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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第 1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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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贾府回来已经过去几日了，除了师父平日又多了个去处，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之前他醉了酒，贾府的下人送他回来时行事却不周到，林府派来伺候的人回去和贾敏禀明后，贾敏又与凤王熙凤随意几句玩笑，就再没有人敢怠慢顾修竹了。
而他自己全程一无所知，更别说阿杨了。
有时顾修竹回来会给阿杨带点玩意儿。
“史姐姐让我带了些糕点回来，你也吃点？”
“史姐姐问你怎么没去，说让人给你量个尺寸，裁几身春装。”
“哎来搭把手……呕——”
看衣摆上还有土，阿杨就知道，师父肯定是瞒着史老太君自己去挖酒喝了。
贾母每次听见顾修竹喊“史姐姐”时都很高兴，乐呵呵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因此没有人敢对顾修竹这“不太端正”的称呼有什么异议，他也就一直按着自己的习惯喊人了，有时讲话天南海北地开玩笑，毫无顾忌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是历经四代帝王的一名诰命夫人。
午夜梦回，她好像还是那个宫里的女官，笑着招呼两个少年郎回屋:“擦擦汗，茶已经沏上了，要用些点心吗？”
……
“昨天好不容易把师父按住，一等将军府又派人送了醒酒汤来，还送了半夜垫肚子的点心，一时没看住，最后他在院里唱歌唱到三更天。”阿杨和黛玉吐槽，爬在桌上，一脸心累。
屋里的姑娘们笑成一团。
早上贾府还送了汤来怕师父酒喝多了伤脾胃，阿杨都这个亲徒弟——算了，比不了。
“上次那乌铜走银，我去找了游记，却不曾见人提过。”黛玉闲聊道。
“嗯？我记着我之前看到过，因为难得有人见过，还特意记了记。”阿杨道。
“可记得是谁的？”黛玉问。阿杨书看得杂，常记不清是哪本书的内容。
“是叫李■吧，从桂林那边出发往西边去，中间去过大理。”阿杨回忆。
之前林瑾说这乌铜走银少见，难怪不曾听说，阿杨便道似乎过去在游记中看过，黛玉便有些好奇，说自己找找去，没想到是这个人的游记。
“哦，他的啊。”黛玉脸上失了好奇，恹恹道:“我前些年看过一些，我不喜欢他，便没有看下去。倒愧得你能看下去。”
“他是有些，嗯……之前在船上，有什么看什么，实在没得挑，就看完了，他的……嗯、个人风格，是让人有些印象深刻。”阿杨终于回忆起来。
“你告诉我吧。”黛玉也不愿意为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好奇委屈自己去看不喜欢的书。
阿杨和黛玉正说着话，林瑾就带着李寻欢来了。
“杨大哥，寻欢来了，那书你可带了？让他也看看，说不定知道什么呢。”
李父广交好友，一些久远些的江湖上的事情，阿杨知道的说不定还没有李寻欢多。
那本王怜花写的刁难人的题本，因为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也没瞒着林瑾，林瑾兴致勃勃地拉着李寻欢也来“长长见识”。
这在林瑾的认知里，是他离“江湖”、“武林秘籍”、“话本男主”最近的一次了，因此一直非常积极，觉得若是正本若是落入不轨之人手中会酿成祸事。
李寻欢对那被林瑾说得天花乱坠的正本存疑，但也是年少好奇，特来看看那题本。
阿杨从怀里拿出题本随意往桌上一放，林瑾和李寻欢贴着坐下，两个脑袋凑到一起，一页一页看着题本，不是没有试着解题，但没那方面的知识，只能看个热闹罢了。
阿杨没有去管他们，一些东西给林姑娘看了怕她难受，这么大个小伙子还有什么讲究的，反胃的话饿两顿也不是问题，他们及冠后还要去游学，多长点见识总是好的。
“慢些，我还没看完呢！”
“这个能不能试着解一解？”
“不行，太复杂了，只看这个，没有那个脑力构建它。”
“……”
两个少年郎看得热闹，阿杨和黛玉一起在看一本游记，难得偷闲。
“也不知是何人写的题本，这机关若能做出来该有多厉害，他偏得只写在题本里刁难人。”林瑾无意识感叹。
“嗯？我没告诉你吗？”阿杨从书里抬头。
“什么？”林瑾迷茫。
“我去问了师父，这书是王怜花所著。”阿杨随意答道，低头继续与黛玉看书，手在桌上沿着脑中的大宋地图画着笔者游学的路线。
这事情现在由东厂的人跟进，江湖上也没什么传闻，他没有太担心。
“王怜花……”李寻欢轻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恍然大悟，又微微皱眉，似在回忆什么。
“怎么了？”林瑾问他。
黛玉和阿杨从桌上抬头看向李寻欢。
“过去听说过此人，若是他写出的秘籍，的确能让武林人争相抢夺。”李寻欢肯定了林瑾天花乱坠的脑补。
“啊？那怎么办？”林瑾反而担心了。
“你们放心吧，武林上秘籍多了去了，就算出现了也没有人敢肯定真假，这事有人跟进了，实在不行我回去找师父算算去。”阿杨敷衍地安抚道。
虽然敷衍，但林瑾和李寻欢居然这么被安抚住了。
阿杨和黛玉继续在桌上描地图。
“这边是大理，唐时在南诏那一片。”阿杨手指比划了一个范围，“这边是川蜀，这边是吐蕃，都在其中，作者写这章时应该在这一片，这边现在修了不少路，比唐时好走多了，因此也没人再写此地路险了。”
黛玉一手拿着游记，一边对着阿杨解说的地方代入大致的舆图，理解着点了点头。
李寻欢沉默着思索什么。
“怎么了？”林瑾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王怜花……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最近在哪儿听过……”李寻欢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二人平日形影不离，林瑾听了李寻欢的话也帮忙一起思索，忽然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有个师兄给花施自己调的肥，害得我们那一片都是气味？”
“是他啊……”李寻欢也想起来了，那个不着调的师兄被他们追着打的时候还一边喊着:“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一个怜花之人，虽然可能有一些小小的失误，但我本心是好的……”
后来这师兄被罚了三天扫除，因为那边的气味太过奇怪了，林瑾他们还到户外上了两天课。
“应该就是这个了。”林瑾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寻欢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把这事放下了，继续和林瑾一起看题本。
阿杨看着这两个少年郎，想着最好还是能有本书，包罗万象，哪怕直介绍个皮毛，还是要让这些少年郎有个认识，不然以后遇上了怕是要吃亏。
“想什么呢？”黛玉碰了碰阿杨的手，把他空了的茶杯再满上。
难得烨熙喜欢，日后这种类型的茶也可以留意一下，黛玉想着。
“忽然想到件事情……还是和你们说一下吧，免得你们两个以后吃亏。你们都认识毒萝吧，把虫子训得和儿子似的听话，但她是特例，一般情况下，你们离那些用蛊的远着点，你们若是游学要到贵州大理湘州这种有民族聚居的地方尤其注意。”阿杨对林瑾和李寻欢道。
三人皆抬头看着阿杨。
“我过去在苏州那边听说了件事，后来去时那家人已经没了。”阿杨正色。
黛玉微微颦眉，却没说什么，继续听阿杨的下文。
“那家也算富家，当家的虽然早早没了，但留下的家资丰厚，府上的夫人也是个强势的性子，家里管的井井有条，夫妻俩生有一子，也是自幼刻苦。”阿杨没有讲故事的打算，只大概交代了一下背景。
“那人及冠游学至湘州时，与当地一女子相恋，二人情投意合，山盟海誓。为了他，那女子离开了故乡，随他去了苏州。”阿杨喝了口水。
那是个负心汉？林瑾心里猜测。
“但那母亲觉得苏州富庶、湘州偏僻，心里看不上那姑娘，极力阻止，但男子还是坚持和那姑娘成亲了。后来那姑娘被他母亲百般磋磨，男子只能安抚，不过两年，那姑娘就病重了，初是小病，但……拖下来，等不得不请大夫的时候，已经药石无医了。”阿杨垂眸，看着光洁的的桌面。
“那姑娘感觉自己活不久了，想回湘州去，男子极力恳求她留下，未果，最后把那姑娘关了起来，没多久，那姑娘病重到无法下榻。男子顺从母亲的安排又娶了一妻。”阿杨继续道，“那姑娘死后，男子一家相继病重，不知缘由，先是其母，而后是那男子，皆病亡了，唯有那后娶的妻子，虽然病了两天，但很快痊愈了。毒萝去看过，那死去姑娘，的确是个蛊娘。”
屋子沉默了一会儿，林瑾才叹了口气。
黛玉怅然，看向阿杨，他正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但阿杨很快又振作起来，回头想要安慰黛玉，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以后，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叫贾母史姐姐不是因为是姐姐，宋代有个升行制度，挺乱的就不解释了，就父子叫兄弟，驸马和皇帝当兄弟一样乱乱的辈分，一些情况会叫母亲姐姐，宫里皇子对嫔以下的妃子也叫姐姐，这个好像清平乐里有出现过，后来姐姐这个称呼，不仅仅局限在母亲上，只要是女子同时为长者都可以这么称呼，也算尊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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