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263、灵魂空间·三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嗯，讨厌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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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几乎和时间一样无限，而人只是其中一粒尘埃，在有限的生命里漂泊四处，寻找归属与坟墓。

　　究竟有多久了呢？

　　他即使找到了，也总是被排斥在外。看着眼前那小小的屋子，他只能浅尝辄止，承受着外界的寒风冰雪。
　　他其实和另一个自己一样，很想去温暖的地方。
　　每次见到那个自己，他能感受到微弱的暖意，而那时他总会注目手心，看着冰寒的身躯。
　　结霜与冰晶。
　　他一直与这些相伴。

　　不过，只要能让那个他稍微轻松点，他很乐意承受这些。
　　他只是想让另一个自己好，毕竟他是因此而生……但是在时间与战斗的磨损下，他逐渐因影响变了样，只剩下从未换色的初心。

　　·
　　高傲坐在水晶上的少年的眼中充满敌意，他视线落在下方陷入幻境里的几人，一脸不屑。
　　【就凭你们也想干扰我？找死！】

　　被魔物力量影响牵引至那个地方，还让他们见到伽尔，这不在少年计划内。
　　少年抬眸，蹙眉不悦：【你们这些东西果然不长记性，稍微给点好处就得意忘形了？】，他看见锁链处的黑影停下，似乎在斟酌什么。
　　少年没好气道：【给我注意点，少用人类那套恶心的手段。】

　　嘶嘶嘶……簌簌……

　　【也罢，既然那么在乎，那就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这两百年来的痛楚吧，傲慢的人类们。】
　　他扬起笑容，瞳孔里的光越来越深谙。

　　…………

　　‘该起床了，今天不是要练剑吗？’
　　‘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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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尔你的元力技能看起来好复杂。’
　　‘唔……我有在控制，但总感觉沉重，是因为改变的质量变……’
　　‘啊啊啊啊头上、头上！快躲开！’
　　‘……啊？’
　　‘变成落汤鸡了呢，伽尔。’
　　‘呃嘿嘿嘿……’

　　嘉德罗斯是被冷醒的。
　　陷入黑暗后，他徘徊在永无尽头的世界中，一直往前走，没有终点和光线。好不容易看见点亮光，刚要抬脚，他却因脚下的空旷失重坠落，不断地往下掉。
　　那时他在想，伽尔在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一直经历这种突兀的失重感？
　　无限循环，没有终点。

　　嘉德罗斯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浑身无力，疲惫至极，仿佛与谁同步了。
　　不好受，这种感觉。

　　就在他闭上眼的下一秒，一种冰冷的液体冷醒了他的思绪。当他回神一看，面前是阳光明媚的森林，不远处站着两个小孩，而他自己此刻正如落汤鸡一般的伫立原地。
　　嘉德罗斯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冷意因冬天更甚。他视线落到小伽尔身上，对方和他一样也是落汤鸡，他知道了，自己如今的状态和记忆里的少年相连。

　　小伽尔抖两抖，他也觉得冷；小伽尔元力耗尽，他也觉得疲惫，就连睡意袭来，嘉德罗斯也无法抗拒因身体疲劳带来的无力。
　　他也不是没体会过，但此刻的感受似乎比自己经历的要厚重的多。

　　雷狮此刻正与魔物对峙，他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能握着断枪靠在树边，胸腔里的炽热与腥味让他不断咳嗽，那种想要呼吸却又得不到回应的痛苦几乎只有濒死状态才能体会到。
　　他经历着伽尔的某一次战斗，这时的少年已经长大不少，十四五岁左右。月黑风高的森林里弥漫着让人恶心的味道，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比起他看见的画面还要不适。
　　面前的魔物不断靠近，他抵着树干想要起身无果，呼吸断断续续，身上也痛得要死。
　　明明自己一点力气也没，但他能感受到伽尔的意志，试图让破败的身躯起来。
　　魔物没有动作，也没有撕扯他的身体，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它好像在说什么，雷狮浑浑噩噩中隐约听见几个字……Superbia？理清是谁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面对阳光，他看着手心，回味着之前的感触，那是死亡吗？闭上眼睛坠入昏暗冰冷的深海，看不到，听不见，摸不着，就这样沉沦其中，不知年月何时。
　　那种空虚的失落感让他落泪，不，是伽尔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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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近耀看见坐在高处的少年，对方戏谑笑了：【感觉如何？这份礼物很不错吧？】
　　神近耀眼角有点红，胸腔里猛烈的鼓动还未完全平复，似乎是同步过了头。
　　他捂着胸口转头看着地上其他人，可能是经验导致，他比其他人更早醒来。
　　【你没死在里面啊，那看来我还挺善良的，力度把握很好，嗯。】
　　他有些站不稳，拉下面罩，声音带点颤：“你不会。”
　　你其实并不想杀死我们，只是想通过这个手段让我们明白曾经的你有多么痛苦，独自一人面对魔物是多么无助，在被人误解欺瞒那刻有多么悲伤。
　　“如果你真想动手，不会留到现在。”
　　少年皱眉：【猫面对猎物只有玩乐，也有在玩乐中咬死猎物的。】
　　“不，因为你是伽尔，所以我相信你。”

　　他站起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我是他这些年汇聚的不满，诞生的恶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别人给我戴上的，因为他们看见我杀了人，毁了城镇，名副其实，这是我的意志，和你说的那些东西完全没关系。】
　　【再说，把那些所谓的信赖放在我身上太浪费了，我也不需要。】

　　“你需要。”格瑞缓慢站起。
　　正因为被背叛，所以产生疏离，正因为欺瞒，所以不信赖，这是人之常情。

　　【罪恶的源头是我。】

　　“哪个活在世上的人不犯错？”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雷狮嘴里吐出。
　　“你这个笨蛋，平时老说些大道理，结果自己都做不到，你只是在逃避现实！”

　　少年止住呼吸，垂在身边的手紧握：【你们懂什么……你们懂我的什么？！呵，你们不懂，永远都不会懂的……】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去了解。”安迷修擦掉泪痕，用双剑拄着站起来，“以前我一直说可以商量行事，但你固执己见，不愿倾吐，而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两肋插刀是正常的，不需要理由。”

　　锁链处的黑暗后退一点。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伽尔。就算你是人格，你也是他，不过是性格不同的你们。”

　　少年侧眸注视水晶里的自己，那双深谙的瞳孔里多了点光，宛如诞生那刻渴求的希望。
　　希望能帮到他，能分担悲伤。
　　也希望……自己不再孤独。

　　很多时候我知道自己被世间厌恶，但那也没什么，只要他接受我，不排斥我，那我在广阔的天地也有一个归属。可是，我做了坏事，让他悲伤，不断循环过往一切，猜忌、咒骂、怀疑、憎恨……那些视线让他活在孤独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从心底而言，我希望他能轻松，可不知不觉这个初心变了，是因为谁呢？

　　魔物？

　　锁链处的黑暗停住，然后猛地往上窜。少年被突兀的变化惊得回神，他看见那黑暗在空中凝聚，向他冲来，那血盆大口直接将他吞没。

　　“不好！”

　　少年消失了，只剩水晶里的本体。空中传来刺耳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真危险，差点就让你们得手了。】

　　雷狮发现空间没有变化，只有那锁链黑的不行，在那上空的尽头站着赤瞳的影子。
　　“你是谁？”
　　魔物舔舔尖牙：【Ira（暴怒），Avaritia（贪婪）和Gula（吞噬）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神近耀皱眉：“不对，这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
　　【谁叫你们世界的特异点太强了，几乎是被秒杀的结果，也难怪会被人称作怪物。】

　　“闭嘴！”
　　安迷修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拉住人：“冷静，别冲动。”
　　神近耀手攥得很紧：“是你们让他变成这样，是你们杀了他！”
　　嘉德罗斯和雷狮听后，原本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格瑞发现问题：“不对，这里是伽尔的灵魂空间，你到底是我们世界的还是……”
　　魔物笑了笑：【发现了？按理说我不会出现在此，但是因为你们世界的神和世界意志的作为，让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开始接触，如今嘛……撑不了多久咯。一起毁掉两个世界，神看见自己的行为后果会是什么样呢？真期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人心这种东西，稍微干涉就变成了别的样子，战斗多年的特异点都撑不了的磨损，更何况你们人类？妄想用所谓的友情，你们觉得能救他？放弃吧，你们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带着神性灵魂的能量载体，得到就是世界的悲鸣，到那时，无论是你们还是世界，都将毁灭。】

　　“这就是你们要抓他的理由？”

　　【好不容易进入这个地方，当然得开心点不是么？神无法直接干涉世界，派出特异点，在剿灭我们的同时也会提升世间生灵的能力，不过前提是，他必须信任你们。】
　　【杀了你们，他会绝望，到那个时候就是这个世界崩坏的起始。】

　　曾经孤独无助、历经多年痛苦的特异点，在接触到渴望温暖的光时会格外珍重，他会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这珍贵之物。
　　哪怕是他的生命。
　　因为进入他心里的，是他世界的全部。
　　他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承受重视的人事因他消亡。

　　来自平行世界的魔物俯视下方的人类，它张嘴大笑，宛如得心应手：【蝼蚁们，现在我宣布你们的死亡。】
　　【于此刻，他的世界将染尽你们的血肉，作为送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那么，在此成为基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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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水声。
　　波纹扩散。
　　安静的地方。

　　他睁开双目，入眼是一片明晃晃的白，他掩着视线观察，看见了鲜花飞鸟，听见了清脆悦耳，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
　　这是前方的世界。
　　他回神，看了看身后，总觉得那边有什么，但眼里倒映的不过一片黑暗，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前往白色的世界，而是转身踏入身后的阴暗中，朝那边走去，逐渐被黑暗吞没。明明不知道终点是哪，但他很清楚，要找到某个人。
　　是谁呢？他没有印象。
　　这个人记不起名字，也想象不出模样，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记住他、找到他。

　　越往里走，耳边开始回响着声音，这是他不曾听见的恶意。
　　沉眠的记忆因声音回复，脑海中浮现的景象让他想起过去。

　　〈回去。〉

　　有人下了逐客令，他问为什么，那人没有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见他没有动作，对方啧了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你呢？”

　　〈你居然会关心我？〉

　　“我只听到有人在哭。”

　　〈……〉

　　“所以我来了。”，他看着黑暗的四周，“你不出来吗？”

　　〈不想见你，你走吧。〉

　　“可我想见你。”

　　〈为什么？〉

　　他突然笑了，“大概是太阳给了我力量，告诉我不是一个人。”
　　“而我想要把这些分享给你。”
　　“还有……对不起。”

　　他躲在黑暗里听着那些话，脸上流下一道泪痕。

　　“一直以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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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Superbia：傲慢
大致意思就是伽尔本身是个载体（神给的力量／buff）这个buff对伽尔没有用处，只能加强别人，而且他本人感受不到这股力量。
——
第四季更新了……我感觉看了个寂寞，真就全员谜语人？考虑到先抑后扬，还是再看看吧（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