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190、想家的第一百八十一天

　　原本伽尔认为Gal是被逼的，但是小孩的话却让他陷入沉思。凹凸大赛苏醒的Gal告诉他自己要回该去的地方，他信了，可得到结果却是无情的死寂。

　　Gal是知道极寒瀑域情况的，也清楚自己会在这里受到审判。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就独自离去，那他到这里来的意义不就消失了吗？

　　你要丢下我吗……Gal……

　　独自一人的世界里，另一个他也走了。彷徨四顾，寻找出路，走走停停，绕来绕去，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他真的……真的没有回去的地方啊……雷狮他们那不是自己的家，他不属于那里……

　　伊莱恩看他跪在地上，紧握的拳头和地面沾满血，【你在哭吗？】

　　伽尔死死咬着唇，止不住的眼泪簌簌而下。他觉得好悲伤，好痛苦，这样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凄寂，绝望，痛不欲生。

　　伊莱恩或许也是因极寒瀑域对这个灵魂的纵容，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点，他站在地上，蹲在伽尔身边，【你别哭啊，反正你们最后还有可能见面的，毕竟人都会死呢。】

　　极寒瀑域未通过审判消散的灵魂将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当然Gal这个意外陨落于魂海的存在有概率和那些灵魂一样留下来，另一种情况就是化为虚无，从此再无这个灵魂。
　　毕竟他选择的是毁灭，而不是新生。

　　见人没反应，伊莱恩嘟嘴不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关闭审判空间，不过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这个人的情况。

　　才不是极寒瀑域要他来的呢!

　　意识交流中——

　　伊莱恩：怎么办，他一动不动啊!!就算待在这里那个灵魂也不会回来啊……您为什么要放过他？就这么接受审判，于审判中消亡不好吗？

　　【有人给了代价。】

　　伊莱恩：啊？您是说用代价抵消审判？这……这、这平衡虽然不会冲突，但也算干扰规则了吧？

　　【规则本身就是维护平衡的。】

　　伊莱恩：好叭，那现在怎么办？他不肯离开，非要见到那个人，唔……我太难了。

　　【既然如此，你带他去魂海吧，如果他接受那个，吾可以答应他。】

　　伊莱恩：您怎么这么纵容他？明明一个有着深重罪孽的灵魂必须处理掉，我实在不懂。

　　【讲了你也理解不了，快去。】

　　伊莱恩：哼 (*￣０￣)ノ

　　回神的伊莱恩伸手戳了戳伽尔的头，【喂，起来，跟我去魂海，你要找的那个人说不定还有存活率的。】

　　闻声，伽尔抬头，期冀扩散的瞳孔边缘挂着泪光，“真的？”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不闻不问，倒是关心别人。他表示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灵魂。

　　魂海位于极寒瀑域的中心，它是一片白光，深陷不明地方的坑，周边是魂之圈，内有平地，可以站立的地方，再那外面就是与魂之圈相隔一段距离的无尽大海。

　　伊莱恩走在前面，和他解释，【别离开魂之圈，若是掉进海里，你会被这里的守卫魔兽吃掉。当然或许还没被吃掉，记忆就没了。】

　　通过审判后的灵魂要走过跨越大海的透明桥。这里的海又名零，会消掉你生前所有记忆，之后才能去投胎转世。

　　由于伽尔不是正常程序来的，所以站在魂之圈内，对上海里凶恶朝自己嘶吼的魔兽只是淡淡嗯了声。

　　【别怕啦，我在这里，它们不会飞过来咬你的。】

　　实际上是伽尔根本没在意，他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光洞上。

　　见他又走神，对自己爱理不理，伊莱恩双手叉腰，小声嘟囔着，【哼，要不是有人用筹码许诺你的自由，你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

　　伽尔垂眸，一身狼狈的伤让他很疲劳。如今只想知道能不能找回Gal的灵魂，勉强撑着，“他怎么才能回来？”

　　【你先试试能不能感受到波动，之前你来过这里，正巧他也来了。你们两个应该见过面，同时又因见面同步，灵魂印记刻在你们身上，就算消失了，只要有波动，就证明你们还有联系。】

　　伽尔按照伊莱恩说的感受波动，可是他尝试许久，都没找到熟悉的气息。他有些失落，不知如何是好，伊莱恩见状，俏皮眨了眨眼。

　　【没有？】

　　“嗯……”

　　哦，没有就正好。伊莱恩这么想着，同时又安慰似的拍对方的肩，力度没控制好导致伽尔痛的闷哼。

　　【额……抱歉。不过你别灰心，还有办法可以让他回来，不过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极寒瀑域的是维系平衡的枢纽，牵连无数世界，只要平衡在就不会出现问题。原先是不允许特例的，但是你情况特殊，它勉强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作为交换，你得付出代价，这样平衡才不会受影响。】

　　“什么都可以？”

　　伊莱恩点头，【你其实知道自己和他一样是需要被肃清的存在对不对？】

　　伽尔愣了下，但想着这里是极寒瀑域，藏匿的想法和记忆都将无形展现。他不曾极寒瀑域的能力，对于伊莱恩的话只是点头。

　　“这里不会容忍我的存在，因为我杀了很多人，有罪。罪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伊莱恩知道他并没有主动杀人，世界里的伽尔总是被迫接受危机，深陷困境，作俑者从来都是被魔物操控的他人。但是伊莱恩不会因所谓的怜悯减轻伽尔的罪，极寒瀑域也不允许。

　　中心是你，因果连接你，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咯？】

　　伽尔突然笑了，一身血让他看起来很凄丽，“那是规矩，错了要受罚，天经地义。”

　　【你……】
　　原本他打着玩笑去逗他，虽说是有真实性在里面，但现在伊莱恩却高兴不起来了。
　　明明知道对自己不公，却还是硬着头皮接受吗？

　　怎么有这么傻的人？你解释解释说不定有回转余地呢。

　　可能吗？
　　不可能。

　　不过是他随便说说而已。

　　伊莱恩觉得伽尔和那些一般灵魂不同。他很小就历经生死，看遍世间百态。瞳孔倒映的人走茶凉，生命周转时光很多。他想变得平凡，这个念头在伽尔第一次来到极寒瀑域时就有了。

　　伊莱恩还记得，那时的伽尔小小一只，站在魂之圈，望着对面无影的方向，似乎在对谁说话。伊莱恩还在学习途中，刚诞生不久的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后来才明白，那时的伽尔正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交谈。

　　为什么人会受神喜爱呢？

　　大概和现在说那句话的伽尔一样，有着让人心动的灵魂。

　　伽尔看着发呆的小孩，“我要怎么做？”

　　伊莱恩回神，凑到他面前，【你真的愿意？如果答应了，你再次来这里将重新接受审判。】

　　“嗯。”

　　【唔……】，伊莱恩有些懊恼，【你要不再考虑下？】

　　“如你所说被迫终止，这个先例是从来没有的。如果能用这个找回他，我觉得挺值。”

　　伊莱恩很不明白。有人用代价让他获得自由，也就是说这个灵魂下次来极寒瀑域是不需要审判的。可是如今却为了一个消散的灵魂放弃自由……

　　【好吧。】

　　让一个消散的灵魂回来对极寒瀑域来说不过动动手指那样简单。

　　伽尔察觉道光罩在自己身上，面前就开始聚集粒子。看着那熟悉的淡金色光点汇聚成一个人影，他眼角有些湿润。

　　形态未全然修复的魂体处于沉睡状态。

　　“我能带他走吗？”

　　【可以啊，毕竟你交换代价，下次来这里所产生的结果已经高于审判过的他了。但他要不要跟你走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可管不着。】，伊莱恩搭手，无奈笑道。

　　【总之你俩去空间聊吧，魂海可是神圣的地方。】

　　说罢，伽尔就被伊莱恩一脚踢入某个传送通道，连同已经恢复形态的Gal。

　　特定的白色空间内，伽尔吃痛爬起来，他站起第一件事就去看Gal的情况。感知探测投射的边框影像让他心底一股带着高兴的激动。

　　和他一样相貌的灵魂躺在那，伽尔忍痛半跪，“Gal……醒醒。”

　　灵魂很安静，似乎并没有要苏醒的模样，伽尔有些心慌，他探手想推对方肩膀，却在下一秒被人抓住手腕，力度大的仿佛要捏碎骨头。

　　“唔……”

　　痛感使他闭眼承受，再回神，身前的灵魂正瞪视他。

　　伽尔半眯着眼睛，语气带着开心，“你醒啦？”

　　Gal像是走神，没回答，沉默的空气明明没有温度，却让伽尔感到害怕。不是畏惧对方会伤他，而是担忧最恐惧的东西。

　　“你……还记得我吗？”

　　灵魂印记刻在他们身上，伽尔试图用波动探测情况，却发现自己被隔离了，他完全感受不到Gal的想法。

　　记忆难道真的被洗掉了？

　　那陌生的视线仿佛和曾经那些伤害他的存在一样，无神又带着冰冷。

　　就在他不知怎么办时，两个声音同时出现，一个带着冰寒，一个带着俏皮。

　　〈谁准你来的？〉

　　【对了，忘记告诉你件事，回去后他将失去神的庇护，变成普通人。】伊莱恩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伽尔眼睛一亮，“你记得我!？”

　　【喂!不要无视我啊!】

　　伽尔咬牙，本就有些哑的声音带着哽咽，“混蛋!”

　　【你骂谁呢!？】

　　Gal神色不动，并没有对伽尔的责骂有反应，他坐起来，一手撑地，然后环视周边。真没想到居然还能醒过来……视线放在面前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灵魂上，对方很委屈，对自己吓他的行为很不满，恨不得抬手打他。

　　于是Gal闭了闭眼，淡淡开口，〈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约定，我可没同意。〉

　　伽尔垂眸看着地面，Gal知道他的心情，但这不是跑来送死的理由。顺着视线落在对方手上，再到身上、脸上……一片殷红覆盖的伤痕落进瞳眸。

　　他知道伽尔吃了很多苦。

　　〈痛吗？〉

　　伽尔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通过这次你该明白，极寒瀑域是规则的化身。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做到这样，但我要告诉你，允逆规则的下场就是死亡。〉

　　伽尔弯唇，“生不如死都体会过了，还怕这个？”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伽尔闻声，对他伸手，“跟我走吧，Gal，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世界去。”

　　谁知面前那个灵魂并没有如他语气那般轻巧回应伽尔的想法。伽尔听见他说，〈我不会跟你走的。〉

　　Gal起身，背过身子不去看他。伽尔一听，很是困惑，“为什么？你现在是完整的，审判也不用承受，为什么不愿和我回去!？”

　　顿了许久，那个灵魂才开口，熟悉的声音带着叹息，〈回去？回去继续做个傀儡被人当棋子？〉

　　伽尔愣了愣。

　　Gal转过身，清秀的脸流过一丝淡薄的伤感，像是无助，又宛如落寞，〈还记得凹凸大赛那本书吗？你明明知道那些事，为什么还要我回去？〉

　　伽尔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是啊，Gal的故乡和族群都被毁掉了，他是最后一个。如今这最后一个也快消失在人们不怀好意的视线里。

　　他完全没有回去的理由，甚至可以说连活下去的意义都被命运无情的摧毁殆尽。

　　“你还有我啊!”，伽尔伸手抓住他的手，像是乞求。

　　〈你？〉带着困惑的怀疑声，Gal看了伽尔一眼，看着那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抬手，放在对方眼角处，拇指轻抚，〈你的身体快崩坏了。〉

　　“……”

　　Gal清楚伽尔其实知道情况，只是不说，这点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会不明白吗？

　　〈神用他的力量弥补你失去的灵魂，元力制造的身体随着时间流逝，终将支撑不住。最后没有归宿的残缺灵魂会消失在虚无里……和踏进魂海的我一样。〉……被撕裂。

　　〈失明不过初始的征兆。〉

　　对方垂眸沉默，指尖感触的睫毛颤抖着，Gal知道他在心虚，所以他收回手，垂回腿边，琥珀瞳冷了几分。

　　〈你认为审判后的我失去神的诅咒，变成凡人依靠你可能会留下的力量继续生活下去？〉

　　〈伽尔——〉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伽尔：您可真会聊天。
小黑洞：不及阁下万分之一。
Gal：商业互吹？
前文提过（三卷尾声和四卷初几章），如今的伽尔并没有学院里和平行世界大佬们相处的记忆。他只有去学院前和来凹凸世界大赛内的记忆，中间那段存留剩下的一半门内。
他不敢接受，怕自己一旦沉浸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参赛者和平行大佬们是他的光，但论地位，平行大佬肯定要高于参赛者。
伽尔设定是因命运和身份原因，理智和情愫分歧严重，15%的理智和85%的情感（这里的数据是概念，剧情不会提到数据）。他渴求温暖和平凡的生活以及温馨的归宿，一旦接受那段记忆，整个人会疯掉的。极度缺失的反面就是深陷，他会失去理智，同时也着了魔物的道（魔物能操控欲望，情愫也是欲望的表现，但超出正常范围，人就是傀儡，被魔物操作的木偶）。所以这章内说的归宿，他不会去想平行世界那边，也不敢。