普通的尝，而是共生契约的一种用法，能够共享感官知觉。
比如致命伤，签定契约的两人一人分担一半，就是两个重伤；再比如疼痛，也能一人分一半。
“好。”严格说来，伏苍比飒飒更惨些，他连辟谷丹都没尝过，也有些期待。
半晌。
“怎么这么淡？”飒飒一连尝了几样菜，都是如此，其中蕴含的灵气倒是很浓重，不过飒飒并不在意这个，只想尝尝饭菜。
修真者感官灵敏，许多调味料都放得不重，但这也过于清淡了些。
麒麟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不知道正常的味道是怎样的。
飒飒想了想，朝着伏苍关闭了舌尖味觉，再尝了尝，味道正常起来。
原来“分享”是这个意思，飒飒明悟了，想再将味觉共享打开，被伏苍拒绝了。
“你自己吃罢，我尝过就好。”他化作少年模样，手臂掂在脑后，倚靠着无色之剑半坐半躺。
“下次我让他们加双份的调料。”飒飒有些不好意思。
一餐饭用得很是满足，灵鸡肉鲜美，灵兽肉丸子嫩得咬一口便出汁水，灵藕汤清爽，灵米也格外香。
吃饱喝足，自然要做正事，飒飒向小二打听：“请问什么地方有地图卖？”
小二见飒飒付钱付的爽快，也有了些笑容：“往前面走个三十丈便是，客人是要去凡间？”
“这是如何看出来的？”飒飒问。
“剑修来咋们霜华城，多半只是过个路，咋们这里离得最近的就是凡人界。”小二诚恳道，“霜华城里，厨修最多。”
飒飒了然，看向自己手中的剑，看来下次到霜华城得收起清风。
踏出酒楼，前方三十丈是一个法器店，店里陈列有各种各样的法器，独独没有剑。
“我想要一份凡人界的地图。”飒飒对掌柜道。
“好嘞。”掌柜一见飒飒就双目放光，法衣是水火蚕丝织就，剑上风灵气围绕，修为虽在筑基，气息却极是凝练，一看就是大宗门的核心弟子。
有钱！肥羊！
掌柜语速极快：“客官是往凡人界去，可是直接御剑？需不需要一辆飞舟，飞舟上和我们的地图配套，装上灵石都不用操控，自己就按照路线飞行，而且防御力超强，金丹期以下的攻击可以无视，舒适豪华，绝对超值！”
飒飒有些心动，问了个核心的问题：“多少钱？”
“只要区区三千上品灵石！”
好贵哦。
飒飒心不动了，道：“那还是给我来一份地图。”
“诶。”掌柜一击不成，并不气馁，“那要不要来一份寻宝罗盘？传言凡人界的天南森林里有巨宝，客官可是去寻宝的？”
“天南森林？”飒飒睫毛微微颤了颤，一贯带笑的脸上神色有些冷，“什么时候的传言？”
掌柜挠挠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是七年前，几个跑凡间的炼气期修士给亲朋传信，说寻宝罗盘有了强烈的反应，便结伴往森林深处去了，结果没回来过，之后就有了这个传言。客官难道不是为了寻宝？”
飒飒道：“不是，我是去找人的。”
“好吧。”掌柜神色上的失落很明显，“客官要往哪里去？”
修真界的地图也算是半个法器，上面都刻制了指示阵法，所以掌柜问飒飒目的地。
“洛城。”
“皇城啊。”掌柜从柜子里找了找，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都进的是去天南森林的货，去洛城的卖完了都没有察觉。不过客官要是只去皇城的话，我们这里有罗盘，能够指示皇城方向。”
飒飒：“……也行。”顿了顿，“天南森林的地图也来一份。”
“好嘞。”掌柜拿出一个玉简和一个金色小罗盘，交给飒飒，笑得像尊弥勒佛，“天南森林地图一百下品灵石，罗盘四百下品灵石，承惠五百下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可以兑换十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
飒飒也不议价，交给掌柜五块上品灵石。
罗盘说是指示皇城方向，实际上指示的是皇气方向，而皇气最浓的，自然是皇城。
飒飒御剑出城，往修真界和凡人界交界处飞去。
两界之间有一层透明的灵力隔膜，隔膜中设置了阵法，修真者出的去，凡人没人领着便只能在隔膜外打转。
一过交界处，空气中活跃的灵气就变得几近于无。
飒飒有些不习惯，往自己身上套了个隐身术法，御剑朝着罗盘指示方向飞去。
就算是方辰的飞舟，从天南森林飞到霜华城也用了两日之久，飒飒得飞更长时间。
且空气中没了灵气，飒飒只能消耗自己的灵力御剑，不得不飞一阵子就拿出灵石补充。
不过在灵气高速消耗又补充的情况下，飒飒气海气旋中的灵气倒是越发凝实，无形之中巩固了境界。
飒飒在御剑，伏苍就靠着无色之剑睡觉。
说是睡觉也不尽然，他是在睡眠中消化着麒麟印记中的传承。
共生契约一成，传承也是共享的。飒飒还没有时间去接收，伏苍却很闲。
飒飒飞了五天五夜，直到飞到一座城市上方，罗盘才停止方向指示。
她降下飞剑，找了个没人的巷子解除隐身术法，抱着剑缓缓走出来，随便找了个大娘，问道：“请问宁国公府在何处？”
大娘看清她的模样，愣了愣：“宁国公府？不是在隔壁的洛城吗？这里是卫城呀？”
飒飒默然地拿出罗盘，仔细看了看，却见它开始疯狂地转圈，像是神经错乱。
难道赶上改朝换代了？她想道。
很快飒飒就知道，她想错了，因为一队气派的车马行驶过来，罗盘指针直直地指向居中的马车。
“那是来卫城养病的七王爷。”大娘在她身旁站着，热心地解释道。
马车帘子一角被风微微掀起，露出张苍白却说得上风华绝代的面容。
皇气如此之重，看来这个皇子很快就会登基，飒飒不经意地想道。
突然记起……宁国公府似乎给她定过一门亲事，还是个皇子？
不过不重要，她也不可能回去当宁国公府的大小姐。
飒飒向大娘打听了洛城的方向，等知道洛城在卫城西南边之后，又往无人小巷走去，使了个隐身诀，御剑飞往洛城。
差错是有点，不过问题不大。
飒飒故技重施，到洛城之后又从无人小巷出来，向人打听清宁国公府的位置，便直接上门去了。
“我找你们宁国公。”她开门见山地对家丁道。
家丁见眼前少女眉目如画，更兼周身一股出尘气，愣了愣，又听她开口就是宁国公，没有拜帖却气势非常，心头一跳……半日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讲。
“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家丁出来将她请进去，在偏厅等候。
飒飒神识覆盖整个宁国公府，很快在大堂发现了她这一世的生身父亲。
这人看起来比之前老了二十岁不止，正对着一个十六七的少女涕泗横流。
“秋儿啊……是爹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那个毒妇……毒妇啊！”
“贵易妻，富易友，本是常事，更何况只是娶个二房。”少女一脸冷淡，“我回来只是想迎回我娘的棺木，想必她待在宁家祖坟里也觉得恶心。”
“这怎么行！”宁国公的眼泪止住，“你娘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的。小秋，你听爹说，你回来就是宁国公府大小姐，爹绝不会亏待你，也不会再让其他人顶替你的位置和亲事。”
“我本就是宁国公府原配嫡妻生的长女。”少女冷笑，“你用那个婢生女糊弄皇家那么些年，见糊弄不住了，就想让我回来，呸，假惺惺！”
她一口唾沫吐在宁国公脸上。
宁国公屈辱地抹了把脸，道：“不是这样……”
飒飒看着这一场精彩大戏，险些要怀疑那少女才是她娘亲生的宁国公府大小姐，宁以秋。
飒飒，是她两世的小名，这辈子她生身母亲身亡后，她不愿意姓宁，便称自己为飒飒。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
飒飒方才用神识扫了扫，发现这少女实际上并非女子，勉强算是……半个男子。
皇家掺和到了这件事里，他们想要干什么？
宁国公和假少女两人同台飙戏，转眼间，假少女已经嚷嚷着要去敲登闻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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