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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香炉 ...

  •   船舱内的人各怀心思。边婧指责石教授故意带香薰上船引水鬼袭击他们的渔船,石教授连忙解释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边婧此时对石教授已经产生怀疑了,她也是个直言不讳的人,对石教授说:“教授,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一起出海?我想除了帮你的老战友寻回孙女外还有别的原因吧?既然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理应一条心才对,船翻了谁都活不了。教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好了,教授,现在你可以把你这次出海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吧?”

      石教授一个叹气,只得道出实情:“没错我这次和你们出海确实有别的目的。不过我瞒着你们不是要害你们,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

      边婧有点咄咄逼人:“那你说啊,你出海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为了金币?”

      石教授说:“是的,不过我并非单纯为了金币,而是为了追寻它背后的秘密。我以前和你们说过我和我学生在木斯塘发现的关于阎族的阴阳双蛇图腾,又恰好在龙王村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图腾金币。我当时就猜想那些金币会不会藏在海底下,如果是,那么海底下肯定能够寻到阎族的踪迹。结合刚刚刘燕花说的,我有理由相信当年那个蓝眼男子肯定和阎族有关,当年他和李岩全都消失在龙王庙中,而后来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有个大胆的假设,那个龙王庙会不会就在这片大海下面。反正大家都是准备下海的,我就想跟着你们一块下去看看,或许可以发现那个龙王庙和阎族的踪迹呢。”

      靳昌说:“教授,虽然这东海与其他几大海比起来只能算浅海,海底大陆架坡度也较缓和,但是平均水深有七十到一百多米。我们现在的地方水深大概一百米不到,可千万别小看这一百米。水有压强,潜水越深压强越大,会压迫人的心肺。普通人潜个十米已经很了不起,专业的潜水员也只能潜个百米左右,而且水底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血液下*流聚在双脚,导致脑部缺血缺氧,严重的会还死。”

      石教授叹气:“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解开谜底的机会啊!”

      “糟了!”邢海忽然大叫,悲伤难掩,“听你这么说,那我的囡囡岂不是凶多吉少了!我的女儿啊——”说着便落下泪来。邢滔喊了声“哥”,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内心伤痛无处可说。

      “行了行了,什么压强啊什么的我也不懂,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边婧读书少,听不大懂靳昌说的这些知识,她看着石教授,言归正传,“教授,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带个香薰上船的?”

      “没有,绝对没有!”石教授马上摆手否认,“香薰是我学生送给我的,因为我受不了鱼腥味,点个熏香就没事了。”

      边婧又问:“你哪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石教授说:“就是小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香薰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不是很明白。”

      “奚丹丹!”
      “奚丹丹?”
      边婧和靳昌几乎异口同声道。边婧瞥了一脸惊讶的靳昌一眼:“哼,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吧!”又对石教授说:“我想看看你的香薰。”

      石教授把奚丹丹送给他的香薰拿了出来,这是一个三足陶瓷莲花香炉,莲花瓣片层层向上收口,炉身开有四个小洞,当炉内香料燃起时,烟气自洞中而出,仙气袅袅,宛若置身仙境。

      石教授说起了那天的事:“昨天我回学校整理行李,小奚不知怎么知道我要出海,特地给我送来了这个香炉。她说我当年帮了她不少,知道我对气味很敏感,就让我带个香炉上船。她当场给我点了一小段香料,是茉莉花香的,很清淡,一点都不浓烈,我很喜欢,就收了下来。昨天我上了船之后头一直晕乎乎的,想起小奚送给我的香炉,就点了一小段熏了熏房间。小边,这个香炉究竟有什么问题?”

      “等等,我在看。”边婧已经把这个三足莲花香炉捧在了手里,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起来。香炉的外部没有异常,于是她揭开炉顶,看见里面搁着一小卷香料,她把这卷香料从炉内取了出来,掰下一些碎末放到鼻下一闻。

      这一闻,她感觉眼前一晕,身体轻飘飘地如登云端一般,而再次睁眼时竟发现自己正站在梅山的山顶上,姑姑的道观就建在山顶上,旁边还有一个山顶湖,每次下雨都会把小湖的水装得满满的,她在小湖里养了两条红色的泡泡眼金鱼,每天练完功就来看看它们,给它们喂点食,和它们说说话。

      “婧婧啊,吃饭了!”姑姑站在厨房的窗子边喊她。

      “欸,来啦!”边婧应了一句,又对湖中的两条小金鱼道别后才转身进道观吃饭。

      边婧蹦蹦跳跳地进到屋里去,饭桌上摆了好几个好菜,热气腾腾的,正是她平时最爱吃的那些,可是桌边居然坐着她的那个被姑姑赶下山的坏师兄宗正。他缓缓回过头来,冲着她微笑:“小师妹,过来吃饭了!”说着端起她专属的那只白底红莲花的陶瓷碗盛了白饭。

      边婧的脸一拉,瞥他:“你来干什么?你已经不是梅山派的人了,没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宗正疑惑地挠挠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是梅山派的人了?”然后冲着后厨大喊一声:“师父你快点出来,婧婧她发神经了!”

      “来了来了!”姑姑把锅里的菜翻炒几遍后解下了围裙,她端着菜走出来,把那叠青菜炒香菇放到桌上,笑呵呵地对边婧说,“婧婧啊,你肯定是最近练功累着了出现幻觉了!你姑姑我怎么会把你师兄赶走呢?”

      “不,不是……”边婧一脸懵逼,“姑姑,这个宗正他修邪术……”

      宗正白她一眼,夹了个大鸡腿给她:“臭丫头我跟你有仇啊!我什么时候修邪术了?我偷你一块糖你也不用这么诋毁我吧?万一师父真把我赶下了山我要拿你是问!”

      姑姑也笑着说:“傻丫头,别瞎想啦!快吃饭,吃过饭了姑姑带你们下山采购年货!”

      “耶!”边婧兴奋地比划起来了。

      逛庙街、买年货、吃糖葫芦……她和姑姑、宗正难得过了一个美美满满、团团圆圆的年。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三个人围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她和宗正划拳喝酒,身怀绝技的俩人切磋技艺,比比谁先算出对方要出的拳,算的慢的那个要喝完一瓶啤酒。宗正在这方面比她更胜一筹,不服输的她居然想到了作弊,被宗正当场揪住。宗正指着她对姑姑说:“师父,你看,小师妹她作弊!”姑姑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在她的印象中,姑姑好像不常笑,自从宗正背叛师门后姑姑的脸上就更见不到笑容了,姑姑时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闭关修炼,其实她经常听到里面有哭声传出。

      姑姑笑起来可真好看,这样的氛围真好真温暖,她心想着,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那该多好,她宁愿在山上做个无忧无虑、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道姑,也好过在纷繁的人世中受到各种伤害,包括情伤……

      她对姑姑说:“姑姑,我不要下山了,我不要离开您,我要永远永远和您在一起,陪着您。”

      姑姑盘腿坐在莲花座里,闭着双眼,缓缓说道:“傻丫头,你已经大了,是时候离开姑姑一个人闯荡了。”

      她哭唧唧地说:“我不要我不要!山下的那些人都很坏的,他们骂我是骗子,报警让警察抓我,我要摆个摊又让城管赶来赶去,给他们抓了鬼又收不到钱,那些同行也欺负我到处抹黑我……挣不到钱就吃不起饭,每天晚上都是饿着肚子入睡的,这样的日子好辛苦。还有啊姑姑,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向他表白了,却被他拒绝了。姑姑,我真不明白山下到底有什么好的,还是咱们的梅山最好,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打打坐,练练功,喂喂金鱼和小鸟,数数星星,陪陪姑姑您……”

      姑姑叹气说:“傻孩子,小鸟长大了就会离开父母的巢,小鱼一出生就会独立觅食,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何况是人?人的一生本是不易,生活本就具有两面性,如果你只看到不开心的一面那生活就是不开心的。至于缘分这种东西,它很奇妙,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等待,属于你的终究都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你强求也没用。”

      “可是姑姑……”她还想再反驳什么。

      可莲花座上的姑姑睁开了双眼,朝她一挥衣袖:“莫再多言!回去吧,去走属于你的路!”

      靳昌他们见边婧站在那一动不动,就跟木头人似的,以为她没命了,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邢滔急得在屋里乱转:“完了完了,这香料有毒!她死了,她死了!”

      石教授也慌了神,捶胸顿足地自责起来:“都怪我啊!都怪我啊!小边啊,我对不起你和你父母啊!你救过我这么多次,我这个老糊涂却害死了你,我真的该死啊!”

      靳昌在一片混乱和哭声中走到了边婧面前,伸手朝她鼻下探去。

      这时边婧正好醒了过来,她不由分说地举起右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靳昌生生挨了个耳光,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愤愤:“别动不动就扇人耳光。”

      “你活该。”边婧瞪了他一眼,张开右掌一看,掌心躺着一片莲花花瓣。莫非刚才是姑姑把她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石教授激动地说:“小边你没事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边婧握住了手掌,说:“我刚才应该是中了摄魂术。这种摄魂术需要依靠药引来实现,这药引就混在香料之中,是一缕罪孽深重的冤魂。刚刚我闻了香料,冤魂趁机进入我体中,勾走我的七魂六魄,又创造出一个让我沉迷的幻境,如果我安逸于那个幻境,那我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靳昌问:“那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边婧白他:“我自有我的办法。所以我相信那些水鬼也是被这种摄魂术吸引过来的。”

      石教授问:“那为什么我闻了没事?”

      边婧低了低头:“因为,这种摄魂术只对有欲有求、心有遗憾和不甘的人起作用。”

      石教授若有所思:“哦。”

      边婧说:“教授,能不能说说你的学生奚丹丹?她是怎样一个人?”

      说到奚丹丹,石教授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奚丹丹是他教过的最有天赋、也最勤奋努力谦虚的学生,然而这样一个学生却在他背后出阴招,差点害死他们这一船人。

      “小奚的研究生导师是我。这孩子很文静很用功,没课的时候也不去逛街谈朋友,却跟着我这个老头子一块做研究,帮我翻译古籍,写论文,甚至做杂事,从来没有怨言。我很看好她,现在能静下心来做研究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所以五年前我也带她去了木斯塘,那块瓦罐片就是她无意中发现的。那时我们都很兴奋,小奚她比谁都兴奋,也比谁都积极主动,她连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翻译瓦罐片上的文字,我劝她不要太拼命,身体最要紧,但她却对我说,教授,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神秘未知的民族,我迫不及待地想揭开它的秘密。后来她不负众望地把瓦罐片上的文字翻译了出来,她把那个神秘的民族翻译成,阎族。”

      边婧问:“既然她这么优秀,为什么没有继续从事这个工作,而是当了美术老师?”

      石教授深深叹气:“唉!也许是天妒英才吧!”

      “什么?”

      “我们当时想一鼓作气对阎族进行进一步的挖掘和研究,我也向国家申请到了一笔研究资金,小奚是我整个团队中最重要的成员。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小奚被查出来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众人惊呼。

      靳昌疑惑:“肝癌晚期一般撑不过三个月,可奚丹丹她活了五年多,不可思议。”

      石教授说:“那时她被查出来肝癌晚期后就退了学,更换了联系方式,人间蒸发,而我们对阎族的考古工作也只好停了下来。直到那晚我们追查凶手我才知道她还活着,还当了美术老师。我真的替她高兴,那晚后我也找过她,和她聊起这五年来的情况。她说这五年来她积极配合治疗,还学会了画画,画画让她心情放松,身体也渐渐好转了。”

      邢滔说:“也就是说,她的癌症是因为画画才消失的?这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啊!”

      “不对,不对。”边婧边听边想,“她看起来好像脱胎换骨,从没得过癌症一样,根本不可能靠画画就能实现的。这五年里,她肯定还发生过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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