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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专业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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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转右走,过了几条街,走了几个巷子。城镇转了一圈回来的桃夭揣着根萝卜,找了没人的大树下,开始伪造户籍路引。
对于古代游人来说,路引和户籍是不可缺少的,而这些,托系统的福,她恰好都没有。
在心底不知第几次暗咒了系统,手稳当当在萝卜上雕刻着符文,桃夭没有见过月古城的官印,唯一能知晓这个世界的官印,来源于衙门前布告栏上的官文。
索性,自己斟酬着用萝卜比照着官符文来雕刻。反正也只用一次。
模仿着公文上的字迹写了户籍,掏出朱砂来,刻有印章的萝卜使劲的挤压细腻湿润的朱砂上,待萝卜上染上漂亮的红色,才将萝卜紧紧地压上了写满了黑字的白纸上,留下个红红的官印。
桃夭对系统的黑心算是了解了。
她被扔在着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说,还独留她美貌如花的妙龄少女冷风中萧瑟,连一张户籍都舍不得给予。
系统黑心哟!
金手指是没有的,钱财也不留一文。
要不是桃夭机灵,现在她不是在青楼子待着就是被无赖绑去当媳妇儿,或者学白毛女在暗无天日的深山中待成野人!
至于花销用去的钱财和身上五十两银子?可不是黑心系统忽然良心觉悟,那是桃夭运气好在山中寻得一株五百年的人参,去药店血亏换了一百两银子。
五百年的人参不仅仅值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银子都可以换得。
一千年银子能做什么?依照她对这世界物价的观察,可以让庄户类的五口之家安度半生,可以让她买个小院子再买个十来亩地,剩下的银子富裕,无忧无虑地安顿下来,然后做个快乐的地主婆。
但桃夭是个聪明人,见到药店老板阴沉贪婪的神色,又瞧了瞧自己扭不动大腿的小胳膊,二话不说假装不懂行,咬牙亏血亏到家,将价值珍贵的人参换了区区一百两;一无权势二无钱财三无人脉,人生地不熟地,一看就好欺负的惹人垂涎的楚楚动人的美人,手里握着百年人参如三岁小孩抱着金砖过闹市,若不知趣点,别说一百两了,怕是有钱没命花。
桃夭眯起了笑眼不动声色压下心中的戾气,知情知趣的她佯装高高兴兴的模样揣着一百两银子走了。店家也高高兴兴地将获得了珍贵的五百年人参捧成镇店之宝。
舍了更多的钱财,保住一小部分钱财。桃夭心中虽有不舍和不服气......奈何势居人下。
桃夭摸了摸隔了一张猪皮面具的脸蛋,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天了,再回想起来那份愤怒不甘的心情,火气逐渐淡去,所以就没有报仇的心思。
她真没报仇,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爬人家的宅屋大梁,将一根两寸长的木锥倒倒地敲打入其中,嘴中轻吁叹两声“倒发一万年,倒发一万年。”
真的,她心眼一点都不小。
她可是身揣五十两巨款的人,气度才没那么狭隘呢。花钱如流水,短短几天就花了五十两银子的她大气得很。
什么?这鲁班的手段会让这家人运气退散。虽说没有家破人亡的危险,可家族衰落肯定少不了。
没这回事,桃夭拒不承认有这回事,都什么年代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身怀五十两,明后两天的饭钱有了着落,不用再跑到荒野石洞中找地方憩息,她知足得很。
有了户籍和路引,她可以买个小宅子暂时安顿下来。
遥想前几天躲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终于有个遮风挡雨的温暖的屋子,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容易啊。
桃夭手上的萝卜物尽其用后扔在脚下的地面,脚踩上去压蹂。萝卜吱咯吱咯粉碎,将她的违法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
再次抚摸了易容过的脸蛋,她缓步离开了。
回到客栈。
店中的小二哥忙得起飞,一会儿端着茶水跑到那桌,一会扯着嗓子调子悠扬地叫菜单。一身短打十分精神抖擞的模样,小二哥显得神采飞扬,刚低头倾听客人的吩咐,应声点头连连,等客人吩咐完毕后,店小二转身就要扯起嗓子时,眼神一瞟,刚好看见跨入门槛的桃夭。
“桃姑娘哎!回来了呀。”小二语气特别的欢快。
桃夭闻声抬头,刚好看见店小二,她眉语目笑:“是呢。刚从街上荡一圈回来。今天店中生意挺忙的呀!”同店小二聊了几句,桃夭就上楼回房了。
店小二脸颊微微赤红,明亮的大眼睛目送桃夭窈窕的背影,瞧着她细细仿若能一把掐住的腰肢和翠竹般挺拔的背脊,心绪有些异动。他想:倘若他以后的媳妇都像桃夭姑娘这般,他做梦都笑醒了。
摇摇头,店小二叹声轻不可闻,他能配啥的他自己明白,像桃夭这样的,即便家中落魄了,也不是他一个跑堂的能肖想。
桃夭不知道店小二的遐想,上楼来到自己临居的房间,顿步于门前,她先仔细察看原木色的房门缝隙处,房门紧闭,一丝乌黑的头发紧紧地夹在缝隙中间。很好,自出去这一段时间,没有人进入过房间。桃夭放心地推来了房门,款步进了房间中。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如期点燃。
在这个起得早睡得也早的古代,无事的桃夭老早就洗漱完毕,早早地躺在床上,上个任务世界是现代,习惯夜生活的她一时竟睡不着,她辗转几回,最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阖上眼皮子数星星,等数到不知第几个一百,她开始在似醒未醒的时候,外面忽然嘈杂起来。
桃夭惺忪地半睁着眼,勉强就打起精神坐起身,摸黑拉拔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不满地嘟嚷:“好烦哦,扰人清梦还让人睡觉不?!......待会肯定又要失眠了。”
被喧哗声醒神了,她不满归不满,双手伸进衣袖中穿起衣服,想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何事如此吵闹?
"砰砰砰“有人在房间外大力地敲着房门。“起来!起来!官府查案!”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特别响亮,框框地好似要将木门震拆。
“呀~”桃夭惊了一下,误以为自己伪造户籍等被人揭发,很快沉下心来想了想,不可能!她伪造东西的时候,附近无人,而且这才多久时间,自己伪造的户籍没机会在任何场合用上,根本不存在户籍被发觉伪造的可能。
这般想着,心立刻平静下来。
门外再次砰砰敲响。
“等一会儿,马上立刻。”桃夭嘴下意识说道,不慌不忙地系上衣襟,蹬脚随意地趿拉着绣花鞋。摸了摸披上一层猪皮面具的脸,面具平坦无皱,幸亏自己没有卸妆,否则,这回功夫来不及易容。
对了,黑漆漆地看不见屋里的事物,点灯。
桃夭火折子用完放入怀中,一边披头散发地走去开门,一边口中轻语道:“来了!来了。”
门一开,三四个官兵立刻从门外鱼贯而入。
其他官兵四处搜查,领头的那位官兵佩戴着刀剑,威风凛凛让人心生畏惧。他目不瞪而怒,说起话来络腮胡虬卷抖动,领头的官兵狐疑地打量了桃夭几眼:“你是何人?来月古城做何营生?”
心里却暗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凶手能杀人满门,穷凶恶极,眼前的小姑娘绝对不是凶手。于是,领头官兵如探灯的目光淡了。
反射条件,身体比脑筋更快,桃夭可怜兮兮的颤抖着身躯,好似被好似雷霆的洪声吓着一般,脸上带着不安的神情,就同一个普通农女遇见大老爷害怕胆怯,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回官老爷,奴家原本是月古城的本地人,举家去外地讨营生,后来家中出了变故,奴的爹爹行商路行野地遇见了恶狼不幸去世,娘亲因此郁郁寡欢,不消半载,撒手人寰跟随爹爹而去。”
想起了父母双双离世的伤心事,桃夭泪珠子在眼圈中转了两圈,眼眶微微湿润。
“你怎么想来月古城的?”
桃夭悲伤难耐:“父母已经去世,独留我一人......孤苦伶仃,浮萍草菅,有一日度一日。”
坚强地挺直了脊梁,努力忍着泪水不流出眼眶,仿佛所有的罹难都不能压倒她:“娘亲临终前有遗愿,让我回到故籍寻找亲族有个依靠,也好过一人孤零漂泊在外。我想这般也是好的,就启程来到月古城了。”
几句话,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形象栩栩如生。
桃夭主动从包袱中掏出户籍,又说了自己族亲所在地。
有名有姓,由不得官差们不信!
族亲是假的,但说出的地址和姓名是有其人。都是桃夭通过这几天辛苦打探得来的。
首领接过户籍细细扫视了一番,见到户籍上写着“桃夭”二字后,就将户籍还给她。
“哦,你说的桃村呀......确实有那么个地方。”领头怜悯地看了桃夭一眼,看桃夭确实可怜,语气也放轻柔了些。
“那地方前些年闹洪灾,山体滑坡将整个村都掩埋了,全村人......无人生还......”
这姑娘命真不好,可怜悲惨得很。有怜悯之心的他都不好再说重气话了。
旁边听到的人都不由地叹声连连。原本要翻她包袱的差人都不好意思了。
领头照列问了几个问题,在桃夭惶恐无助的哽咽声中领着人出了门,摇头感叹向其他房间搜索去。
当她惨白着脸有力无气地关上房门那刻,桃夭可怜的神色一变,立刻双手环抱,轻松自在地坐在凳子上,脸上哪有一丝悲伤,水灵灵的大眼精不见半点湿润。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拢着茶杯把玩,她不打算喝茶,怕茶浓醒神晚上睡不着觉。
桃夭目明耳慧,耳朵好使得很,她刚才听到围观的群众小声谈论。虽然寥寥几句,她立刻抓住了要点,谈论的事正是茶馆中听到的莫家满门被灭一事!
官差四下巡查,是在搜铺凶犯呢。
看样子......凶手还没找到。
茶还没凉,她揣测那凶手的的模样、目的。
若留下脚印,可以判断凶手是男是女,运气好还可以通过脚印的深度推断凶手的高矮体重......杀人若不是变态,就是其他动机,仇杀?情杀?
正胡思乱想了会儿,桃夭忽然一滞。她已经脱离了任务了,不需要帮助其他人实现愿望哦!
她无需再绞尽脑汁对任何事都多思多虑哦!
旁人杂事,与她何干系?不管不管!上床睡觉去。
桃夭到底没依着自己的心意上床,她坐在灯烛旁待了半晌。
做戏做真,刚伤心欲绝,关上房门很快就熄灯睡觉,让注意自己房间的外人看了都透了几分假,桃夭不犯这低级错误。
等周围灯火都一一熄灭,人声渐渐消静,房间的烛光摇曳,灯花闪烁了几回,桃夭才伸直了腰身,熄灯后回床躺下,拉过被褥一角掖在腋下,阖上双眼少顷时间便沉沉睡熟了。
……
鸡叫五更天,打更人游夜。
在桃夭不知道的地方,荒野有处小树林。
树枝影疏,惨白的月光下树木深深,枝叶隐隐绰绰颜色暗沉。阴风阵阵,顺着阴风的来处,鬼哭声让人心中发毛。
“娘......他们都付出代价,付出......血的代价。”
坟地孤零零地立在阴风中,与坟碑相对的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夜幕中,身着黑色长袍的影子很好地隐藏黑暗里,压抑怨恨的低呤透着凛然的阴寒,仿若从深渊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讨还冤情。
坟墓前供品血淋淋的好生恐怖,居然是一堆垒起来的人头,头颅血淋淋的,断口处勒痕十分明显,一看就是被什么绳子类的东西从活人身上生生勒下来的,为什么是活人?因为头颅上五官殷血已干,留下深深的血迹,眼珠子鼓鼓好似要迸出来,舌头伸得老长,下一秒就要从嘴巴脱落。只有活人被生生勒死才有这般反应。
一阵风刮来,坟前的黄纸四散纷飞。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那道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这地方从来没有来过谁。
天上的月光被乌云遮盖住了,不透一丝光明。大地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
……
当客栈饲养的大公鸡再次嘹亮地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朦胧地亮起来了。桃夭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晨鸡叫醒。
“嗯……好烦!”
赖床的习惯早在快穿的艰苦生涯中强行改掉了,一旦醒来就必须起床。
她便翻身起床套上衣服,随便梳顺了头发,几下子将头发编个鱼骨辫,蓬松的鱼骨辫斜斜地搭在左胸。
桃夭的发质很好,柔顺浓密,连黑度都比一般人深上几个色度,乌发摸起来滑溜柔顺,触摸的温度还有点丝绸的凉。编成的辫子就十分的漂亮,漂亮的鱼骨辫搭在胸前,衬得人儿都文雅出尘了几分。
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中的她优雅出尘,文雅大方,明明是普通平凡的脸庞偏偏透着绝色的风姿。桃夭皱了皱眉头,很快调整了下神态。又从桌上拿起装着米和珍珠磨成的脂粉,轻轻地触点白色脂粉点在脸颊处揉匀,感觉还差点什么......
对了,不够可怜来着。
桃夭不用多思,快速地用红色的胭脂淡淡地涂抹在眼眶旁,佯装成一副久哭后眼眶微红的模样。感觉还差点什么,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四周因用力过度肿起来才罢手。
于是,镜子中呈现出一个气质极好却相貌普通的女子,女子一蹙眉,就悲伤欲绝之后的模样。
桃夭在心底赞一声:演戏,她是专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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