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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 2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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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王世子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暗器，远处关注战局的李寻清看得太阳穴直突突，恨不得回去就马上安排负责搜身的侍卫的再培训。
太平王世子连发了六枚暗器，全部都对准了人体的要害，角度刁钻，叶孤城只能挥剑挡下。
太平王世子趁此之机偷袭了离他最近的卫兵，夺了他的配剑。长剑出鞘，太平王世子左手剑鞘一横，正好挡下攻来的阿杨。
只一眨眼，阿杨和太平王世子便已经过了三四招，期间变招之快，更是无法计数，让人眼花缭乱。
叶孤城劈开暗器欺身而上，阿杨反手抽出薄红，刀与剑，虚与实，一同攻向太平王世子。
太平王世子不得不同时接下阿杨和叶孤城的招式，哪怕意识到阿杨的攻击有诈却也躲避不及。
一抹红光在太平王世子的余光中掠过，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刺伤了，但他仿佛被那抹胭脂色蛊惑，他非但不躲，反而主动用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
薄红的刀刃，在白衣上画出刺目的红。
他也正好躲开了藏在那抹胭脂色后真正的寒芒。
阿杨皱眉，并不为自己错失了废掉太平王世子的右手的机会可惜，他只是感觉薄红伤人手感有几分不对。不是那种巧合之下的得手，以太平王世子的能力，他明明可以借叶孤城的力反身完全避开的他的攻击，但偏偏往阿杨的刀上主动迎了一下。
说实在的，这手感蛮奇怪的。
感觉像被碰瓷。
受伤之后，太平王世子的状态仿佛又上了一个层次，原来十成的实力，在受伤之后他甚至能发挥出十二成，他越打越兴奋，连力气都比受伤前大了几分，眼睛被亢奋的情绪所点亮，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宫九。”叶孤城平静地说出他的名字。
比起太平王世子这个身份，他显然更喜欢别人以别的名字称呼他。
他忽然笑了起来。
甚至显得有畅快。
“这称呼倒是顺耳一些。”他面上带着笑，语气松快。
宫九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死招。
阿杨和叶孤城联手，竟然也只是打了个不相上下。
阿杨对自己的定位偏向对叶孤城的辅助，因为论剑法他确实不如叶孤城。
但是很快，他发现叶孤城并不擅长于对付这样的对手。
叶孤城的剑，感悟于舒卷的浮云和无际的天空，感悟于一层层扑上岸石的海浪和大海势不可挡的汹涌。
他如剑，剑如他；他诚于剑，剑诚于他。
而宫九，他是左道。
宫九并不局限于剑，他的剑和阿杨一样，融合了许多其他武学的影子。
而他的剑术，就像地底阴暗爬行的女鬼一样奇诡狠毒。（没有冒犯女鬼的意思）
想要以正破诡，在没有绝对碾压的力量的情况下，太难了。
宫九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到诡异，阿杨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宫九的伤口慢慢愈合，而宫九越是受伤，越是兴奋，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阿杨握住薄红，突刺、挥砍，他的攻速极快，胭脂的红色几乎织成了一片网，而他的剑藏在胭红之下，埋伏一瞬的杀机。
叶孤城见阿杨忽然强势地对上宫九，接收到来对方传递的信号——由他主攻。
让阿杨自由发挥，以奇破诡，反而比叶孤城更合适。
有叶孤城掠阵，阿杨出手更是大胆，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死在宫九手下。
必须要尽快解决。
宫九的耐力仿佛看不到极限，他越战越酣，一般会使人露出破绽的疼痛对他来说却像兴奋剂一样让他精神百倍。
薄红的刀光在宫九身上划出细密的伤口，比起叶孤城，宫九更中意阿杨一些，兴奋地呼吸都开始急促，脸上泛起了奇异的红晕。
这回不会真的遇上变态了吧？
阿杨苦巴巴地想。
也算是补足了一部分之前没有的江湖阅历。
但很快，阿杨连苦中作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内宫乱了。
他听到了宫人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而后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带着兵戈的声响。
这是分了几波？
但他没空细想，大脑只捕捉到一些零碎的信息，又很快把它们放下。阿杨正神，他选择相信官家和雨提督，而他要做的，是专心应付眼前的宫九。
另一边，官家看着太平王的举动，心中松了半口气。
太平王为了让李寻清专心保护官家，主动让李寻清给自己戴上了手铐和脚镣，而他那具暗伤累累的躯体，坚定地挡在了宫九和官家之间。
他此举并不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前脚军饷被劫，后脚官家遇害，而皇家唯一的子嗣现下还在皇后的肚子里。
一旦官家遇害，大宋必乱。
“你带人去内宫平乱。”官家看着“曹佾”，吩咐道。
“曹佾”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在李寻清对付太平王时接替他统管近卫的职责。
如今太平王表现顺从，空出的人手正好去补其他地方的缺。
官家还是选择了相信太平王。
“曹佾”一时犹豫，看向护在皇后和官家身前的女官，询问她的看法。
她点了点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曹佾”这才领命离去。
为了防止太平王安排叛军趁此机会控制内宫，早有禁军提前安排守卫内宫各个关卡，还有魏子云和其他大内供奉的高手在各处埋伏。但相比前殿，后宫的防御相比之下要弱一些，官家有几分放心不下。
“曹佾”看懂了官家的指示，调了一部分人手往后宫去。
阿杨和宫九都是天赋极佳的类型，但阿杨乱七八糟学的太杂了，不像宫九专攻武道，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都窍都开在了武道上。宫九招招致命，阿杨的脑子飞速运转，手上招式不停，还时不时给宫九挖个坑。而叶孤城又在变得伺机而动，看似做辅，其实在等待一击毙命的时刻。
叶孤城比阿杨强，但又没完全强过宫九，强者的剑法中的返璞归真，对上宫九时反而不如阿杨那乱七八糟却又能呼应成式的出招。宫九反而觉得对付他时比对上阿杨要轻松些。
眼下，阿杨的出招越来越快，双手的利刃在他手上好像能被玩出花来。哪招是真？哪招是虚？
宫九越发兴奋。
尤其是阿杨的眼神。
那种仿佛盯住猎物全力搏杀的眼神，宫九许久没有这种仿佛被人钉住的感觉，在阿杨带来的疼痛之中，他甚至感觉小腹发紧。
“来呀！”宫九的声音因为兴奋已经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
叶孤城发现了宫九的变化，脸色发青。
所幸阿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和宫九对招进攻的节奏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分心。
有乱兵冲到了宴亭。
不、不对，那不是乱兵。
真正的乱兵都被拦在外面，这些人是伪装成乱兵的江湖人。
是雇佣？还是合作？亦或者是威胁？
李寻清猜测。
宫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江湖人在这事里掺和一脚，除了掀起更大的乱子，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那些江湖人一眼就找到了被保护在后的官家。
曾经的不安和犹豫一瞬膨胀成巨大的野心。
杀了他。
杀了官家。
名誉、财富、地位全都触手可得。
即将弑君的成就感充盈了他们的心脏，他们看见挡在前面的太平王，丝毫不在乎，只想迅速清理一条通向那个功成名就的未来的道路。
有人对着太平王举起来剑。
那一瞬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曹皇后抽出腰间软剑，冲上去试图保护太平王。
但是当她握着软剑站在太平王面前时，那个江湖人已经倒下了。
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是太平王世子。
他在被阿杨和叶孤城合力围攻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抽出手用一发暗器结束了这个江湖人的性命。
也因为这是一瞬的分神，他被叶孤城和阿杨联手在身上捅了个窟窿。
只可惜捅到的是左肩，没废了他拿剑的右手。
哪怕是以宫九堪称变态的恢复能力，他的左手距离正常活动也得恢复一段时间，至少可以不用再警惕他那神出鬼没的暗器了。
有一瞬间阿杨以为他是顾及了父子的亲情。
没想到宫九的状态迅速冷却了下来，他那种亢奋一下子被降温了，他的语气冰冷而癫狂，道：“这个人我要亲自杀他，谁准你动手了？”
父子矛盾这么大的吗？阿杨在心里暗暗吐槽，又重新挡在了宫九面前。
其他江湖人避开同伴的尸体冲向官家，有人慢了一步，不甘落后，抽出一柄薄刃飞刀试图先一步下手。
挡在官家身前的女官只一抬眼，脚尖一抬，踩了踩地，那炳薄刃就在她十步之前碎成了碎片，她一甩袖，薄刃的碎片被内力振飞，试图靠近官家的那几个武林人在这一息之间便被取走的性命。
李寻清守在亭外，用一柄飞刀封住了那个同样使用飞刃的江湖人的行动，堪堪留住了一个活口。
宴亭内的混乱结束得比任何人想象得都快，那个过分高挑的女官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挥剑，长剑被碎成了数片，被内力振出，她把手放下时，埋伏在暗处的死侍尽数没了气息。
她是官家身边最后一道保险，也是所有来袭者无法逾越的高墙。
确认官家端坐主位，对外吩咐道，“结束吧。”
李寻清听命，对着宫九举起来了手。
“嘭——”
一声仿佛爆竹声般的巨响，宫九身上开了一个血洞。
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过于剧烈的疼痛足以让任何人失去行动能力。
哪怕宫九的疼痛的难受能力远超常人，也只堪堪在这剧痛之下维持住行动能力，很快被阿杨和叶孤城所制服。
宫九被限制了行动押到官家面前，太平王气得直抖，一时甚至说不出话来。
“曹皇后”握住太平王的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太平王在她冲出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现在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
玉屏公主。
如此看来，那个曹佾，大概也不是本人。
太平王看着玉屏公主，最后只说出两个字：“胡闹。”
玉屏公主对太平王笑笑，仿佛还是出嫁前的模样。
他终是不忍苛责这个孩子，这两个字中不自觉带着的温情安抚住太平王的情绪，让他终于能去面对宫九。
“逆子！”太平王看着宫九，意识到自己大概出来没有了解过他，“你这不忠不义的狗东西，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你竟敢盯上这个位置！”
说着，愤怒再次涌上太平王的头脑，他恨不得夺了玉屏公主的软剑亲手杀了这个逆子。
但他最后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哈哈哈哈！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恶心人的话了。”宫九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又突兀地挂下了脸，神情阴郁冷漠：“居然能从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发妻的男人嘴里听到忠义两个字，甚至他还能正义凛然的像个话本里的正派人物一样冠冕堂皇地说这些话，真让人想吐。”
宫九又笑了，表情的变化快得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行，我不在乎，我杀他只是想让你不痛快罢了。”
“虽然没能杀了他，不过无伤大雅，后面的好戏多着呢！你只要再撑个五八年，就能亲眼看见这个国家分崩离析的样子了！”宫九越说越高兴，若不是他两只手都被废了，大概会像炫耀自己的好成绩的孩子一样高兴地举起手来。
事已至此，再场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之前一直摸不清楚幕后之人的行事逻辑了。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皇位，所以可以四处勾结外敌，可以把饵下到全世界勾引别锅给大宋找事，可以任由武林人和异族人烧杀抢掠百姓，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给大宋找事。
李寻清哪怕在官场历练了这么多年，听见这话都险些控制不住情绪，差点御前失态，阿杨这小暴脾气更是忍不了，一脚出去，宫九直直飞出了宴亭，直到撞塌了远处的一座假山才停下。
宫九飞了出去，阿杨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又冲动了，唯唯道歉，找补解释：“一时没站稳，左脚绊了右脚，踉跄了一下，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了……”
阿杨越解释越尴尬，冲去宴亭去把宫九提了回来，重新在原地放好。
官家善解人意道：“是不是新鞋做大了？散值前记得重新去量一下尺寸，官鞋若是不合脚可不能将就。”
——
后面的时间里，太平王异常的沉默。
当宫九提起了那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太平王才终于明白了宫九的恨意。
这份恨意经过二十余年的发酵，它早不只是单纯的恨或者阴影了，它扭曲成了宫九的人格的一部分，宫九自那之后的所有人生，都是从那阴影里蔓出的歧路。
直到宫九被让压走之前，太平王才终于有勇气再次面对宫九。
“当年……你看到了？”
“啊，一清二楚。”宫九语气倦倦的，整个人被侍卫架着移动，他本就伤得不轻，阿杨脚滑之后，他身上几乎没几块好骨头，但他对此满不在乎。
父子之间再次无话可说。
侍卫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带着犯人马上离开。
太平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灰败了下来：“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这个强大了一生的男人，第一次在人这样的失态。
阿杨看着宫九表露出了这一天下来他唯一真正发自内心的情绪，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恶心反胃的表情，对架着他的侍卫道：“能快点把我带走吗，再看着他我要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九就是那种，本来底子就有点不太对劲，然后童年遭遇巨大阴影(以为亲爹杀了亲妈)，人格扭曲彻底长歪成了神经病。给不知道的朋友解释一下，一个恋痛的抖m，和西门吹雪陆小凤对战的时候有反应了把西门吹雪恶心吐了，他很宠的那个沙曼就是，异域特征，像他妈，然后他老是让沙曼打他，我怀疑他有点恋母，原著就是因此想杀太平王，然后是他师父让陆小凤去杀皇帝，我就索性让宫九搞了个大的
下周公司团建，要两三天，没有更新了
感谢在2023-05-24 23:13:31~2023-06-01 00:3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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