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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奇怪的脑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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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刁溪猛然惊醒,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喊自己的人。

      穿着亮橘色外套的青年拎着铁棍走上来,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后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刁溪表情憨厚,微微垂着头,隐隐表达出一副顺从的态度,轻声说道:“哎,是,是,我刚来不久。”

      “行吧,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混进来的。”青年拿铁棍戳了戳他的腰,见刁溪被戳的差点摔了,收回铁棍,有点嫌弃地看着他,“看着挺壮实的怎么这么弱,既然是新来的,就别在这傻站的。那边的厂子看见没,先去里面练练手,上手了会有人带你出来的。”

      “哎,好的好的。”刁溪连连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个,这位大爷,不知您怎么称呼?”

      大概是大爷的称呼取悦到了青年,他笑了笑,表情和善了些许,“嗨,你叫我七爷就行了。”

      刁溪:“好的七爷,那我先过去了七爷。”

      “去吧去吧。”青年见他老实,好心提醒了一句,“以后别在这站着,今天是你运气好,碰见了我。要是碰到你四爷,骨头都给你打断咯。”

      “谢谢七爷,谢谢七爷。”

      刁溪微微弓着背,往七爷指的地方走,背对着青年时,他的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投放地点出现了些许差错,我怀疑是你那冤家搞的鬼。】

      刁溪脚步不停,心里回道:“他没事就喜欢给我添乱,懒得跟他计较。现在情况如何,目标在附近吗?”

      【在的,但是具体坐标不明。】

      “怎么回事。”

      【信号受到干扰,这个梦境的主人精神不稳定,目标利用了这一点。】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刁溪说着,隐隐感觉不对,抬起了头。

      远处看着普普通通的工厂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巨大,他仰起头看着眼前少说也有几十米高的巨门,心里猛地一跳,“是我缩小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的数据并没有变动。】

      “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梦。”刁溪觉得头疼,“算了我先进去。”

      梦境中发生的事,出现的人,还有一些对话都会有一定的指向性。对于刁溪这种经验丰富的解梦者来说,在主人潜意识的指引下行动会事半功倍,而如果逆向操作,不仅极大可能一无所获,还可能引起潜意识中的警报系统,被强行推出去,从而导致任务失败。

      他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真是怪了,难不成是巨人工厂。”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向前一直走到了工厂大门前。

      门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察觉到有人走到门前时,缓缓打开,却没有露出里面的情况,只是漆黑一片,看上去……

      就像是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

      刁溪:“……”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在这里等等,看看所谓的四爷到底存不存在。

      但最终刁溪还是走了进去。

      门后并不是什么工厂,而是一处宫殿的内部。展露在刁溪眼前的是模糊不清的殿堂,以及在这之中唯一清晰的软塌和一男一女。

      男人躺在榻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而女人则是手里握着尖锥,尖端对着男人的心脏,看上去就快要扎进去。

      两人都穿着盛装,古代宫廷的款式,衣摆交叠在一起,从软塌上垂落,红艳艳的……

      像是血。

      【是目标!】

      刁溪眉心一跳,顾不得太多,拔开步子就要冲上去。

      然而他来的还是晚了,那女子见有人进来,毫不犹豫地向着男人的心脏扎了进去。

      在梦境完全消散之前,刁溪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说:“这是他的愿望,谁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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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刁溪猛然惊醒,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喊自己的人。

      穿着亮橘色外套的青年拎着铁棍走上来,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后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刁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向着工厂的方向狂奔。

      “喂!喂!”

      青年见此,大惊,连忙追在身后,一路大喊,“你站住!喂!老子跟你说话呢!”

      刁溪不理他。

      【右边。】

      刁溪猛地往右一转,余光看见一根铁棍从自己的耳旁擦过,慢一步他就得被击中脑袋。

      这不由得令他有些心惊。

      这是,警备系统启动的讯号。

      但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去安抚,只一门心思往那个大门跑。

      青年仍旧在身后大喊:“老子叫你站住你听不见是不是!”

      刁溪跑到了巨门前,他仰着头,看着门慢慢打开,依旧是漆黑一片。

      身后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他的幻听。

      这一次,刁溪不等门完全打开,就冲了进去。

      依旧是那个大殿,模糊的殿堂,清晰的软塌,一个躺在软塌上往嘴里灌酒的男人,和一个正在跳舞的女人。

      似乎还来得及。

      “你是谁?”

      发现有陌生人进来,男人坐起身来,随意地擦了擦嘴边的液体,醉眼惺忪地看着刁溪。

      女人也停止了动作,看了刁溪一眼,然后转身慢慢向着男人走去。

      刁溪大步向前,伸手要去拽那个女人,但却……抓了个空。

      女人在他伸手的瞬间,如离弦之箭,射向男人,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又拿起了那个尖锥,毫不犹豫地刺进了男人的心脏。

      没有鲜血。

      刁溪眼前的梦境再一次消散,女人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地在耳边响起。

      “这是他的愿望,谁也无法阻止。”

      刁溪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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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刁溪猛然惊醒,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喊自己的人。

      穿着亮橘色外套的青年拎着铁棍走上来,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后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你是谁。”刁溪问他。

      青年微微一愣,然后挥了挥手里的铁棍,一脸凶相,“我是谁?我是七爷,这里管事的,晓得不?怎么跟老子说话呢你。”

      “你不是。”刁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是七爷,你是谁?”

      青年:“我怎么就不是七爷了,你小子怎么回事?”

      “你是谁?”

      “我……”

      刁溪上前一步,逼迫性地看着他,“你是谁?”

      “……”

      荒芜的水泥地散去,变成了一片沼泽。刁溪站在水中,青年随着那片空间一起消散了。

      【障眼法?】

      “不是。”刁溪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皱眉,“多重梦境,这人……很混乱。”

      【嗯,相当不稳定。】

      【这沼泽……】

      刁溪低头看了看被打湿的双腿,说是沼泽,实际上是一个浅滩。他看了看四周阴郁的树林,又仔细扫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湖水中。

      他抬腿,发现脚下有着很大的阻力,像是不让他行走,但是力道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刁溪有点吃力的移动到湖水旁,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咕噜噜……

      水很深。

      刁溪目光落在湖面上,看着自己越沉越深,神色平静。

      他能看到水面上飘着的落叶,也能看到两边的泥土出现的分层。

      直到他沉底。

      【……你憋的住气吗?】

      刁溪:“憋不住。”

      随后,他张开口,唯一的那一点空气也被水带走,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在梦境再一次消散的时候,这次刁溪没有听见女声,只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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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刁溪猛然惊醒,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喊自己的人。

      穿着亮橘色外套的青年拎着铁棍走上来,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随后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刁溪静静地看着青年。

      青年皱眉,“喂,你是哑巴吗?”

      刁溪觉得有点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啧了一声,有些烦躁。

      铁棍戳在他的腰间,刁溪稳稳地站住,垂眸扫了一眼。

      青年说:“喂,你怎么了?”

      一样的开场,不同的反应,但似乎最终还是同样的结局。刁溪放下手,盯着青年看了很久。

      青年大概是被看的不自在了,不耐烦地又戳了戳他的腰,“你会不会说话的?是不是哑巴?是哑巴也给点反应成不成?难不成是个聋子?”

      刁溪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着青年。

      青年一头短发,很黑,偏细,有些蓬松,看上去手感不错。青年很白,眉眼精致,嘴唇是粉色的,看上去有点可爱。唇间叼着的香烟没有点燃,闲闲地垂在唇边,要掉不掉的样子,有些痞气,但却不像个坏人。

      他穿着亮橘色的外套,腿上是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细长的双腿微微岔开,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跑鞋,左脚的鞋尖不知为何有红褐色的液体溅上的痕迹。

      他手上的铁棍,握着的一端干净而光滑,而抵着刁溪的这一段,则是生了锈,带着深红色的痕迹,像是油漆,又像是……血。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青年,但仔细观察之后,刁溪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喂!”

      刁溪握住铁棍,把他从自己的腰间挪开,双眸锁定眼前的青年。随后,他慢慢说道:“你……没有杀人。”

      “……”

      梦境再一次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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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这一次,刁溪来到了不同的空间。

      四周都是白色,分不清天地,分不清左右,分不清远近,入目可及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狭小与荒芜两个不沾边的词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

      他听见了声音,倒是找不到声源,而那一声“喂”之后,也没有了后续。

      刁溪蹲下身,倍感头疼,“草。”

      他骂了一句。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梦境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刁溪嘴唇动了动,忍住了骂街的冲动,“这臭小子到底是哪家养出来的,怎么这么难搞?啊!?”

      【还记得半年前陈家闹出的事么?】

      “半年前?什么事?”刁溪疑惑,随后觉得不对劲,问道,“有隐藏情况?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哪想到这事能跟半年前的事连上关系。】

      “你还废话什么,快点说。”

      【陈家这一辈最小的一个今年二十四岁,前段时间被人绑架,被救回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工厂附近的草滩子上发现的,人都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最近几年劳动力费用年年上涨的事你也知道,几百年前就定下了人贩子死罪的律例,明面上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做。但那群眼里只有资本的人真发狠了什么事做不出,这事爆出来,呵,一方是陈家那个护短护的动他们家崽一根头发丝都要跟你不死不休的,另一方你猜是谁?】

      刁溪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玩猜谜呢?半年前我还在休假我知道个屁。”

      【那工厂好巧不巧是你们郑家名下的,就你哥旗下管的那家。】

      “放屁,我哥是那种人吗!?”

      【不是。】

      【所以你别急,听我说。这事没爆出来,为什么呢?你看陈家他们那群疯子马车出事不是闹的全世界都知道有人动他们的人了?这次你知道吗?】

      “……”

      【就是陈家发现这里面不对劲,还没爆出来的时候压下去了。后来那陈小少爷醒来之后,啥也不记得,这事就暂时压在那。】

      “我哥怎么没跟我说这事。”

      【……】

      “算了,回头我自己问他。”刁溪揉着眉心,问,“所以呢这事跟我现在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这次有人虚报了信息,这梦的主人,可能就是那个陈小少爷。】

      “因为工厂?”

      【差不多。】

      刁溪还要说什么,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散去,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则是此前从未见过的场景。

      炎热的天气,炙热的阳光,川流不息的马路,高楼大厦以及顶着日光行走的人群。刁溪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的人群,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没有一个具体的面容。

      模糊的像是800度的近视眼丢了眼镜,只知道是个人。

      这样的场景如果出现在现实里,细思恐极。但在梦境中,类似场景刁溪见过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并不惊讶。

      “那个……”

      身后有声音传来,刁溪听着耳熟,转身看了眼。

      一个穿着夏季校服的少年站在他身后,有些拘谨有些迷茫,看着刁溪说:“你知道……大厦怎么走吗?”

      他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袖子跟衣摆的边缘有两道一厘米宽的淡蓝色横纹,左胸口纹着“第七中学”四个字。

      这并不是普通高中的校服,很久以前开始,国内就做了明确规定,每个中学校服上要准确详细的纹上学校的名称和所在地。

      全国第七中学不知道多少家,这一件校服,并不明确。

      刁溪并没有漏掉这个细节,他的目光在那四个字上扫过,然后落在少年的脸上。不是那个“七爷”,也不是那个在他面前被人捅破心脏两次的男人。

      只是一个模样清秀的普通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刁溪眉心动了动,即便他刚刚压根没有听清少年说的大厦名称,也转过头去,指着马路对面那个在场景中心的高楼,“那个就是。”

      “噢,原来他就是,谢谢哥哥。”

      少年说着,对他笑了笑,然后左右看了看,向着不远处的人行道跑过去。

      哥哥……

      刁溪摸了摸鼻子,嗤笑一声,“记忆重现啊。”

      【虽然不稳定,但是重点倒是很容易看出来】

      “大部分认得记忆都是根据印象深刻性进行排序,这没什么奇怪的。”刁溪看着少年穿过马路,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如果这么是那个陈小少爷的梦,那这失忆的说法就需要推敲了。”

      【你要调查?】

      “不,我的任务只是救他而已,多余的事我不会插手。”刁溪双手插兜,与少年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哥也不会让我多管。”

      【……】

      刁溪在猜测,难不成会是车祸?

      然而少年穿过马路,到达大厦前时,还不等刁溪靠近,眼前的一切又突然消散了。

      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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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想骂人,但是忍着】

      刁溪干脆蹲下身坐地上,揉着眉头思考到底怎么打破这个圈。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刚刚应该是在他的视角。”刁溪吸口气,吐出来,“我想抽烟。”

      【你知道不行。】

      “……”

      “ok。”刁溪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暗自分析,“梦境消散,一个可能是那之后的记忆对他来说冲击力太大,拒绝想起,所以直接潜意识直接掐断了。另一个可能就是,目标在背后捣乱,但这也说明那段记忆跟目标有关。”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办?】

      刁溪沉默,规律性地敲打自己的额头。

      他沉默了很久,这次空间里没有任何东西来喊他,场景也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很久,刁溪说:“我觉得,应该不是我一个人发现了,我们被梦境的主人困住了,对吧?”

      【噢,我很荣幸这次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是的】

      “有办法回到最初那个状况吗,动用一点特殊手段也行,出了事我负责。”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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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刁溪猛然惊醒,意识回笼,然后他马上转身,看着那个叼着烟的青年拿着铁棍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青年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刁溪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衣领低下头去。

      青年:“你干……”

      【……】

      他的唇十分柔软,带着一点凉意。刁溪目光锁定着青年,将那双眼睛里的震惊无措看得一清二楚,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轻而易举地将青年的唇撬开,露出柔软而温热的口腔。

      青年的双眸染上了雾气。

      刁溪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头,捏住他的左脸,低声说:“季明,快点醒来,我在外面等你。”

      刁溪:“强制退出。”

      【……执行完毕。】

      眼前的一切彻底消散,刁溪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便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切。

      他自仪器上起来,无视一边穿着白大褂一脸欲言又止的青年,捞起一旁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大步往外走。

      青年:“你去哪?”

      刁溪斜睨他一眼,“你不是猜出一点了?”

      青年:“你,你认识陈家小少爷干嘛还装不知道。”

      “我不认识。”刁溪懒得跟他废话,推开门,“我去隔壁看看,你爱来不来。”

      “……”

      8
      这个房间四面都是金属墙,喷上了白色的漆,看着无端令人压抑。房间内部停着一个营养仓,半透明的盖子内部看得出有个人睡着,罩子模糊了他的容貌,但看上去应该是个模样不错的青年。

      刁溪立在营养仓旁,沉默地看着。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几人走了进来,有个声音轻声说道:“陈先生,这位是刁溪郑主任,您弟弟在我院的主要负责人。”

      “……他还没醒吗?”

      刁溪转身,打量了一眼众人,问那站在最前面的西装男,“季……陈明的哥哥?”

      “是。”

      “他失忆这件事,谁确定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是当时看病的医生。”

      “他什么时候陷入梦境的。”

      “……出院后第二天。”

      刁溪:“陈先生,您觉得我为什么要问这两件事呢?”

      陈先生闻言,怔住,随后表情变了几次,最后黑下脸来,“那家医院名声不错……”

      刁溪不说话。

      “……”

      “失礼了,我有些事要办。”

      那几人匆匆忙忙离开,白大褂青年走到刁溪身后,一脸莫名:“什么情况?”

      明明是一起给季明做唤醒治疗,怎么刁溪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他还蒙在鼓里。

      刁溪抽了椅子在一旁坐下,摸出包烟,看了眼又放了回去,“陈明男朋友的事你知道吗?”

      “他有男朋友?”

      刁溪瞥他一眼,冷笑一声,“在你面前。”

      “……你骗谁呢,刚还说不认识他。”

      “我说我不认识陈家的小少爷,你什么猪脑袋。”

      “……什么情况?”

      “三年前我跟他同居,一年前他离家出走,现在成了陈家小少爷。”刁溪想了想,还是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好气地说:“我还想问什么情况呢。找了一年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陈家的人,还别人注射了梦境病毒,搞什么鬼。”

      “……对了,你就这么出来了,那病毒不还是在他的梦境里面?他怎么醒……”

      “你觉得我会不教我男朋友怎么自救?”

      “……可他不是失忆了吗?”

      “我刚刚问那陈大少爷的问题你都没听见是吧?”刁溪鄙视地看他一眼。

      白大褂正要反驳呢,两人都听到了一声轻响,同时闭上了嘴,看向营养仓。

      营养仓被人从内部打开,青年俊秀的脸庞露出来,因为不适应光线的变化微微眯着眼,看着这边一坐一站的两人。

      刁溪起身,“醒了?”

      季明:“刁溪你王八蛋。”

      刁溪皮笑肉不笑:“呵。”

      9
      陈家小少爷醒了。

      这事没多久就传到了该听到的人耳里,但那时候,他已经被押进了陈家为他准备的牢笼。

      季明穿着得体的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监禁窗的这边,看着那头的男人不语。

      男人看着他,冷笑一声,“你倒是福大命大。”

      季明:“我早跟你说了,我对你心里那娇娇小姐没兴趣。我们多年朋友,你就为了这么件事想要致我于死地,值得?”

      男人冷笑,明显不信。

      季明啧了一声,觉得与他多说无益,转身打算离开。

      走之前,他想起什么,侧身看着男人,说:“对了,这次我会恢复意识,还得多谢你把我男朋友找来。”

      男人一愣。

      刁溪倚着门,不咸不淡地接一句:“前男友,麻烦你用词准确一点。”

      季明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耳朵,拉开门,“闭嘴。”

      刁溪:“季明你撒手!撒手!”

      “我哥要见你。”

      “老子跟你分手了!”

      “你觉得五月做婚期怎么样?”

      “……有点热,四月吧。”

      “呵……”

      10
      “这是他的愿望,谁都无法阻止。”

      刁溪:“我就没见过哪个想死的人会来来回回困着我不让走的。”

      1
      季明知道这是个梦,但是他醒不过来。

      他跟刁溪吵架之后,离家出走,本来只打算在外面住个两天,让那个男人急一下就回去,却在这时候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简烁是他刚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那年夏天,他因为大哥的误会心情不爽,出来想找个地方乘凉,遇上了问路的简烁。简烁比他小两岁,说话却很有意思,季明给他带路之后,一时好心还跟了一段路,结果就这么认识了。

      简烁上一次联系他,还是向他打听他公司里那个同事。

      简烁上次明里暗里季明喜不喜欢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女生,季明心里嗤之以鼻,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虽然跟刁溪时不时就吵吵,但季明自己知道,他就是喜欢闹别扭,心里还是喜欢刁溪的,也没有要跟他分手的意思。

      那女生虽然可爱,但撩不起他的兴趣。

      季明说了没兴趣,可简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信他,之后又明里暗里试探了好几次。在季明彻底不耐烦之前,简烁终于停止了这种行为,之后就没了反应。

      这次联系他,季明下意识以为又是那个女生的事,没想到简烁只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季明答应了。

      他见到了简烁,这个小他两岁的朋友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看上去跟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差别,甚至说他是高中生都没有人怀疑。虽然认识了几年,季明还是觉得简烁的审美很奇怪。

      他明明私底下的着装很明显看得出是个成年的男人,可在外面,永远是把自己往小了打扮,让人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然后,季明就不记得之后的事了。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深陷了梦境之中。

      要清楚自己是不是中了梦毒,其他人或许无法察觉,季明却能感知到。刁溪的工作是专门为这些被困梦境的人做治疗,季明跟他在一起之后,虽然解梦这种事没做过,但相关的知识却了解了一些。

      季明不想去想下毒的是简烁,他自认为对简烁还算不错,除了没跟他说刁溪跟自己陈家的事,跟简烁也算是什么都说了。不说刁溪是因为简烁恐同,而陈家……他连刁溪都没说,自然也不会跟简烁说。

      他跟简烁的矛盾,想来想去,也就那一个女生而已。

      季明怎么都不想去相信,自己认识几年的朋友,其实是这么一个……狠毒的人。

      可他被困在了梦里。

      一个,无限轮回的梦。

      2
      季明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他感觉两边应该是布满了绿色植物跟树木的,可他却没办法转头去看。除了往前走,他没有别的路。

      他甚至不能停下来。

      只有这么无意识的,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不知疲倦。

      季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换条路,又或者停下来,向后走。

      可是他没办法。

      梦毒的作用就在于,他会将人的意识困起来,而大部分人在梦境中,一旦被困住,就很难在醒过来。

      而一旦长时间醒不过来,即便外界有营养供给,这梦毒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的渗入人的大脑,一点点的,将你的意识吞噬,直到最后,造成脑死亡的后果。

      季明以前不太懂,因为他不怎么做梦。

      但是他现在突然就懂了,为什么那些被治疗过,被救过来的病人们,为什么在看到刁溪时,一个个跟见了再生父母似的。不说活过来这件事,但是把他们从这种无尽的寂寞道路上拉出去,就足够人感激零涕的了。

      他想刁溪了。

      季明这么想道。

      3
      季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但至少他还能勉强自己保持一部分意识的清醒,虽然他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但如果因为这种长时间的重复动作而让意识模糊的话,他就真的要死了。

      他觉得很累。

      非常累。

      因为实际上他一觉都没睡过,感觉外面的时间都得过去一年了,却还没有人把自己救出去。

      他心里把刁溪骂了八百遍,但也知道,简烁不可能那么好心的把他送回去,八成把他关在了哪个地方,让刁溪找不到他。

      他只能寄希望于大哥。

      4
      今天的梦境产生了一点变化,季明差点就意识模糊了,好在这个变化来的及时,让他惊喜的同时恢复了一些意识。

      他可以停下来了,树上跑下来一只小松鼠,追着一颗果子转圈圈,季明可以蹲下来看。

      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他蹲在一边,盯着小松鼠看了很久,然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伸出,把果子弹出了轨道。

      “你是谁?”

      突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季明下意识地抬头,视角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是谁?

      他是季明啊。

      季明心里嘀咕道。

      5
      今天有了新的变化。

      季明走到了一个湖边,他眼前的路终于不是无限蔓延的了,虽然他并不想走到湖里去。

      在季明走到湖边坐下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没有杀人。”

      这不是废话么!他怎么可能杀人!

      不过这声音……

      刁溪,你还不快来救你老婆!

      6
      “所以,你知道我的工作多么难搞了吧?”刁溪伸手捏捏他的鼻子,“那些梦境简单的还好说,碰上你这种自己给自己的梦境做分离的,我找你的意识都要找好久,每天都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你还跟的吵架。”

      “……我又不是怪你。”季明靠在刁溪身上,脚踩着沙发,撇了撇嘴,“我不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么。”

      “呵,现在我不是陪着你么。”

      “……”

      “所以呢,你什么时候能让你哥放了我办公室的引梦员,要不然我就只能一个人去工作了。”刁溪捏着他的鼻子,神情严肃,“没有引梦员的话,再碰上一个像你这样无意识困住我的,我可出不来。”

      “……大哥说,等我们过完蜜月就放人。”

      刁溪:“……”

      算你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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